一听到这声音,我浑身上下的毛孔顿时都紧张了起来,一双唇抿的很紧,正想回头看看君离,耳旁却传来了“吱呀”一声的开门声,我一听到这声音。连忙将头转了过去,却在转过去的刹那,差点被吓了一大跳。
一个黑影,从门内跑了出来。一身漆黑,就连面容和露出的四肢都漆黑一片,唯独眼中的那点眼白,较为醒目……
看着这影子,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目光一直死死盯着影子离去的方向,直到它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这才将目光一转,回头看向了眼前的这扇厚重无比的大门,可就在我的目光对准大门的刹那,云景的脑袋,从门内钻了出来,随后大摇大摆的朝着外边走去。
直到云景的身影快消失在这巷子之内,我这才抬脚打算跟上,却被君离一把拉住了手,只见他稍稍对我摇了摇头。眼底带着几分森冷,意思很明显,让我别动。
我诧异的看了一眼君离,没说话。却将呼吸调整到了最低,顺着他的目光,朝着大门内看了过去。
可就在这时,门内竟出现了一张苍白无比的死人脸,要不是她在灯光下有影子。我真的会把她当成了鬼物。
可就是这样一张死人脸,却穿着一袭大红色旗袍,看那款式颇有上海滩的风范,开叉都开到了大腿根部,可穿着它的人,却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
见着一位老人穿着这样的衣服,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不由得稍稍皱了皱眉,心中的警惕更深了。
就在这时,耳旁传来了几声像是高跟鞋走路“哒,哒,哒。”的声音,我顺势将目光转了过去,却见那位刚从门内走出的黑影忽然出现在了我的大门边上,随后站在外边。和门内穿着大红色旗袍的老太婆打了个招呼,便进了门内。
进了门内之后,大门重重的被关了起来,耳旁还响起了大门被加上锁的声音。
虽然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婆,穿着开叉到大腿的大红色旗袍非常奇怪,甚至是十分骇人,可一和那黑影比起来,却什么都不算了。
称呼那个黑不溜秋的人为黑影,都是说的好听了,因为我实在想不到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他……
怎么说我也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算的上见过市面的人,可我却没见过一个人,从头到脚,无论是肌肤衣物还是鞋子,都黑不溜秋的,像是得了黑肤病似得,除了眼白,根本没一块儿白色的地方。
要不是因为路边有少许灯光,这样的人出现在夜里,被人见了,真能当成了鬼……
可也正是因为它一身漆黑,我看清了它的身,却迟迟没看清楚它的模样。
又在这个暗处站了一会,君离这才拉着我,小心的靠边儿抄小路离开了。
离开之后,君离掏出手机给云景打了个电话,问云景在哪,随后直接拉着我跑到了胭脂胡同旁的一处十分热闹的小街上去找云景。
才走到云景的跟前,我见到云景那坐在椅子上,一脚踩在桌子上,手里还拿着只冰糖葫芦的模样,顿时被雷的不行,问云景:“你在干嘛?”
云景一听到我声音,抬头看了我一眼,吃的满嘴冰糖葫芦的声音从我耳旁响起,有些含糊不清:“吃……冰糖葫芦啊。”
说完这话,还从凳子上抓了一只冰糖葫芦到我手上问我吃不吃?
我正打算接过,可看到这冰糖葫芦中间的其中一块上的糖,已经被某人啃了一块,顿时将这糖葫芦直接塞进了云景的嘴巴里。
现在不过十一点左右,北京的街头还是非常热闹,也不知道是这份热闹融化了我先前的紧张还是怎么的,我看着周围这灯火阑珊,心中竟扬起了几分放松的感觉。
和云景还有君离回到酒店之后,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云景在关上门的一刹那,便直接开口,笑着问我俩:“你们猜猜,我进去之后看见了什么?”
以云景这语气,我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就算是我和君离不问,他也会直接告诉我们,所幸,我学着君离的模样闭了嘴,淡淡的看着他。
他一见我俩这如出一辙的表情,一脸不爽,却又忍不住的说了句:“我刚才在院子里,看到了一个一身漆黑的女人。”
“我也看见了。”云景的话音刚落,我接了句话,可这话刚一接,他的眼神中顿时带起了几分诧异,问我:“你也看见了?什么时候看见的?”
我把看见这黑影的事情和云景说了一遍,云景这才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说这个女的,可能是在他进去装模作样打电话的时候溜出去的。
原来,云景一进那院子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院子里浓浓的阴气和死气,甚至是空气里拿难以掩藏的血腥之气都不断充斥着他的鼻尖,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个院子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可一间阴气死气,甚至还带着血腥气味的院子不足为奇,奇怪的是,这间院子住着人。
而且,住着好几个活人!
