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泻,星辰闪耀。
夜间山坡上雾气弥漫,伴随着湿凉之意,让人感到呼吸非常的不舒服。
我半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揉搓着飞狼捡起的饼干。
又让小彩儿比较一下背包里剩下的饼干,从包装到品牌,再到口味,仔细观察,毫不马虎。
“怎么样。是一样吧?”飞狼黑沉着脸问道。
我用力点头:“生产日期都一样,没道理这么巧的。”
“难道我们在蛊阵里吗?”小彩儿慌了:“这,这还没到德朗寨呢。”
“我擅长打架。阵不阵的我不懂。”飞狼无助地看向谷欣可道:“你怎么看?”
谷欣可第一时间没有给予回答,她放下身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罗盘,起身来回走动。
前,后,左。右,谷欣可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
“是蛊阵,罗盘都被打乱,方向无法确定。”谷欣可沉思道:“没有蛊虫,路是重复的,这是蛊阵中的迷阵。”
“有办法破解吗?”我问道。
谷欣可脱口而出道:“九街印。”
“九街印被灵心姐姐拿走了。”小彩儿提醒道。
谷欣可清秀的脸颊闪过一抹僵硬,赶紧翻找背包道:“如果我有九街印在手,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机会破阵离开。”
“但现在九街印不在,我最多只有一半的机会。”
“我会尽力的。”
说着,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方小木盒。
黑色的木盒,方形的,有点像女人的首饰盒。
简单的古朴光滑,厚重却不失小巧。
上面贴着一张封纸,朱砂绘画,龙飞凤舞。
“飞狼,你快去找些枯枝过来生火。”谷欣可吩咐道:“但是别走远,一定要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以免受迷阵困扰离开队伍。”
“行。我们大家都注意点。”飞狼打着强光电筒去捡枯枝去了。
谷欣可接着说:“李木,你站在前面,替我挡风。”
“好。”我立马改换姿势,立在了谷欣可前方,好奇地看着她手里的小木盒,胡乱猜想里面有什么宝藏。
“吱。”
小抽屉被她一手拉开,几枚黄纸剪切的小纸鹤闪现在我的眼前。
谷欣可小心地捏出一只平放在右手掌心,看着我们解释道:“灵纸鹤,专门探路用的。”
我想笑又没好意思笑道:“纸做的哎。”
“恩。这不是普通的纸。”谷欣可忍痛一口咬破食指,以鲜血涂抹灵纸鹤道:“我父亲炼制的特殊符纸,需十岁以下的童男剪切,加以昆仑秘法汇聚灵智。”
“食鲜血开启,一只可维持半个小时的飞行。”
“到时候我与灵纸鹤心神相连,它能临时充当我的耳目。”
“类似蛊虫,却不像蛊虫那样需要喂养。”
谷欣可动作轻柔道:“是阵就有阵眼,受环境因素限制,我没法到处寻找。只能借助它们了。”
我恍然道:“那你让飞狼生火干吗?取暖吗?”
“暖你个大头鬼。”谷欣可翻着白眼道:“灵纸鹤通灵后需大火淬炼,如此才会更加轻盈。”
我们说话的这会,飞狼抱着一堆干柴回来。
谷欣可指示道:“喏,搁李木旁边烧。”
很快,篝火燃起,烧的枯枝劈啪作响。
谷欣可双手合拢。念念有词。
只见她袖中甩出一支狼毫笔,双手朝上,猛地一抛。
下一刻,笔被她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准确点击在飘荡的灵纸鹤上。
“嗡。”
红黄掺杂的灵纸鹤翩翩起舞,在谷欣可头顶不停旋转。
“淬灵。”
谷欣可张嘴低喝,狼毫笔尖再次落向灵纸鹤。
与此同时,她以极快的速度牵引笔锋落于大火中。
“砰。”
好似烟花绽放,有那么一瞬间的璀璨耀眼。
“去。”谷欣可右臂轻抬。
经过大火淬炼的灵纸鹤通体金黄。在黑夜里格外夺目。
它的速度很快,几个呼吸便消失在茂密的丛林里。
“野炊毯铺着,找不到阵眼。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谷欣可表情严肃。
“恩,你说了算。”飞狼一副以谷欣可马首是瞻的恭顺态度。
我和小彩儿将野炊毯铺好,大家席地而坐。静等谷欣可的安排。
这期间,我不忘打开手机看了眼。
想着会不会错过干爹的电话或信息。
奈何一到这边就没了信号,我的想法完全是多此一举。
半个小时后,双眼紧闭的谷欣可落寞低头道:“没发现阵眼所在。”
“没,没事,再试试呢。”飞狼不忍打击谷欣可,语气缓和道:“盒子里不是还有七八个灵纸鹤吗,我们还有机会。”
“这座山太大了,又是晚上,一只灵纸鹤很难查看所有地方。”
“我建议东南西北各一只。”飞狼鼓励道:“我们相信你,肯定可以找到阵眼的。”
谷欣可深吸了几口气,赞同道:“你说的没错。与其一只灵纸鹤胡乱操控寻找,不如一个方向一只。”
“看似太过浪费,实则效果更好。”
“我总共带了十只灵纸鹤,这样分配,我们还有两次机会。”
“希望可行吧。”
谷欣可如法炮制之前举动,将四只灵纸鹤涂血通灵。火中淬炼。
只可惜这一次又失败了。
提出这个想法的飞狼满脸歉意,干坐在毯子上沉默无言。
谷欣可倔强道:“再来一次,毕竟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说着,她心疼地拿出小木盒,准备进行第三次尝试。
小彩儿伸手阻止道:“欣可姐,我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
“呐,你们想想,灵心姐和星雨哥早我们几天上山,前往德朗寨。”
“她们上山的时候就没迷阵吗?”
“如果有,灵心姐拥有九街印,破阵不难。”
“她破了阵,这个迷阵就肯定有漏洞存在。”
“我觉得没必要大费周章的去找阵眼,直接去找灵心姐破阵留下的痕迹更容易。”
小彩儿的话让我们眼前一亮,谷欣可兴奋道:“不错,是这个道理。”
“对方不可能拿迷阵对付我们,想来这阵法在我们第一次离开德朗寨的那天晚上就设下了。”
“对,那么多的毒蛇围在山脚,逼我们离开,同样也给了对方布阵的时间。”
飞狼面露不解道:“阵破了不应该消失吗?怎么还会残留在这边。”
“阵法上千种,各个不相同。”谷欣可回答道:“阵法残留一般只有两个原因,第一,破阵的人刻意留手,以最轻的损伤破开阵法,不想让对方察觉。”
“第二,阵法太过强大,强大到哪怕毁了阵眼仍然有残缺的余阵留下。”
我往篝火里添加了几根干柴,询问道:“那照你所看,咱们所处的迷阵是因为哪个原因存留。”
“现在无法确定,等找到漏洞方能知晓。”谷欣可信心十足道:“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都比寻找阵眼简单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