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赌城的规矩,可以与庄家赌,可以客与客互赌,自觉本事高强、万无一失的,还可以守擂,接受所有庄、客的挑战……不管如何,只要能连赢三十二场,就能拿到最大的彩头!
因为输赢都关系极大,所以赌客们轻易不会与不明底细的人相赌,守擂的也极少,因为那是做众矢之的!
但是,守擂也有好处,那便是守擂者能更快积累战绩,对于急于求胜的人,守擂是冒险却又值得的最佳选择!
所以,诸如马人圭、纪大之辈,在连赢多场之后,就开始守擂,无非是急功近利、迫不及待罢了。
而且正因为守擂有风险,所以守擂者的本事无一不是极高的,为此,赌城中,挑战守擂者的,寥寥!因为谁都畏惧守擂者的实力!
眼下,罗经汇竟然公然提出要挑擂台,而且是在自己的最后一战中,所以全场都为之震动。
我一开始也心头起疑:这罗经汇脑子坏了吧?
但是,忽然间,转念一想,我又好像明白过来罗经汇的意图了。
以赌场以往的经验来看,从来没有人能连赢三十二场的,每每在最后一场必输——也就是说,赌场有人是在暗中窥察赌客的,尤其是那些实力出众以至于连赢的赌客,赌场更是格外关注,对其的底细也把握的十分清楚,这样才能保证在最后一场中有针对性的敌手出现,避免连赢三十二场的赌客产生。
而罗经汇闹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出其不意!
他让赌场料想不到自己会来这么一手——不但要斗从未斗过的蟋蟀,还要挑擂台!
赌城若是料机失策,必乱阵脚,罗经汇便有机可趁了!
果然,那牙官脸色有些异样,道:“这位客人是最后一场?”
罗经汇道:“我姓罗,在甲戌房中住,所有赌斗的结果,签官都有记录,你可以去查,看我是不是已经到了最后一场。”
牙官笑道:“客人误会了,不是小人不相信,而是小人要确定一下,您这最后一场赌,可是重中之重,您真的要挑擂台么?”
罗经汇道:“赌城里,说过的话,还有不算的么?”
牙官赞了声:“好!”抚掌说道:“观先生行,听先生言,便知道先生是大人物!那这最后一场,咱们就挑擂台!”
“挑擂台了!”
“挑擂!”
“挑擂!”
“……”
台下的赌客们都欢呼起来!
赌城中从来都没有人连赢过三十二场,因此,对于问鼎之战,谁都无比关心,无比好奇,无比期待!
人头攒动着,都挤拥到了台下,我护着娘,也凑到了近前。
只听罗经汇道:“叫擂主上台吧!”
牙官点头,道:“好,客人稍等,我去叫擂主。”
罗经汇眉头一轩,道:“怎么,擂主居然不在赌房里?”
牙官赔笑道:“只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无人挑擂台,擂主觉得待在赌房中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就常常在居室里歇息。”
罗经汇点点头,诡谲的一笑,道:“那你去叫吧,不着急,可以慢点来,总要想想对策,是吧?”
牙官脸色一变,强笑道:“客人说笑了,小人去去就来。”
牙官转身离开。
罗经汇冲着牙官的背影,说道:“你们不知道我的底细,更不知道我这宝贝的底细,就算是现在拖延时间去想对策,也来不及啦!”
牙官没有回头,匆匆而去。
全场一片哗然,众赌客纷纷喧闹,无非是都在议论罗经汇究竟是什么来头,是不是真的能赢够三十二场。
娘在一旁问道:“擂主是谁?”
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没见过。”
想到叔父曾说过杜秋兴,心中暗忖:会不会是他?
牙官去后,迟迟未归,众赌客等得焦急,愈发的议论纷纷,罗经汇却浑不在意,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由种种迹象来看,罗经汇十有八九不是异五行的人,如果让他赢了赌局,接头就要出问题,所以异五行必定想方设法要赢,可是他们能拿出什么办法来呢?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牙官终于又出现了。他缓缓从外走进赌房中,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如何形容,内外都透着古怪。
不过,奇怪的是,牙官虽然回来了,可是却只有他一个人回来,说好的要请擂主前来,却不见擂主的身影。
众赌客都伸长了脖子望向赌房的入口,那里哪有人影?
“还以为你不敢回来了。”罗经汇冷冷一笑,忽然也发觉只有牙官一人回来了,便敛容问道:“你请来的擂主呢?”
“客人……”牙官的表情愈发奇怪诡异,道:“有些话要对您说明——擂主,他不在了。”
“擂主不在了?”罗经汇愣了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牙官道:“不在了,就是死了的意思。”
“啊?!”
“什么?!”
“擂主死了!?”
“这……”
全场哗然!
连我也吃了一惊,擂主死了?!
怎么罗经汇刚一来挑擂台,那擂主就死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莫非是赌城不知道罗经汇的底细,自觉无法战胜罗经汇,所以才弄这么一个下策,想故意拖延时间,想出对策?
罗经汇的脸色也变了,道:“我一来打擂台,擂主就死了,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凑巧的事情!?赌城如此大的经营,不会是怕我赢了最后一场,给不起彩头吧?!”
众赌客也纷纷叫嚷,鸣不平:
“对啊!”
“我们不信!”
“把擂主叫出来!”
“就算是死,也死要见尸!”
“赌城这显然是想拖延时间!”
“赌城不能耍赖!”
“……”
牙官摇头道:“客人不要恼,也别急,小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擂主虽然不在了,可是他的宝贝还在。”
(前两天身体不大舒服,没有更新,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