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一大波人过来围观,交警队的也赶着过来拉线处理,并找准水泥车司机进行责任划分。
我一个人流着眼泪呆呆站马路边,阵阵微风吹我脸上,耳边直传来水泥车司机跟交警的辩解,说我二叔是个疯子,主动开车朝他水泥车撞来,还让他们去看车上记录仪……
不久我爸还有我三叔他们也都赶了过来,见到这幕均是傻眼,脑子里仿佛炸起一道晴天霹雳。
得知我二叔是主动撞在水泥车上后,他们纷纷表示这绝不可能,我二叔不是疯子,怎么可能干出这种疯事?
我妈倒是一直在抱着我痛哭,庆幸我没出事。
“是真的,这位水泥车司机没有说假,不信你们可以看看车上记录仪。”其中一交警同志跟我爸他们说道。
我爸他们很快跟随交警去水泥车上查看行车记录仪,下来后全都满脸震惊,难以相信!
拖回二叔的尸体后,我们李家很快就为我二叔办起了丧事,招来了不少的乡亲们帮忙。
这天晚上,我们李家都在披麻戴孝地为二叔守灵,我二婶哭得相当厉害,好几次都哭晕过去趴倒在我二叔的灵柩上面,被我妈给一次次叫醒。
我能理解,我二叔二婶都还算是年轻,就是个刚入四十的年纪,二叔现在就这么离开让她年纪轻轻守了活寡,心里可谓悲痛欲绝。
我心里也非常难受,打死都想不到二叔会这么突然地离我而去。
接下来是烧纸环节,我爸还特意拍拍我的肩膀:“木子,多给你二叔烧点,也好好给他上两柱香,他生前最爱你了。”
我流着大泪哽咽着点了点头,立马就将一捆纸放入火盆里焚烧起来。
“大哥,你说二哥这死怎么就那么奇怪啊,那个记录仪我们都看了,他竟然真的是开车主动撞上去,那模样就跟中邪了似的,他怎么会这样呢?”三叔的声音,说着他庆幸地看向了我:“得亏我们家木子是没有出事啊,他还这么年轻。”
我眼泪流得更凶了,说实话,我都宁愿死的是我,而不是我二叔,我真的太舍不得我二叔了。
我爸听到我三叔话后脸色陡地变得凝重起来:“是啊,这事是很奇怪啊……”接着我爸看向了我:“木子,你二叔当天是不是有跟人闹过矛盾啊,才导致他情绪恶劣一下子朝着水泥车撞去?”
我立刻摇头:“没有爸,我二叔那天没跟任何人矛盾,精神一直正常。”
我爸跟我三叔互视一眼,一副彻底琢磨不透的样子了,继续往火盆里默默烧纸。
“就是……”倒是我突然再次出声。
“就是什么?”我爸和我二叔立刻问道。
“就是那天二叔在屠牛过程中突然有只大水牛给他跪下了,还流了不少的牛眼泪,嘴里也在“哞哞”直叫,在乞求我二叔不要杀它。但最后,我二叔还是把它杀了。”我老老实实地把这段比较离奇的事说出。
谁知我爸和我三叔听完后,均是震惊无比,我三叔甚至还喘着浓重的呼吸看着我爸脱口而出:“大哥,二十八星宿牛金牛是真的!”
我爸非常慌神,吓得都不敢说话。我三叔倒是又问我:“木子,你确定那天是有只大水牛给你二叔跪下了吗?”
因为感受到我爸的紧张,我也变得有些慌张地点点头:“嗯,我确定三叔。”
同时感到头脑很懵,不知我三叔为什么突然扯到什么二十八星宿,还有牛金牛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我二婶竟然也是一脸震惊,看着我三叔问道:“三生,你意思就是,你二哥他是犯了屠牛忌才死的,招惹到了天上的二十八星宿牛金牛?”
我三叔一脸悲哀地点点头:“目前只有这个解释了,不然我二哥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中邪,还是在他屠完一只下跪的大水牛之后?”
我二婶倏地愣住,眼泪一下如泉涌,身子直接跪地上小声啜泣着沉浸在无尽的悲伤当中,她的样子让人看来更像是一种认罪……
我很震惊,忙问三叔什么是屠牛忌。
三叔叹息着说:“木子,这事我们李家人都知道,唯独你没有接触。你二叔的屠牛本事是从你太公辈传下,并传下长达几十条的屠牛忌,其中一忌就叫下跪牛不杀。”
“因为所有牛类虽然都通人性,但能懂得下跪求饶的牛只有天上二十八宿牛金牛的分身。牛金牛乃二十八星宿中的一位仙人,主管人间云雾霜雪、牛羊六畜、足虫百兽、南越百蛮之司。”
“在人间懂得给人下跪的牛乃是仙人牛金牛的分身下凡历劫,最后死时只能寿终正寝,如果被人屠杀,将影响仙人牛金牛分身回归天界破坏到牛金牛仙人的仙修,需要再重新投身为牛历劫一世。你二叔犯了如此大忌,自然要受到仙人牛金牛分身的牛魂所杀,甚至也还触怒到了天上仙人牛金牛真身,所以你二叔不仅是死,估计下辈子都不好过啊!”
我三叔最后说完很是一声长叹,继续往火盆里默默烧纸。
听完这些话的我,脑子里直炸起一道晴天霹雳!
是我,竟然是我害死了我的二叔,甚至还连带他的下辈子!
我根本不知道我们李家还传有这样的屠牛忌,我这才想起那只大水牛在给我二叔跪下时我二叔眼神里在想些什么,不单单是因为大水牛的可怜,更是因为我们李家祖传的屠牛忌!
所以我当时根本没有阻拦,为吃到那可口的牛肉痛下杀心让二叔屠宰大水牛。如果我当时阻拦的话,我二叔根本不会再杀,他能杀大水牛完完全全是因为我!
我的眼泪不禁一下“哗哗”流得更多了,不停用手地抹擦,痛哭声也一下释放而出。
我爸三叔他们都忙拍着我的肩膀问我怎么了,我哭着说二叔实在太可怜了,竟然犯上了这样的屠牛忌。
我因为怯懦根本不敢说出真话,怕激动伤心的二婶会打死我!
我三叔拍着我的肩膀直劝:“没事没事木子,三叔知道你跟二叔关系好,但这一切既已生成,想来也是你二叔命数。”
深夜的时候,我在一张靠椅上迷糊糊地打起了盹,突然感觉身上有阵冷飕的凉风袭来。接着我的眼皮缓缓睁开,突然发现有个身穿古代官袍,头戴一支金簪的中年男子站我身前,他还手抚着同样在他身边稳稳站着的一头黑色大水牛,赫然就是我二叔屠死的那只。
官袍男子面色阴厉,眼珠直勾勾瞪着我:“李二生该死,你更该死,下一个就点你!”
“轰——”
犹若冬日里的惊雷,官袍男子跟他身边大水牛在我身前一下炸成黑雾消失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