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前些天突然感觉嗓子疼,说话有些费力。
开始只是以为喉咙发炎,但吃了些药也不见效,而且病情越来越严重了起来,甚至都吃不下饭。睡觉的时候更是难受的要命,就像是有人死死的掐着他脖子一样,呼吸困难,好几次都被睡梦中惊醒!
他到医院查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可症状却越来越严重了,弄的他吃不好睡不安,更是毫无精神,工作当中频频出现失误,已被上级点名批评过好几次了。
无奈之下,他只要暂时请了个长假,到处就医。
可跑遍了许多大医院仍是毫无效果,甚至就连到底是什么病因都不知道!
有人听他说起,半夜里好像有鬼掐他之类的话,以为他是工作压力太大,出现了迫害幻想症,就建议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可经过心理医生的诊断,结果又一切正常。
其实,他自己更清楚,这绝不是什么心理问题,实实在在的就是有鬼在掐他,就是想要他的命!
他觉得可能是碰上了什么脏东西。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连家都不敢回,专门找些庙宇道观借住。
一开始,还挺管用。
可紧接着,住在寺庙里也不行了,每当他睡着的时候,脖子就发紧,每次都把他活活的憋醒,大口大口的喘上好一阵子……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后来,他听一个香客的介绍,说武汉有一位张大师,擅长处理各种阴物,于是就匆匆赶了过来。
本来,他这段日子里,也找了不少所谓的驱邪和尚,捉鬼道长之类的,可钱没少花,问题却依然没有解决,花大价钱购买的什么灵玉,桃木剑全都什么用都没有。
他找到我这来也只是急病乱投医,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可谁想,一到我的店门前,脖子上的紧勒疼痛感顿时就消失了!
那天他来的时候已近傍晚,既找不到我,又不敢去住酒店,干脆就在古董店门前睡下了。
谁知道,这一晚竟睡得无比香甜。
每到午夜都会出现的鬼掐脖怪症竟然没有发作,在这么寒冷的冬夜里,竟然安安稳稳的睡到了大天亮,直到被李麻子叫醒。
开始,他以为李麻子就是张大师,磕头作揖的请他帮忙。
李麻子告诉他,张大师出门了,我还找不着呢,你过几天再来吧。
可这家伙哪里肯?
他生怕一旦离开这里,就被那怪东西活活掐死,再也醒不过来了。于是就千求万求的,让李麻子同意让他在店门前住下。
李麻子见他这么客气,实在无奈,也只好点头应许。
于是他就在门前连住了四五天,直到方才我回来,这就是所有的经过。
我听完他的叙述之后,也觉得很奇怪。
睡梦中被鬼掐颈索命,这很明显就是中邪了,而且也很常见,处理起来也简单。
别说什么高人大师,就算一些刚刚入行的巫婆神汉,也有很多民间土法子能破解,但他前前后后找了那么多人,怎么会全无效果呢?
难道说,他所招惹的并不是一般的鬼怪?
那些所谓的驱邪大师、捉鬼道长根本就克制不了,可我这店里却被爷爷布下了阵法,无论什么样的恶鬼都不敢靠近,他这才得以安生。
如此说来,这还真是挺麻烦。
不过倒也正好,我也能练练手,尽快提升下修为。
我让他先在这等着,回到后屋对照着《阴符经》画了些符咒出来。
我把符咒贴在他胸前背后,捏指大喝一声,那八张符咒同时亮起一束金光,齐齐的向他身上照去。
顿时,一缕缕细如牛毛的黑烟从他身上的汗毛孔里冒出来,就好像全身上下都被点燃了一般。
当然,这一番变化,无论是宇文梦还是李麻子都是看不见的。
见我面色越来越凝重,两人也不敢插话。
每一缕黑烟冒出来之后,全都化成了一张张人脸,足足有成百上千张!
爷爷布下的阵法非常凶厉,这些黑烟一旦散出便立时被抹杀,散做无形。
可这缕缕黑烟并不是阴灵本身,只是残存在它身上的阴气罢了,根本就没有意识,完全不知道阵法的存在,仍旧陆陆续续冒出,顷刻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黑烟转瞬而逝,可我却已经得知了他的病因,他所招惹上的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而是千魂煞!
也就是说,害他的不止一只恶鬼阴魂,而是足足数千只!这也怪不得他先前找的那些人无法化解了。
这些阴魂,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其中没有老弱妇幼、全都是青壮男子!而且各个都带着冲天的杀气,很可能生前都是军队里的士兵。
按照《阴符经》的记载,千魂煞也分好多种,像这种全部由武卒所组成的煞气,不但极难炼制,更不容易操控。
因为这些武卒虽然早已毙命,可他们生前最后的愤恨之心却是一模一样的,山河破碎,为国捐躯。
也可以说,这是真真正正的千魂一念!
即便制成了千魂煞,也绝不可能违背这些亡魂临终的意愿,除非……施展在它们所共同愤恨的人身上。
既是这样的话,可就更加奇怪了。
宇文梦的年纪和我相差不多,怎么就成了这些亡魂的仇人呢?
这千魂一恨又是从何而来?为什么会落在他的身上?
“张家小哥,怎么了?”李麻子见我惊楞半天,一言不发,还以为我出了什么意外,很是担忧的轻问了一声。
“没事。”我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声,转头冲着宇文梦道:“你的症状很常见也很好处理,我这里有一道符咒,你拿回去贴在枕边,可保你七日无事,在这七天里,我会另行做法帮你化解掉的。”
宇文梦一听,惊喜的交加的连走两步,双手接过符咒,一边说谢谢一边又要下跪。
我一把托住他道:“知恩图报不是错,可你这动不动就下跪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也该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会招惹上这脏东西!”
我的语气一反先前的淡定,透露出一股无穷的气场,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