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个人影居然是张四火,他又回来了,他不是被季北川大伤了么?
当下,听到张四火的话,我们都是一怔,下意识地向门口走去,季北川也跟着我们一起。
然后来到门口的时候,仔细一看那张四火,却发现他头上竟是包着白白的纱布,看样子似乎真的受过伤,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被季北川打伤的。
不过,看张四火现在的样子,他似乎很有些气势汹汹,俨然是憋了半天的怒气,正准备爆发。
此时他站在大门口,身上还是那身黑色西装,面上甚至还戴着墨镜,月光之下,素白无血的脸,咧开的嘴巴,头顶透着血痕大的白纱布,让他的形象极为怪异,再加上此时他右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鼓鼓囊囊的,这使得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差点以为他是一个落魄的捡垃圾的人。
原来是张大师,呵呵,咱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见到张四火,爷爷眉头紧皱,但是依旧是上前寒暄了一句。
哼,是你?见到爷爷,张四火冷哼一声道:我早就猜到你会来搅浑水,还有你!
张四火说话间,抬手指了我一下道:破我两个飞头降,嘿嘿,好厉害的身手!只可惜的是,你自己不过是块废料,若不是你体内的蛊灵,你早就在我的飞头降面前死一百回了!
张四火对我怨念满满,看样子我干掉那两个飞头降,的确是让他怒火中烧。
嘿嘿,如此看来,你这是撕下面具,不准备再装了,这个时候,爷爷看着张四火,一声冷哼,随即走到墙边把自己的箱子提过来,从中取出桃木剑握在手中,已然是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见到爷爷的举动,张四火呲牙一声冷笑,随即指着爷爷道:老家伙,莫要以为你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就可以和我周旋了。既然你自己跳出来多管闲事,找不自在,那本大师今天就好好陪你斗一斗。有胆的咱们立个咒,赌一赌,你可还敢?
哼,赌便如何?听到这话,爷爷将烟斗别在后腰,一手桃木剑,一手提着箱子,冷眼看着张四火道:阁下岂不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似你这拘人魂魄,控人尸身,丧尽天良,损尽阴德,纵然一时猖狂,最终却只会自取灭亡。既然你口出狂言,那我老人家便陪你赌这一把,也让你好生瞧瞧什么叫做天道恒昌,邪不胜正!
当时,爷爷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花白胡须微微颤动,青色长衫在夜风里微微飘动,整个人像极了下凡老仙,那身形虽然因为苍老有些佝偻,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也就是那么一刹那之间,爷爷身上那股正气,那种凛然傲骨,几乎是根深蒂固地印在了我的心中,成为我脑海之中的一个永恒的符号。
是的,人生天地间,自争一口气,正气!
任何时候,面对邪恶,我们都要深信邪不胜正,勇于对抗邪恶!
这就是爷爷教给我的最强道理!
此时看着爷爷,我有点心神迷醉,我不自觉也想象着若干年后,待我学有大成,也可以如此威风地独当一面,惩尽世间宵小。
不过,就在我正心旷神怡,暗暗为爷爷赞叹的时候,却发觉衣袖被人轻轻拉了一下,回身看时,才发现是季北川。
别担心,爷爷肯定会把他打得屁滚尿流!看到季北川,我不自觉对她说道。
听到我的话,季北川忽闪的眼睛眨了眨道:我不担心啊,爷爷肯定会胜利的。我就是有点好奇,爷爷刚才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不是用错词语了?你的道行才一尺高,人家魔力已经一丈高了,这不是正说明人家比咱们厉害吗?一手哥哥,我读书少,不知道有没有说对。
没想到都这个时间点了,小丫头居然还在咬文嚼字。这个当口,爷爷肯定是没时间给她解释的,只能我来说了。
说真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个话头,以前我也经常听说,以前我也和季北川的想法一样,总觉得这句话正好突然邪魔猖狂,正道沦落。但是,后来有一次,我不经意间和爷爷说起这个事情,然后在老人家的提醒之下,方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你理解错了,这句话不能单单看字面的,我低声对季北川解释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意思是说,正道的力量只要一尺高,就能压住邪魔一丈高的力量。这么和你解释,你明白了么?
啊?原来是这样的么?听到我的话,季北川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即抬眼看向张四火,不自觉皱眉道: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的。
听到他的话,我不觉是心里一阵感叹,心说你肯定见过的,这家伙在暗中盯了你十年呢,你怎么可能没见过?
