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这时候,别的匠人也都围过来看,柳发昌不想把这事情传出去,让镇里人笑话他还要弄这东西当文柳镇第一家,便把那木头人藏进了袖子里,对那匠人说:“你办的好,我赏你一块大洋!这事儿别说出去!”

柳发昌把之前给那算命先生的大洋又给了那匠人,那匠人接着,连连称谢。

柳发昌拿了木头人,并不进家,扭头又往街上去,去寻那算命先生。

等到了算命先生的摊前,算命先生一抬眼皮:“阁下为何来去匆匆啊?”

柳发昌略微尴尬的一笑,说:“在下还有些事情没有弄明白,还得请先生指点迷境啊!”

算命先生看了柳发昌袖子一眼,笑了笑,说:“阁下袖子里藏着脏东西啊,也不怕沾染了晦气!”

“啊?”柳发昌一愣,连忙把那木头人拿出来,说:“这,这是脏东西?”

“只要不傻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脏东西吧?”算命先生“呵呵”笑道:“这可是木工厌胜术里有名的镇物——狱神照!”

“狱神照?”柳发昌傻眼了。

“听说过瘟神吗?”算命先生说:“瘟神驾临,百里死绝!狱神照门,合家入牢!”

“不是!”柳发昌急了,当下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对那算命先生说了一遍,听得算命先生是“哈哈”大笑:“您可真是老实人啊!我只问您一句话,如果您不是住在文柳镇,这东西该怎么解释?”

柳发昌猛地醒悟过来,自己要是住在张王村、李赵镇,还怎么跟“踏进门楼第一枷”谐音?

摆明了是那匠人急中生智,临时编造出来的瞎话。

柳发昌又急又气又懊悔不叠:“那,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算命先生说:“狱神照门,合家入牢啊!你们全家人都要从大门楼出出进进吧,全都要受这个狱神的诅咒,那是咒你们一家老小都进号子被判刑的!如果不出在下所料的话,您现在回去,已经找不到那个匠人了!”

柳发昌还是半信半疑:“您老先别走,我回去看看!”

柳发昌飞奔回家,里里外外一找,那个匠人果然已经消失了!

柳发昌过去问匠头,匠头说那匠人刚才过来请辞,说是家里出了白事(死人了),得回家奔丧去,这种事儿不好拦着人啊,就结了工钱,放人走了。

再问匠头,那人老家在哪儿,匠头摇摇头,说只知道他姓刘,叫狗剩,半路入的行,听口音是北方人,像河北的,也像山东的,又像是河南、陕西的,具体是哪里人,谁也不清楚。

柳发昌这一下可是气破了肚皮!

合着被一个匠人玩得团团转,还白白送了一块大洋!

第二十八章 局中局

柳发昌第三次跑回街上去找那个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成竹在胸:“怎么样?”

“全都让先生给说中了!”柳发昌气的直咬牙:“妈了个巴子!这群匠人,我管他们吃,管他们喝!好酒好菜,顿顿有肉!居然弄这烂脏玩意儿害我!”

算命先生说:“阁下家里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到了这时候,柳发昌已经对那算命先生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什么戒心都消除了,他说:“实不相瞒,昨天夜里,家里还死了一个老师傅!死的古里古怪,莫名其妙!”

柳发昌把那老师傅怎么怎么死,又怎么怎么处理,全对算命先生说了,算命先生一听,捋着胡子说:“这么看来,那群匠人还是有好有坏的,至少匠头是向着你的。”

柳发昌奇怪道:“这是怎么话说的?”

“你想想啊。”算命先生说:“如果昨天夜里,匠人们趁着这事儿闹起来,你能脱得了干系不能?如果他们把这事儿告到政府里去,找了警察,你吃不吃官司?”

柳发昌一愣,随即点点头:“处理不好的话,就要吃官司。”

“对啦!”算命先生说:“这就是狱神照门的诅咒!那老师傅死的莫名其妙,天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告到官府,你们家解释不清楚,必定吃官司!这不就是要进大牢吗?那匠头让你趁夜快速处理了,那是为你好!由此可见,他跟那个下厌胜术的匠人,不是一伙儿的!”

柳发昌听得满头大汗,心中则是暗暗感激那个匠头,继而又想起来自己的小儿子,连忙又对算命先生说了。

算命先生叹口气,说:“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说了,你们家遭了小人毒手,事情惹得不小,你还不信。看来那个狱神照还只是其中之一,应该还有别的镇物。”

柳发昌懵了:“那怎么办?”

“那个刘狗剩已经跑了,指望他回来给你找镇物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算命先生说:“而且,那个刘狗剩应该只是个拿钱替人卖命的,他背后还有个高人!”

柳发昌一惊:“不会吧?”

“不会?”算命先生冷冷说道:“我问你,你跟那个刘狗剩有仇吗?”

柳发昌摇头:“没有!”

算命先生又问:“有怨吗?”

柳发昌又摇头:“没有。”

算命先生再问:“骂过他?”

柳发昌仍旧摇头:“没有!”

算命先生最后问:“打过?”

柳发昌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更没有!”

算命先生一笑:“那你说,他为什么要害你?”

柳发昌无话可说了,对呀,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害我?

“有高手幕后操纵啊!”算命先生一语道破天机:“你肯定是得罪了别的什么人,这人买通了那个刘狗剩,背后给你捣的鬼!你回去好好查查吧,我不会说错的。我也该走了。”

柳发昌一愣:“您准备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