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她扑在丈夫身上拼命的厮打,她心里真是恨死了这个无用的男人,为什么这是她的男人?就是因为母亲治病需要花钱,这个男人出了几千元的彩礼,就把她买下了!
男人果真是没用的,连女人都打不过,居然吓得两腿都在哆嗦,抱着头跪在了地上。
看到他的怂包样,女人心里当真想笑。
哎呀,反了,反了,这家还能过么?!
但是女人忘了,在他们旁边,还站着手拿铁锹的郝大炮。
于是,就在女人正在厮打她的男人的时候,郝大炮突然抬起了铁锹,一楸砍在了女人的后背心上。
郝大炮这一手,不可谓不毒。
用过铁锹的人都知道,这种工具,若是对着人平拍,就是用了再大的力气,其实也不是很痛,更不会造成内伤,但是若是竖着砍,那就是把这东西当刀使了,那下手的时候,就是奔着致命去的。
女人的身子多单薄,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重创?
于是当下她浑身一震,气都喘不过来了,尔后头一歪就倒在了地上,嘴里开始往外吐血,这就是内伤了。
郝庆吓得哆嗦,颤抖着双手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老婆,又抬头看着脸色铁黑的郝大炮。
爹,你怎么他怯懦地说道。
哼,反正是个贱货,打死算了,你要是带种的,自己给我动手打!郝大炮把铁锹丢给了郝庆。
郝庆哆嗦着把铁锹捡起来,咬牙举起来,看着地上两眼瞪着自己的女人,尖声叫道:你认不认错?你以后还偷汉子么?你说,你给我说!
此时的女人,躺在泥地上,刚刚才从方才的痛楚中缓过来,见到男人的情状,瞬间万籁俱寂,不自觉咬牙沉声道:郝庆你个怂包,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我,好,好呀,果然你也觉得我怂包,所以你才去偷汉子,是不是?你偷汉子你还有理了,是么?我打死你,让你再说我怂包!让你再说我怂包!郝庆咬牙狂叫着,舞起铁球,没头没脑地砸下来。
女人从始至终,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死死地瞪着,直到她的视线变成了昏暗,最终什么都看不见。
打死我好了,我真的不想活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活的那么自在?!
那鬼魅的声音,听起来平淡,但是其中隐藏的恨意,让我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是啊,每个人都活得那么自在,那么快活,为什么偏偏她变成了这样?
究竟是谁的错?
女人的命也算是硬的了,受了那么重的上,却没有死。
醒来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命很贱,为什么没有死?
身上的伤很痛,可是她却似乎感觉不到一半,只是木讷地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屋梁。
外面的天光一片灿烂,时间应该是第二天了。
家里面静悄悄的,没有请医问药,她只能自己在床上躺着,熬着,死或不死,都在她自己。
连昨天的湿衣服都没有换掉,自己的男人呵,当真是让自己寒心。
到了这个时候,连泪水都没有了,很累,又渴又饿。
或许,应该继续活下去吧。
她挣扎着想要起床,却发现全身都针扎般的痛,不自觉一声呻吟,重新躺了回去。
哈,醒了啊?
一个让她感到反胃和恶心的声音响了起来,扭头看时,才发现郝大炮端了一碗饭,一边扒拉着,一边走过来,眯眼得意地看着她道:舒服么?早知道这样,早点从了我,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么?
饿了吧?渴了吧?嘿嘿,可惜啊,郝庆又下地干活去了,我给他带了午饭,不到晚上他不敢回来。怎么样?你求我啊,求我就给你饭吃郝大炮在桌边坐下来,一边剔着牙,一边看着女人说道。
女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去看,因为她觉得脏。
嘿嘿,还装,你看你那浪样,你以为我真不敢把你怎么样?郝大炮跳起来,把碗往桌上一摔,丢掉披在身上的褂子,爬到了床上,开始扯女人的衣裳。
女人满脸的愕然,张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郝大炮那猥琐的脸,她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
最终,她闭上了双眼,眼角流下泪来,整个人如同石头一般躺在那里,一动都不动,任由郝大炮撕扯着,折腾着,那黝黑肮脏的躯体在她身上摩擦着。
就当自己死了,总之,无论如何,自己是不能活了,干净或者不干净,又有什么不一样呵?