要知道,一个人在阴气较重的地方呆上一个月都能被阴气腐蚀的住院,小则发烧,大则重症!可那几位住在院子里的老太婆不但没半点事,面上除了有些苍白之外,小嘴还特别的红润,而且,一个比一个精神。
才一进屋子,云景四处看了一眼,便找了个理由说自己肚子疼,直接借了这院子里的茅房,在那恶臭无比的茅坑里,蹲了好久……
说到着,云景还一脸傲娇似得问君离,说:“姐夫,你说我都献身了,呆在那么恶心的坑里那么久,你要不要奖励我?”
可君离真的奖励云景了,奖励了他一个白眼。
云景气的“哼”了一声,便继续开口说起了院子里的事情。
这间四合院里房间挺多,有八九个,有几个是空的,有几个的住着人的,而茅房,却只有一个,就是云景蹲着的那个。
在古时候的建筑里,一间很大的屋子只有一间茅厕不足为奇,毕竟那时候的人用的多的都是痰盂,可这间屋子里,最为玄机的地方,就是这茅坑了。
因为,整个院子里的阴气,死气,甚至是血腥的味道,都是从茅坑里传出的……
要是云景没猜错的话,这个院子要么是被人布下了阵法,要么就是有人在这院子的地底下养了尸,又怕这里是天子脚下,能人异士很多被发现,所以将这尸体养在了茅坑底下,用茅坑的气息遮掩住这尸体的痕迹。
要么,就是有人死了,被埋在茅坑底下,用来掩盖事实,总之——
不可能会有人,无缘无故的被埋在这么污秽的地方之下。
所以,云景就忍着恶心,一边观察着这茅坑,一边看着院子里的动静,约莫是过了十来分钟,云景竟然看见院子中间的那口井里爬出了个黑漆漆的东西……
一开始,云景还以为是个鬼物,或者是倒影,可直到那影子出现在了灯光底下,他这才发现,这个竟然是人……
也不知道是云景的目光太过炙热被人发现,还是因为他一进来,就成为了影子的目标,影子站在灯光底下和云景对视了好久,直到云景试探性的从茅坑站起,出来之后,这影子才消失在了云景的面前。
而这院子里站着的那名让云景进屋的老者,就像看不见那黑影似得,直接招呼云景进了其中一间屋子,之后,外面的事情云景也不知道了。
云景在那屋子里装模作样的打了好次自己的电话,装着一副无人接听很着急,没有头绪想赖在这里的模样,却直接被那老者给赶了出去。
云景在说完这些之后,和君离还有我三个人一起做了个总结,可总结来,总结去,却觉得好像是少了什么,而这少了的东西,又恰巧是整件事的头绪,让我们有些无从下手。
不由得,我直接开口,问了下云景:“不然,我们明天再去试探试探?”
可云景一听这话,就像是见了鬼似得,来了句:“要去你去,别带上们这个字。”
我见状,扯了扯嘴角,道了句:“我去就我去,我祸世妖颜怕过谁?”
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还感觉没什么,可说道第二句的时候,不止是我,就连君离和云景两人都纷纷一愣,仿佛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自称祸世妖颜?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明天我和君离一起进去试探,毕竟,从云景的卦象上来看,他推断,凌舜他们会在三日之内回到北京,而且目标就是这胭脂胡同里音儿的院子。
要是我们三个没在他出现之前将一切摸清下手为强,很有可能会被牵着鼻子走。
又聊了约莫有一会,云景这才被君离一脚踹出了房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我洗漱了一遍,正想躺在君离的怀中安稳睡觉,可君离却把我朝外一推,让我趟过去。
我一听,一下没听清,“啊”了一声,问君离:“干嘛转过去?”
可君离却问了我一句:“你是不是很热?为什么鼻息那么重……”
我被君离这个问题一问,问的顿时有些脸红,可他说的这话,却让我马上反应了过来,“啧啧”了两声笑盈盈的看了一眼君离,便将身子转了过去,随后君离从我的身后,将我抱在了怀中。
本以为我会在君离的怀中一夜安稳睡到天亮,可我睡着睡着,却有一个黑影在我的梦里出现。
一段段镜头,就像是慢镜头似得,在我脑海中穿行,穿行到最后,虽然我连一个镜头都没捕捉到,可却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她,竟然就是我今晚看到的那抹黑影。
只见梦里的她,一会对我哭,一会对我笑,一会还对我做了一个鬼脸,各种表情,各种形态都展现在我眼前,到了最后,她竟然对我喊了一声:“喂,你在吗?”
声音有些清脆,算不上很好听,但却很有特点。
她会对我喊这个,我倒是有些诧异,不由得,在梦里轻轻“嗯”了一声。
可她却在这时,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一听到问名字,我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毕竟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吗?
在“荒郊野外的时候”特别是深夜,要是有人喊你千万别应,因为那是鬼在找替身,要是你应了,魂就能被勾走了!
许是见我没说话,她的眼中忽然蓄满了眼泪,颤颤的道了句:“你可不可以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