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我哥的恨,可谓恨之入骨,刻骨铭心。
那是埋藏心底多年的积怨,越来越深,从未减少。
只是我真的没想到他会在七彩蛇蛊这件事上暗中帮忙,这让我一时间心生烦躁,委实难以接受。
他到底要做什么?又是什么意思?
我坐在小板凳上,捧着灵心给我倒的水,目光空洞,泪痕未干。
灵心递来了纸巾,神情柔和道:“玉清师叔说当年的事怪不得你哥,他没你想象的那么恶毒,真的,相信我好不好?”
灵心轻声细语道:“他是关心你的,爱你的,只不过隐藏得很深。”
“当年的事有很多外在因素,正如你干爹说的那样,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别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那一天,快了。”
……
这一夜,我睡意全无。
不知是因为白天睡多了,还是因为灵心的那番话。
那个我恨到咬牙切齿的男人一直在我的脑海回荡。
他的名字,他的面容,她他仅存在我记忆里的一些事。
好似走火入魔中的不受控制,如电影回放,一幕幕的闪过。
我闭着眼睛,心烦意乱,下意识地打开手机诵读地藏经。
整整读了两遍,我浮躁的心才随之平静。
而这会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强迫自己关灯睡觉。
迷迷糊糊的,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对我说话。
是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年纪不大。
我的意识很清晰,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坐起。
起床,穿鞋,一步一步朝楼下走去。
我惊恐地想要开口,想要强行脱离这种控制。
但无论我怎么挣扎,这具身体仿佛不再属于我。
说不了话,阻止不了,眼睁睁看着他脚步轻盈的下楼。
走进了厨房,握住了菜刀,继而慢慢靠近灵心的房间。
“天重,你个杂种,你到底要干吗。”我在心里疯狂怒吼。
这种诡异的状态我这辈子只经历过一次,那就是被天重操控肉身打败佛门与运宗八大长老的那次。
所以我想到了天重,歇斯底里地咆哮道:“你要是敢伤我师傅,我就自焚身躯,让你白白浪费这一世元神苏醒的希望。”
无人应答,天重并没有理我。
我的身体站在了灵心的房门口,握着菜刀的右手伸出了无名指,小心翼翼地拨动门把手。
我的思想在崩溃,有心想给灵心一点提示,闹出点动静,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房门开了,黑暗中,我的视线受到影响,什么都看不清。
然而属于我的身体还在前行,悄无声息地逼近床头。
下一刻,菜刀被举起,毫不留情地朝睡梦中的灵心砍下。
“不……”我凄声尖叫,恨不能扑过去挡住这一刀。
“叮。”
火光四溅,有银针一闪而逝。
与此同时,房间的灯亮了。
穿着睡衣的灵心出现在书桌旁,眼眸冰冷,俏脸凝霜。
“玄门控身术。”杜关城拄着拐杖从窗帘后走出,表情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师伯没看错吧?”
“厉害啊二师兄,你是怎么发现李木不对劲的。”李静霜捧着水杯从外面进来,堵在了房间门口,一脸后怕道:“幸亏有你提前察觉,否则大半夜的搞这出戏,还真让人瘆得慌。”
紧随其后的谷欣可满脸疑惑地上下打量着我,沉思道:“李木并未外出,玄门是怎么对他下手的?”
杜关城高深莫测道:“李木是没出去,但你出去了。”
谷欣可猛地抬头,瞳孔惊缩道:“方形柚子叶。”
“对,控身需魂引。”杜关城大大咧咧地坐在单人沙发上,握着拐杖指向我道:“魂引藏于方形柚子叶中,被李木口服吞下。如此一来,下手之人只要感应李木体内的魂引,就能以秘术操控李木的肉身。”
“吴三桂。”谷欣可恼羞成怒,愤然转身,杀机凛然地说道:“我先去宰了这昆仑奸细。”
杜关城抬手阻止道:“吴三桂是你父亲亲自任命的昆仑采购处副管事,绝对忠心昆仑,他不可能是别派奸细,更不可能被人收买。”
李静霜赞同道:“八成是疏忽大意被人钻了空子,别说他没发现方形柚子叶的古怪,便是我们,不一样犯了同样的错误吗?”
“那现在怎么办。”谷欣可脸色阴沉道:“魂引入体,一日不除,李木便一日受对方操控。”
“除非我们能找到幕后敌手,将代表李木的魂偶摧毁,不然……”
谷欣可深吸口气,内疚至极道:“不然李木的心智会受到影响,三个月后,他会神智不清,疯疯癫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