嘿嘿,邪不胜正,何谓邪?何谓正?老家伙,不要以为只有你是最正义的,告诉你吧,今天就是你把神仙请来,我也要把这丫头带走,我为了等这个机会,整整等了十年,好不容易设了个圈套,把那个胡长根放倒了,却不想又跳出你这个老混蛋来挡路,嘿,既然你们都嫌命长,想早点死,那我就好好给你们超度一下!张四火说话间,将手里的袋子往面前一放,随即蹲下身来,抬眼冷冷地看着爷爷道:老家伙,要怎么赌?说吧!你放心,我这边,只要你能碰到我一丁点儿,我张四火自认技不如人,从此远走高飞,再也不再回来,但是,倘若你败了,嘿嘿,你这老狗命我也不要,我只要那孩子!
张四火说话间,抬手一指季北川,吓得季北川一个哆嗦,小手一下子抓住我的手臂,躲到了我的身后。
老混蛋,这个赌注,可以么?!张四火看着爷爷问道。
听到张四火的话,爷爷微微眯眼,冷哼一声道:赌便赌,不过,既然是我老人家和你赌,那就以命赌命,若是你输了,你便把命留下,若是我老人家输了,也把命赔你,如何?!
听到爷爷的话,张四火龇牙一声冷笑,随即却是阴阴地说道:老家伙,想要和我换命,你还不配!既然你没胆量赌,那也休要废话了,接招吧!
张四火说话间,伸手到那个黑色的袋子里,迅速掏出五个圆鼓鼓的坛子,然后将五个小坛子围成一圈摆在面前,然后抬眼看着爷爷道:老混蛋,可认识此法?
听到张四火的话,我和爷爷都是下意识地朝那五个坛子看过去。
夜色深沉,月光暗淡,那坛子并不是看得很清楚,但是隐约之间,却还是可以看到那五个坛子的颜色各不相同,似乎是红、黄、绿、蓝、黑五种颜色。月光之下,红色、蓝色、黑色之类的,其实都差不多,我说出这五种颜色,有一半是猜测了,也不一定准确。
爷爷似乎也不知道张四火要做什么,当下眉头紧皱,满脸担忧的神色,然后,这个时候,却只见张四火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长的小鞭子,随即站起身,抬手一甩,那鞭子瞬间在空中发出了啪一声脆响,然后就听到张四火一声尖叫道:东南西北中,鬼神听我令,五方鬼来,五鬼跳梁,起!
然后,随着张四火的声音落下,就听到嘭嘭嘭一连五声闷响,地上那五个坛子的盖子竟是都自动被顶开了,然后那坛子里竟是隐约传来了哈欠声、婴儿哭声、奸笑声,然后张四火再一扬鞭,啪一声,立时嗖嗖嗖那五个坛子里跳出来五个拳头大小的小人,颜色各自不一的,一个个都如同跳蚤一般,一蹦三尺高,瞬间都四散蹦到黑暗之中,找不到踪影了。
见到这个状况,爷爷神情一凛,立时张开手臂把我和季北川一挡,沉声道:快退回去,这是他用尸油炼出来的小鬼,阴邪无比,只要被咬上一口,立时毙命,尸体还沦为他的傀儡,千万要小心了!
听到爷爷的话,我和季北川也都是神情一阵紧张,连忙和爷爷一起退到院子中央,然后则是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那些小鬼突然跳出来咬人。
小川!这个时候,爷爷迅速打开箱子,从里面抓出一个纸人放到了地上,然后一边咬破中指,用指血在纸人上画着符文,一边对小川道:我们分防两边,你不要害怕,放心吧,你手里的尺子和刨子都是宝贝,专门克制阴邪,见到小鬼就念口诀打下去,那小鬼伤不了你!
好的,爷爷,我知道了!听到爷爷的话,季北川点点头,随即一手提着刨子,一手捏着尺子,警惕地看着四周。
见到这个状况,爷爷站起身来,抬手把纸人丢了出去,叫了一声道:去吧!然后则是手持桃木剑,也是全力警惕着面前的情况。
到了这个时候,小川和爷爷一人一边,都是呈现了防守的姿态,然后就剩下我一个人站在他们中间,看着他们的背影,反而是没什么事情干了。
这个情况让我心里一阵的汗颜,好半天才怔怔地对爷爷道:爷爷,我,我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