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我跟你过

王流子的话,让老汉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说起来,这个王流子是老汉的本家,老汉现在有了这个机会,本应该先紧自家人来,但是老汉内心深处,却是绝然不愿意把这个女人说给王流子的,即便是女人已经大着肚子了,那也是不行的,别的不说,就说这王流子的德行,那是整个山村,远近十里地都出了名的混子,歪头公鸡斜着叫,吃喝嫖赌,哪一样都沾,压根就没个过日子的说法,哪个女人跟着他,不是倒一辈子霉?
想到这里,老汉冷笑了一下,抬眼看了一下王流子道:流子,你也看到了,就是这位大姐,大着肚子呢,眼看就要生了,你若是真想要,自己和她说吧。
大着肚子啊?听到老汉的话,王流子看着女人,仔细打量了一下,视线在女人娇俏的脸孔上盘桓着,好半天的时间,一咬牙道:大肚子就大肚子吧,大肚子怎么了?白捡一个娃,回头我们自己还可以再生。
哼,你乐意,人家还不一定乐意呢,老汉说话间,转身对那女人道:大姐,要不咱们先回吧,改天我给你再问问,你看行么?
但是,这个时候,让老汉没想到的是,女人听到他的话,竟然是摇了摇头,然后竟是默默地走到王流子身前,看着他道:我跟你过。
女人的这个反应,一下子把大家伙都弄得愣住了,别人不说,那个王铁头老汉就先凑上来,悄悄拽拽女人的衣袖道:大姐,你不明白,这不行的,他
喂喂,我说王老爹,怎么说话的呢?当我聋了吗?我怎么就不行了?我是不能干活,还是不能赶车?我王流子好好一个大男人,哪儿不行啦?王流子走上前来,挡在了王铁头和女人中间,扯着嗓子和王铁头说话。
见到这个状况,王铁头满脸的无奈,只好抬眼看着女人,指望女人能够明白这里面的情况,但是让他绝望的是,女人却似乎是下定了一颗心一般,愣是对他摇了摇头,甚至还上前挽住了王流子的手臂。
见到女人的举动,王流子更加得意,一张脸笑开了花,瞪着王铁头,得意地说道:王老头,怎么着?是她自己乐意跟我过,莫不是你还要硬性把我们拆开?哼哼,行了,这事儿就这么着了,我把她带回家,等头年生完娃,到时候我再办喜事,放心吧,到时候喝酒少不了你。
王流子说话间,领着女人,趾高气扬地转身走了。
槐树下,王老汉怔怔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最终长叹了一声道:这可真是作孽啊,这女人啊,也真是眼瞎,怎么就找了他?
呼呼风吹来,我的视线猛然间晃荡起来,所见的一切都如同幻影一般消失了,然后我只感觉整个人都在天上飘着,如同一片枯黄的落叶一般,不知道要落去什么地方。
哎呀,这可真是没过门就上床,先上车,再补票哇,哈哈哈,这俩人看来真是有缘,你看看,这才多大会儿时间,就一个被窝里面睡上了。
就在我正在迷糊的时候,突然一阵嬉笑声传来,立时惊醒了我,随即我张眼一看,方才发现我依旧躺在了小玲子的床上,和她躺在一个被窝里,怀里抱着她。
然后我再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赵子凉手里提着马灯,正站在屋子中间,而爷爷此时就站在了他的旁边。
刚才那句嬉笑的话,自然是赵子凉说的,他这话本身只是开玩笑,但是爷爷却还是闹了个大花脸,当下上前,冷眼皱眉看着我,低声喝道:你个作死的东西,你都做了什么?人家女孩还那么小,你赶紧给我下来!
