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蛰居摆下的先天八卦阵没有生路,干爹也没有傻乎乎地去寻找生路浪费时间。
他的处理方法很直接,以昆仑两大至宝强行轰击。
仅仅一分多钟,八卦阵荡然无存。
九枚铜钱悉数尽碎,化作粉末被风吹散。
时蛰居不见任何的意外之色,他盘腿坐在地上,双唇抿合,喉结耸动。
他甚至没有多看走出阵法的干爹,其目光眺望黑夜下的龙雀山,闪烁不停,异常期待。
“鳩——”
沉闷的咆哮自山底传出,仿若冬日惊雷在无形中炸响。
下一刻,地动山摇,鸟兽齐出。
岩石在碎裂,接连不断地滚落山底。
大树在倒塌,似被人连根拔起,东倒西歪。
数不清的鸟类盘旋在半空,惊慌失措,啼鸣阵阵。
野猪,兔子,野狼,这些隐藏在五峰山上的动物横冲直撞,好像失去了理智,慌不择路。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怪异的景象,说不震惊害怕那完全是自欺欺人。
可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一般的地震,而是时蛰居捣的鬼。
灵心紧紧地扶着我,示意大家围着我坐,冷静说道:“龙雀九天穴的穴眼在瀑布之上,时蛰居将玉清师叔的精血打入穴眼。这样一来,雀灵被凡物污染,坏了灵性,自当将玉清师叔当成罪魁祸首。”
“刚才的咆哮便是雀灵所出,它已经苏醒了。”
灵心着急道:“没有后退可言,除非玉清师叔能斩灭雀灵。否则我们将全部死在这,一个都逃不掉。”
“同归于尽,这老东西真够狠的。”星雨愤怒道:“雀灵集三山气运而生,运不竭,灵不灭。这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被时蛰居当做了傀儡使用。”
“好在穴眼不曾圆满,不然气运接连昆仑祖山,玉清师叔一旦斩杀了雀灵会导致昆仑气运受到影响,那才是天大的劫难。”
“这一次的误打误撞无意间揭开了时蛰居的阴谋,哪怕是死,对昆仑也是有利的。”
星雨咬牙着道:“只可惜德朗寨距离昆仑数万里之遥,玉清师叔没法借用镇妖剑。”
“九街印的主人是我师傅,法尺的主人是掌教师伯,这两大至宝与主人心意相通方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玉清师叔不是它们的主人,即便他造诣深厚,动用起来也会受到限制,不能将威力最大化。”
“唯有镇妖剑,此剑认玉清师叔为主,由他掌控的话,我相信定可除掉雀灵。”
我看星雨说得牛气冲天,忍不住问道:“镇妖剑真这么厉害?”
灵心为我解释道:“镇妖剑是昆仑三大至宝中最强的那一个,玉清师叔所习又正好是昆仑玄灵剑法。”
“此剑法除昆仑第一任祖师外,无人能将三十三剑招融合贯通。”
“后任祖师不忍玄灵剑法就此埋没,创造出了昆仑三十三剑。”
“让三十三个人组成剑阵,一人学一招,同样所向披靡,成为昆仑最大的底牌。”
“而玉清师叔,他是天纵奇才,一人学会了三十二剑。仅剩最后一剑,他始终没有领悟。”
灵心说到这,不免流露出些许遗憾道:“其实也不能说是没有领悟,那最后一剑修的是无情剑,所学之人当太上忘情。”
“忘掉亲朋好友,忘掉自身所有的情感。”
“做到心无旁骛,一心为剑。”
“玉清师叔不愿做行尸走肉般的假死人,再加上他那会对素雪师叔用情至深,又岂会因为区区剑法放弃此生挚爱?”
“所以玉清师叔丢下了玄灵剑法的第三十三招,说那是畜生才能干出的事。”
“便是如此,他一样登顶华夏武道之巅。”
“就算是我师傅,也不是玉清师叔的对手。”
灵心骄傲道:“华夏大地,或许只有那几个隐世不出一心领悟天命的老怪物能与玉清师叔斗上一斗。”
“谁强谁弱还不一定呢。”
“鳩——”
我们说话的这会,山顶的晃动逐渐平息。
但山底的咆哮声却更加急切。
依稀中,我看到龙雀山上似有大量白雾凝聚。
很多很多的白雾汇聚在半空,又如长龙般被山头吞噬。
“咻。”
撕裂声远远入耳,瀑布恢复了流淌。
干爹躬身后退,眼神警惕。
灵心紧张道:“来了。”
“什,什么来了?”我接着话问道。
灵心没有回答,她的视线落向瀑布顶端,扶着我肩膀的双手格外用力。
我跟着灵心的方向看去,只见再次恢复垂落的瀑布上,大量的水珠在飘荡。
“哗哗哗。”
这些水珠越飘越多,直至凝结成一米多高的水幕。
干爹当即翻转法尺,以鲜血涂抹。
“轰。”
金光自法尺衍生的镜面内冲出,直撞半空。
只听见崩的一声,水幕炸裂,化作漫天大雨笼罩山顶。
“呸呸呸。”
我们几个措手不及,被淋得浑身湿透。
“哈哈哈哈,没用的孙玉清,任你百般阻挠,雀灵终究会顺利形成。”时蛰居放肆笑道:“有本事你就如十五年前那样招来镇妖剑,说不定还有五成胜率。”
时蛰居的话让我心中一动,我抹着脸上的水渍问道:“为什么在德朗寨我干爹就不能召唤镇妖剑?他是镇妖剑的主人,不是心意相通吗?”
星雨叹气道:“三千里之内,玉清师叔动用昆仑秘术燃烧寿命,可感应镇妖剑前来相助。”
“德朗寨距离昆仑何止三千里呀。”
我打了个寒颤,继续问道:“刚才那个水,那个在瀑布外飘着的水就是什么雀灵?”
“对,结运而生的雀灵。”星雨郑重道。
我眼珠转动道:“雀灵在这,我们现在下山不行吗?”
“有干爹拖住它,时间上足够我们离开德朗寨了。”
谷欣可冷笑道:“玉清师叔怎么有你这种侄儿,生死关头,你竟然想着自己逃命,置他与不顾。”
“恩,不逃又能做什么?”我反问道:“留下来给我干爹增添负担?还是成为雀灵的人质?”
“我们离开了,干爹一个人不比带着我们这群累赘强?”
“你……”谷欣可气结,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