爹,你干啥?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郝庆居然回来了,肩膀上还扛着锄头。
看到屋子里的景状,他也是满心的惊愕,下意识地举起了锄头。
郝大炮一阵错愕,但是却是突然翻身跳起来,冷眼瞪着郝庆道:你做什么?!莫不是想打我?有种你打一下试试看?老子让你下地干活,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是不是想死?你说!
郝大炮说话间,从墙边抄起了一根擀面杖,指着郝庆骂着。
郝庆两眼通红,手里的锄头紧了又紧,最终还是放下了。
我回来拿个磨刀石,锄头钝了。郝庆怯懦地说着,抬头看着郝大炮道:可是爹,你,你怎么能那么做?
我这是在帮你,你个没出息的东西,难道你自己可以做这个事情么?郝大炮头也不回:你个没有用的东西,是不是要想我们郝家断子绝孙?还是等着这贱货再出去偷人?爹这是帮你生个孩子,横竖都是我们郝家的孩子,你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可是,可是我郝庆动了动嘴唇,向床上躺着的女人望去。
女人的衣裳此时已经基本都被剥光,白花花的身躯暴露出来,上面布满了淤青。
看什么看?你还不下地干活去?没看到这贱货自己都不动么?你还想做什么?滚!郝大炮瞪着郝庆一声怒喝。
郝庆怔怔地捏着手,最终却是真的一点点向门外退去了。
郝庆你个孬种!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东屋里面传出来,但是郝庆却只是加快了脚步,向着门外跑去了。
心,彻底的冰了。
女人一声叫唤之后,彻底陷入了木讷之中,一动不动,任凭那干瘪丑陋的躯体,龙虾一般弓着腰,趴在自己的身上,肆意地蹂躏着。
血,一丝丝鲜红的血,滴在了席子上,桃花一般绽开,似乎从心里滴出来的一般。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噩梦结束了,老混蛋抹着嘴,心花怒放地出门去了,女人却死了一般,依旧是静静地躺在床上。
咔嚓一道闪电撕破云层,从天空直射下来。
夜再次降临了,瓢泼的大雨哗哗地落下来,一个单薄而又哆嗦的身影,在泥水之中,艰难地移动着。
她身上只披着一件破烂的衣衫,曾经乌油油的长发也分外散乱,披散在她的脸上。
敞开的衣怀里面,隐见一片雪白,她咬牙苦笑着,手里拖着一根毒蛇一般的井绳,一路来到了黑骡子的门前。
咚咚咚沉闷的敲门声响起,张家人都睡熟了,只有黑骡子听到了声音,披着衣服开了门,猛然一道闪电划过,看清了女人的模样。
嫂子,这是怎么了!黑骡子惊愕地叫着,上前想要扶住女人,但是却不想女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发狠一口死死地咬了下来,差点把他的一块肉咬下来。
啊呀黑骡子大叫着,推开了女人,手捂着鲜血淋淋的手臂,不解地看着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不带我走?!为什么!女人尖声大叫着。
我郝庆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骡子,发生了什么事情?黑骡子的母亲出来了,到了门口,突然看到了女人,不觉是叫了一声道:该灾啊,这不是作死么?你好好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这样?
娘,嫂子她受伤了,黑骡子说道。
你个臭小子,你说什么?别人家的事情,要你管什么?还不给我滚回去!黑骡子的母亲大骂着,把黑骡子推了进去,然后连看都没看女人,哗啦一声把大门关上了,之后站在院子里大骂了起来。
女人怔怔地看着那门,两眼泛着光芒,嘿嘿地大笑着,缓缓转身,想着村子西头走去了。
风雨瓢泼,更多的画面,已然看不到了,我只感觉面前一片黑暗,然后,当我再次恢复触觉的时候,却赫然发现一根拇指粗的井绳死死地勒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井绳猛然收紧,我瞬间一阵痛苦和窒息,下意识地用手抓紧那绳子,死命地用力扯着,不想让自己被勒死,却不想,猛然之间,脸侧出现了一张雪白的脸,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去,只看到那脸上有一张血红的嘴唇。
想知道被活活勒死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么?血红的嘴唇张了张,发出了一阵尖笑,尔后那勒在我脖子上的绳子再次猛烈收紧。
我两腿踢腾着,挣扎着,却于事无补,最终我发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绳子勒拽了起来,然后,就那么悬挂在了半空之中,旁边是斑驳苍老的松树干,身侧是山间一缕缕吹来的凄凉冷风。
我这是,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