听到爷爷的话,我一怔,心里明白过来,知道老人家是误会了,以为我在占小玲子的便宜,当下连忙对他们嘘了一声,让他们不要吵,然后我这才轻轻从被窝里退出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对他们解释道:她胆子小,害怕,让我哄她睡,这不刚睡着么?我也是有点累了,本来没想睡的,结果自己也把自己哄睡了。
我说话间,神情有些尴尬。
嘿嘿,莫说了,俗话说得好,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啊,我就瞧着这小姑娘和你很般配,你们以后肯定是一对儿,听到我的话,赵子凉又凑上来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我有些郁闷地看了看他,对他道:别瞎说,然后则是挥手示意咱们都出去,不要把小玲子吵醒了。
见到这个状况,赵子凉于是和爷爷一起退了出来,然后我带上门,来到堂屋里,这才看着爷爷道:爷爷,出事啦,您老之前去哪儿了?陈老爹好像也被血阴根缠上啦。
这个我知道了,我刚看了,的确是血阴根,不过暂时无碍,那血阴根的力量不强,不像之前了,很好解决,等下我就帮他拔掉,爷爷说话间,提着箱子往老陈的床边走了过去,我和赵子凉也连忙跟了过去。
过去看了一下,发现老陈依旧在床上躺着,暂时还没有醒来,胸口的血迹有些凝固了,那血迹中间的位置,有一根小指粗细的血肉头子,此时依旧在缓缓地蠕动着,似乎是想要往老陈的身体里面钻。
当下爷爷取出银针和镊子,先用镊子把那血肉头子夹住,尔后他银针沿着血肉头子入肉的地方用力一扎,同时一咬牙,用力把镊子往外面一扯,立时一条半尺长的血淋淋的肉条被揪了出来,然后那肉条被揪出来之后,立时拼命地拧动起来,似乎是想要再找什么地方钻进去,但是它却没能扭动多久,就已经被爷爷用镊子提着,放到了煤油灯上燎烧起来,很快就把那东西烧成了灰烬。
将那肉条烧掉之后,爷爷这才把银针和镊子收起来,然后又取了一个小瓷瓶子出来,就是之前给赵子凉用的那个瓶子,然后打开瓶子在老陈的伤口上撒了一点药粉,立时,只听嘶嘶嘶一阵轻响,老陈的伤口上一阵青烟冒起来,竟是隐约在灼烧。
然后,这个时候,由于伤口被灼烧的剧痛,昏迷的老陈终于醒了过来,随即下意识地双手捂着胸口,全身抽搐着,在床上翻滚嚎叫了起来。
哎呀,妈呀,哎呀,妈呀,疼死我啦,疼死我啦哎吆吆老陈翻滚了好半天,方才哼哼着停下来,停下来的时候,已然是全身出了一层的冷汗,不过,看他的神情,似乎状态还算不错,然后他看到爷爷和赵子凉,竟是先开口说话道:刘老哥,我这回,真以为自己要死了哇
瞎说啥?你这身体硬朗着呢,哪里就死了?爷爷说着话,把老陈的旱烟袋拿过来,帮他点了一锅烟,递到了他手上。
却不想老陈没有去接那旱烟袋,而是咬牙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就要下床,一边下床,还一边说道:不行哇,我的外孙女啊,我的娃娃啊,被人抢走啦,我得去找啊
听到这话,爷爷一怔,连忙伸手阻住他道:娃娃在西屋睡着呢,没事的,你不要担心这个了。
啊?听到爷爷的话,老陈有些出神地眨眨眼,随即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就踉跄着向西屋里跑了过去。
见到这个状况,爷爷连忙上前扶住他,让他悠着点。
这个时候,赵子凉端起煤油灯,也跟了上去,我自然也是跟着了。
然后,老陈推开了西屋的门,走到小玲子的床边看了一下,发现她睡得正香,这才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在床边坐下来,伸手抹了抹脸,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
老哥,你没事吧?爷爷蹲下来问道。
没事,没事哇老陈长叹了一声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这娃啦,要是真那样的话,我也没脸再见她爸妈了啊哎呀,好哇,好哇,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嗯,咱们先出去吧,别把娃吵醒了。爷爷说话间,把老陈扶起来,扶着他来到外面,然后大家都在桌边坐了下来。
坐下来的时候,我抬头往外面看了看,发现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不知不觉,一整夜又过去了。
然后,这个时候,老陈首先握着爷爷的手道:老哥,这次真的是多谢你啦,你能把小玲子救回来,那就是我的大恩人啊。
听到这话,爷爷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对他道:老哥你弄错了,小玲子不是我救回来的。
额,莫非是道长帮的忙,感谢,感谢啊,老陈又去握赵子凉的手,结果赵子凉讪笑了一下,也是摇摇头道:也不是我救的。
这下,老陈有些傻眼了,最后只能是皱眉瞅瞅我道:小娃娃,是你把玲子救回来的?当时我受伤滚倒在地上,从玉米地里扑出来的那个人就是你?
听到这话,我只能是点点头道:是的,不过我只是无意中路过才发现的,幸好发现了,不然的话,真不知道小玲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对呀,对呀,娃娃,你快说说,那个女人后来怎样了?她为啥抢我们家小玲子啊?老陈满脸希冀地看着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