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叔父在车里先是一愣,继而看了看旁边的何卫红,又瞥了我一眼,立时从里面钻了出来,一把抓住我的手,道:“你摔着了没!?”

我咧嘴笑道:“摔着了,可是没事!”

“没事就好。”叔父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骂骂咧咧道:“还是第一次出这么大的丑,他奶奶的!”

“哎!”何卫红突然惊叫一声,指着我道:“你,你能说话了!?”

叔父一愣,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一把抓住我的手,惊道:“道儿,你,你能说话了?!”

“是啊。”我也劫后余生一般欢喜,道:“大,我的脚也不黑了,您说奇怪不奇怪,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您看我的脸还红吗?”

“怪了!”叔父大喜道:“脸也不红了!这可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翻了车居然治好了怪症!哈哈哈!”

何卫红从车里爬了出来,也跟着高兴,道:“咱们真是福大命大,这么大的车翻进这么深的沟里,我居然没有事,好像一点伤都没有呐!”

“废话!”叔父道:“是我护住了你,要不然,就你这小身板,能摔成两半截!”

何卫红笑道:“谢谢叔叔!就知道你是大好人!”

“少给我戴高帽,我不领情,也别指望我帮你啥。”叔父抢白了何卫红几句,突然又猛的止住,扭过头来,狐疑的看了我几眼,说:“道儿,你知道自己是谁吧?”

我被叔父问的莫名其妙,道:“我是陈弘道,这我能不知道?”

叔父“哦”了一声,神情稍稍放松,道:“七七得几啊?”

我愈发的莫名其妙,道:“四十九啊。大,您怎么了?”

叔父道:“你没傻吧?”

我哭笑不得:“我没傻啊!”

“哦,那是我刚才才醒过来,有点迷糊,看错了吧。”叔父道:“我看见你朝自己脸上使劲摔了一巴掌,还听见可响,以为你磕坏了脑子……”

何卫红道:“我也看见了!”

我脸上一热,道:“是,我是打了自己一巴掌。主要是刚才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嗯?”叔父道:“咋会有那感觉?”

“我的功力比以前无缘无故多出来了许多!”我伸手比划着,道:“刚才,我一出手,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您瞧瞧车头上,有一个坑,是我打出来的。”

“啊?”叔父走到车头前,看了一眼,又用手比划了几下,然后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真是你打的?”

我深深的点了点头,道:“这里就咱们三个,也没有别的人。”

叔父不语,过来一把抓起我的手,左掌抵我右掌,缓缓吐劲儿,刹那间,我只觉掌间一震,叔父立时撤手,惊喜交加道:“果然!提升了一倍有余!你这小子,咋弄的!?”

我摇头道:“不知道啊。”

“先前糊里糊涂得病,然后莫名其妙变好,现在又无缘无故的功力加倍……”叔父沉吟道:“这,是福不是祸,是祸就是大祸!得赶紧回去了!”

我看了看那大卡车,道:“这车坏成这个样子……”

“你先不用管了。”叔父道:“回家以后,我再找人处理这车。就是咱们得走路回去了,不过你现在没事,走路不在话下,这里离家也不太远——嘿!”叔父冲着何卫红道:“你还跟我们走?”

“当然了!”何卫红道:“要不然我去哪儿?”

叔父道:“要我说你还是搭车走吧!跟着我们,就算回了陈家村,也没有啥意义。我侄子是个直肠子,干啥事都不会拐弯,他认准的人不是你,那你死缠烂打也没用。别剃头挑子一头热,对不对?”

何卫红拿眼觑看我,我连忙点头,道:“对!我叔父说的对!我就想和明瑶好,别人都算了!”

何卫红眼圈一红,嘴一扁,像是要哭,不过却没有哭出来:“就算要赶我走,最起码也得请我到陈家村看看吧?我跑了这么远的路,也不容易啊……我现在又饿又渴又困又累,我身上还这么脏!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们让我往哪里搭车?”

叔父摇摇头,道:“中吧,反正话是跟你说明了,你要非得还跟我们走,那就走吧。”

叔父打前走,我喊了一声:“猫王!”在草窝里盘着睡的猫王“嗖”的起身跳了出来,叔父猛然回头,骂道:“差点忘了你这个畜生,害老子翻车,我——”

叔父准备去提溜猫王,猫王也看出叔父对它有敌意,迅即瞪眼,弓起了身子,竖起了颈毛,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我连忙拦住叔父,道:“大,其实我感觉是猫王救了我!”

叔父瞪眼道:“你少护它!它就是兽性未除,还有点邪性!没见它喝你的血?”

我道:“可是我现在不莫名其妙好了?这中间,除了猫王用爪子在我脚底板划了一道,又舔舐了伤口之外,别无其他。总不能真是翻车治好了我吧?”

叔父狐疑道:“真是那小东西?”

“还有一桩怪事!”我拉着叔父跑到死虫聚集的地方,指了指,道:“大,您看,这地上死了一丛草,还躺着百余只毒虫的尸体!这就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右脚所在的位置!”

叔父大为惊愕:“这还真是怪事一桩啊!”

何卫红也凑近来看,吓得尖叫一声就跑的远远的。

我道:“我醒的时候,猫王也在我脚底下的草窝里。要说这些毒虫跟它没关系,我不大相信。”

“嘶……”叔父倒抽冷气,摇头道:“这畜生还真不是一般的畜生,我弄不懂,要是蒋赫地在这儿,八成清楚。走吧,先给猫王记上糊里糊涂的一功。”

我喜道:“嗯!”

我们三人连同猫王从深沟里爬上大道,倒也不费什么事,就是何卫红一个女人,穿荆过棘登石爬坡有些为难,叔父多少提拔提拔,反正我是不碰她。总感觉这女人一双眼睛直勾勾的,能把人看的心头发毛,一张脸红扑扑的,像是擦了粉,也叫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