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新的方向

灰皮子话少精炼,向我们讲述了他早年间和张家兄弟一起搭伙下墓的事情。

那是一个少见的油斗,但因为墓中机关复杂凶险,最先发现古墓的人都死在了里边。

后来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找人合作,当时张家兄弟已经有了点名望,灰皮子则是刚刚出道。

这是灰皮子和张家兄弟唯一的一次合作,路上灰皮子也是沉默寡言的个性,但他很善于倾听。

灰皮子曾听到一些张家兄弟的谈话,其中包含一些关于他们的师父和某个苗寨的事情。

那个苗寨依山而建,山中还常年生有毒瘴,草木间更是毒虫横行。

但张家兄弟的师父却在那个寨子住了很多年,而且还经常跑到山上小住,张家兄弟也是疑惑师父为什么非要住在那种地方,才引发了讨论。

可惜的是,当时人多眼杂,张家兄弟似乎是因为师父的训诫,很少谈论起他的事,所以灰皮子听到点讯息也很少。

总结一下灰皮子知道的信息,无非也就那么几条,张春雷居住的苗寨建在山脚下,山上有毒虫毒瘴,张春雷经常去山上住。

刨除最后一条,前两个简直和没说一样。

湘赣地区的苗寨,这样的苗寨一抓一大把,我们总不能一个一个的去找吧?

灰皮子也不是专门来帮我们,简单说出这些住之后,就不再开口了。

我们在旅馆大堂等到了快天亮,门口突然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下来。

看到是警-察,我还猜想会不会谁雷阳惹了事又把我们供出来了?

但几个警-察并没有进来,只是从车上卸下来了几个木箱子,然后就又回到了车上。

我们正疑惑之际,雷阳居然也从车上下来了,跟车上的人挥了挥手之后,轿车就开走了。

雷阳回头看到我们在看他,就赶紧招呼我们帮他搬东西。

我们几个一起出去,打开一个木箱子看了看,里面居然真的是精美的瓷器玉器,全是些上了年头的古玩。

“这些东西早就被专家鉴定过了,喵的张家那仨人原来也不少卖假货,从火里抢救出来的东西里,也就这些是真的,其他的都是些假货。”

雷阳一个劲儿的抱怨,但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些古玩上,其他人也都和我一样,全部注意力都在雷阳身上。

我看着已经消失在黑夜中的轿车,咽了口口水问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对于雷阳说要去警-察局拿古玩的时候,我最大的期望就是他别被抓起来就好,对他根本没什么信心,但他居然真的成功了,甚至还是警-察亲自开车给他送回来的。

雷阳依旧是习惯性装X的姿态,但这次我是真的服他了。

“我就进去跟他们好好说就行了,反正我就借过来用几天,走的时候还回去不就行了?”

雷阳越是说的轻描淡写,我就越是好奇,把这些古玩全部搬进旅馆之后,田胖子也赶紧去把大门关了,说这些个好东西千万不能被别人看见了。

“大惊小怪,你一做这行生意的,就几件古董就吓住了?”雷阳把田胖子鄙视了一番。

田胖子摇头抖着脸上的肥肉,瞪着挤在肥肉里的小眼睛道:“您不知道,我们这行基本上九假一真都做不到,这些个东西,足够撑起好几个古玩店了。”

说起来我们三个对这么多古玩不上心,也算是怪人了,袁晓兰家里有钱,雷阳不在乎钱,我虽然有点好奇这些东西的价值,但这会更加好奇雷阳是怎么把他们拿回来的。

可我再三询问之后,雷阳也只是随便敷衍我了事,直到袁晓兰开口说了四个字:“那个组织?”

雷阳这才收敛了些笑意,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也不再往下说了。

这种感觉让我感受到了十足的挫败感,袁晓兰居然知道了雷阳能拿回古玩的原因,但我却不知道,‘那个组织’又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放弃继续追问雷阳的想法,但也没再问,说不定是因为有田胖子和灰皮子这俩外人在场,雷阳才不愿意多说。

