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没说话,而是一摆手:“老娘们儿,赶紧给刘兄弟弄点酒喝。”
刘大埋汰一听这话,立马眼珠子放光,然后拧身,奔西房找酒去了。
村长支走了奇人刘兄,他拉过个旱烟匣子,打开,卷了两支炮筒。递我一支,我摆手说不吸烟,又递给祝老道,老道接了。两人,点上火,抽了两口,老头说:“没病不死人!村子里折腾这个,就一个字闹的,穷!”
接着,村长告诉我,三年前,村子里的牛铁山,牛猎户他媳妇第一个做梦,梦到了仙儿。接着,仙儿就跟炸窝了似的,在村子里开锅了。不久,外地人就来了,然后,村子就有钱了。
村长姓李。他家没仙儿,但因为仙儿给村子带来可观的经济效益,所以,一段日子,他也信仙儿了。
但李村长到外地接受过学习,知道这个虽不是假的,但也绝非什么好东西。搁他话说,就是知道早晚得有这么一天儿。
于是,李村长就琢磨,这拨子仙儿,是打哪儿来的。这几年功夫,他在山上四处溜达,然后他就锁定了一个地方。那地方叫,困死牛!
困死牛,不是一个单独地名儿。而是离村二十里外的一片山域。那地方,全是原始森林,据说甭管什么牲口,还是人,只要走进去,就得死里边儿,几辈子都出不来。
李村长觉得,那拨子仙儿,应该是困死牛里的兽们儿成精了。现在事发,他认为我们应该直接去困死牛!
这边,村长把情况介绍完。
我正要跟老道商量怎么个走法儿。
冷不丁,屋门咣当一声搁外边给撞开了。然后我就看见刘柱搂了个酒瓶子,倚在门框上说:“别听老瘪犊子白话,你们要直接走山路,肯定找不准地方。因为……”
刘柱打了个酒嗝又继续说:“那地方,不好进!”
村长一听,拧头问:“那你有啥招儿,你说出来听听呗。”
刘柱:“后山,离困死牛五里多地,俺家祖坟,进,进俺家祖坟里,就行了。”
李村长摇头指着刘柱说:“你个刘大埋汰,咋那么不着调呢,进祖坟,你家祖坟能通困死牛啊。”
刘柱点头:“能!”
我和祝老道这时谁都没有表态。
而是等李村长给我们做的饭。
说实话,这几天都是重体力活儿,也没正经吃过什么东西,肚子早就瘪了。
半小时后,饭菜做好。
我和老道一通狼吞虎咽,吃饱了,刚抹了把嘴,有个年轻人,进屋了。
年轻人叫虎子,是李村长的外甥,他告诉村长,村里出动了三十多号人,操家什事,奔困死牛去了。
村长一听急了:“你咋不拦呢?”
虎子回:“大舅啊,牛叔他说了,谁敢拦,他就拿洋炮轰谁。”
祝老道听的眉头一拧,然后他问虎子:“一共去了多少人?具体人数你有吗?”
虎子说:“那个,你别说,我还真查来着,多少呢,对,三十六个,一共三十六人。”
老道冷笑:“刚好是天罡数啊。三十六人。好!就让他们走,等到了困死牛,再想办法,随机应变。”
村长听话说:“要我带路吗?”
祝老道:“不用!那个,刘柱啊,你领我们,上你家祖坟去吧!”
“嘿,好,道爷,我就领你刨俺家祖坟去。嘿,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那个姓陈的,我就领他刨过了一回!”
我一听这话明白了。
好你个陈教授,刨坟专业户啊。专门忽悠别人,领着他去刨自个儿家的祖坟。
阴呐!
村长见我们坚持要去刨刘家祖坟,他也不再强求什么,而是吩咐村长夫人给我们准备干粮。
说是干粮,就是大煎饼,一张张烙好的,叠在一起。外加一袋子自个儿做的肉酱。
除外,还有园子里的小葱,再加上几桶喝的水。
一切从简,非常农家。
收拾利索,差不多下午三点多钟了。
临行,村长又给我们拿了几个用松树脂做的火把,那玩意耐烧,并且急用时,还能当作凶器。
一堆忙活完毕。
我们开始出发了。
山路崎岖,但走的挺顺,没遇到拦路打劫,且要人命的小动物们。偶尔,只见到了几条蛇,还有三两只搁远处观望的狗一样的动物。
祝老道说是狼。
刘柱却说是野狗,并且他还说,这里野狗肉特别的柴,难吃,一股子腥骚气。
我和老道,无语,外加拜服。
撒丫子走到了天黑。
晚上七点多钟,我们才到地方。
这是一座很高的山。
半山腰,有个破败的草棚,然后搁草棚不远处,立着一片的大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