田胖子虽然嘴碎,但对于古玩确实是行家,他从柜台里拿出来一个放大镜之后,就搬了张椅子放在箱子前,坐在那儿投入了工作。

我们问了一下,田胖子说他得需要点时间才能找出这些古玩中,哪些是张家兄弟从同一个地方带回来的,才能继续判断。

这些事情好像确实要费些时间,我们也没再继续催田胖子,任由他和灰皮子俩人去研究哪些古玩。

雷阳则是让我帮忙把桌子上的饭菜都撤了,清理干净之后,雷阳又从怀里逃出来一团灰白色的皮革出来。

“这东西一开始是在一个木匣子里的,我觉得它可能有用,就给一起带回来了。”

雷阳把这团皮革放在桌子上展开之后,从里面居然滚出来两只黑漆漆的手枪。

“你不是只有一把枪吗?怎么还多出来一把?”我惊呼道。

雷阳把手枪扒拉出来,往旁边推了推,淡定道:“这不难得去趟警-察局吗,我还不多淘点好东西出来,你自己拿一把吧,子弹我也带回来不少。”

我彻底傻眼了,越发好奇雷阳的身份,一开始我以为就他吊儿郎当的样子,绝对不可能是个警-察,但现在我认为,他绝对不止是一个警-察!

雷阳不再和我解释手枪的事儿,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那张皮革上。

这张灰色的皮革正面,是简陋的黑色线条,像是张地图。

事实也的确如此,雷阳说这是从古玩堆里扒出来的东西,但这张地图究竟和张春雷藏身的苗寨有没有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把田胖子也叫了过来,让他过目了之后,田胖子挠着脑袋道:“这就是张地图,但我也看不懂这玩意,只能从工业和材质上判断,这张地图是中晚清时期的,”

田胖子的思维和我们不一样,这张地图的年份对我们而言没有什么作用。

既然看不出来地图上的内容,那就是没有作用的。

我对于田胖子所说的材质感到好奇,伸手摸了一把地图,厚度上只能算一般,但是手感确实柔-软。

上手摸了几下之后,我又想起了一些惊悚小说里的情节,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这东西不会是人皮的吧?”我有些后怕。

田胖子做出了一个皱眉动作,大脸上的肥肉根本聚不到一块,反驳我道:“您是不是电影看多了啊?哪有那么多人皮做的东西,首先来说,人皮的质地和保存年份根本就没有其他皮革那么好保存,你想用,人家还未必看得上呢。”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用牛皮或者鹿皮做的,看这工艺水平,像是皇家的东西,但再看绘制水平,又有点对不起这么好的工艺了,所以这地图其实是有点问题的。”

田胖子自己嘀嘀咕咕的念叨起来,脸上的疑色也越来越重,最后还是摇着脑袋道:“想不明白,要是一般情况下,我肯定直接认这是件赝品了,但这张皮又确实是真的,只能说画图的人浪费了一个好物件。”

听田胖子这样说,雷阳也就没直接把地图丢了,折了几下之后收了起来。

我们一直等着田胖子忙活到天亮,也没有任何的进展,只能在旅馆里暂时住了下来。

接下来两天时间里,田胖子让人从自家店里搬来了大量的古籍和古玩,埋头展开研究工作。

我们几个成了无所事事的人,但又没办法一直催促田胖子,毕竟他也是无条件的在帮我们了。

在两天后的早晨,我们三个人刚从外面的早点摊回来,田胖子就拿着本烂书,哼哧哼哧的超朝我们跑过来。

“找到了!找到了!”

田胖子用一堆我们听不太懂的专业术语开始分析,雷阳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问他:“说地点就行!”

田胖子努力喘了口气,沉声道:“湘贵交界处,在西北方向,那里曾是历史上彭王部族的政-治枢纽,这些古玩都带有浓郁的土司文化!”

袁晓兰翻出手机打开了卫星地图,放大之后,很快找到了一个叫永顺县的地方,现在那里还是个旅游景点,也是因为永顺县的存在。

“可那里不都已经变成现代化的地区了吗?难不成张春雷住的地方,在一个大城市的底下啊?”

我对田胖子的结论表示怀疑,这家伙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道:“肯定不在城市里,但这就是个突破口啊,你们要找的地方很可能就在附近,即

便不是,两个地方同时流通那么多相似的老物件,也肯定是有联系的。”

说实话,我对于田胖子这两天下来的工作成果有些失望,最终踩有了这么一个结果。

但看他这两天的忙碌,我也不可能再指责他。

我们三个人回到房间,也没讨论多久,雷阳和袁晓兰都说再在这里耗下去也没有意义,还不如先去田胖子说的地方看看去,实在没有线索了,大不了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