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胖子直接对雷阳下手了,两条肥胖的手臂伸向雷阳的脖颈,一副想要掐死他的架势。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提醒,雷阳和灰皮子两人一起动了。
雷阳虽然嘴上还分心说着话,但他的反应速度比我不知道快了多少倍,单手挡开田胖子的两条粗个胳膊,另一只手就探向了田胖子的脸。
但雷阳的反击却打在了灰皮子身上,他已经在雷阳之前摁住了田胖子的脖子,让他无法动弹。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灰皮子出手,虽然不确定真打起来他能不能打得过雷阳,但速度上似乎比雷阳还要快不少。
“你欠我一条命!”
被灰皮子抢先制住的田胖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一瞬间我就觉得头皮发麻,上次我没有亲耳听到,但雷阳说陈老头的亡魂曾经侵扰过他,对他说的也是这么一句话。
恍惚之间,我又想起了在我刚才的梦境之中,那群苗人队伍里,最边缘位置有一个没穿苗族服饰的人。
“是陈老头!”我有很大的把握,那个出现在我梦境中的个例,就是陈老头!
想到这里,我扭头看着雷阳问他:“你不是说陈老头不能离开那片树林子吗?”
雷阳眼神快速变换着,急声道:“这里的一切可能都出现了变化,很多我们还没看懂的东西都变了。骤雨惊雷、雷劈棺、这戏情况可能都是第一次发生。”
‘田胖子’可能也是知道自己无法在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再对雷阳下手,放弃了抵抗,但嘴里还是念叨着那一句话,说雷阳欠他一条命。
被他嘟囔的翻了,雷阳带着些许怒火质问他:“有话你特么的说清楚,老子都不知道你怎么死的,怎么就欠你一条命了?”
我以为‘田胖子’不会回答这么复杂的问题,但在雷阳问完之后,他真的先闭口了。
‘田胖子’的眼珠子开始转动,在雷阳身上上下打量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雷阳愣了一下,然后开始把身上一些从陈老头尸体上翻出来的东西全掏了出来。
因为雷阳也没有什么喜欢从死人身上拿东西的癖好,即便是能用得上的罗盘铜钱等物件,也都埋进了陈老头的坟墓,雷阳身上唯一一件属于陈老头的东西,就是那张我们一直看不明白的纸。
“你都挂了,还要这东西有什么用?”雷阳把那张白纸扔在‘田胖子’身上,但他只是多看了一眼,就继续把目光放在了雷阳身上。
边儿上的袁晓兰提醒了一句:“他要的,好像不是这个。”
雷阳已经开急躁起来,怒气冲冲的盯着‘田胖子’:“你还真想要老子的命?那也总得说清楚吧,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
“我,他,他死,没死,赶尸人,没死,我找他,帮我,活下去,偷······”
‘田胖子’除了那具‘你欠我一条命之外’,好像无法说出其他完整的话语。
而且在说完一堆乱七八糟的词之后,‘田胖子’突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眼神由怨毒变得惊恐,浑身扭动抽搐着,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指尖血借我用点,我先让这死胖子的魂魄归位!”雷阳对灰皮子说了一句,但后者却有些扭捏。
“我的血,可能不行。”灰皮子不是不想救田胖子,他主动咬破了手指,滴了几滴血在地上。
除了比一般人的血液颜色更深一点之外,我也没看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雷阳子啊看到灰皮子的血之后,眼神逐渐凌厉起来,甚至是有些忌惮的看了灰皮子半天,但张了几次口也没说出什么来。
“用你的吧。”雷阳开始随便找人,离他最近我的我成了新的目标。
我还没想好该不该拒绝,袁晓兰就把自己的匕首递了过来,还很贴心的提醒了一句:“用火烤一下,刀尖可能不干净。”
我只好皱着头皮说了声谢谢,也没用她的匕首,自己把手指搁嘴里咬破,然后捂着眼睛把手指伸向了雷阳。
这货也是一点都不知道客气,蘸一点我的血还要再挤几下。
很快,雷阳用我的血在田胖子额头上画了一个看上去很能吸引人的符篆,这死胖子也终于闭上眼睛不再动弹了。
雷阳放过了我,又从身上找出来一根红线,系在了田胖子的中指上,说是用于稳固魂魄。
我觉得有些不公,问他刚才为啥不给我也绑一根?雷阳白了我一眼,说你觉得跟他的情况一一样吗?
雷阳是看我清醒之后立马就生龙活虎的,所以就不需要再担心丢了魂的情况一再发生。
我没再和他争执,但田胖子还是迟迟未醒,雷阳说他丢魂的情况比我严重,可能要睡好久才能醒。
灰皮子没有太多的言语,往地上一趟,再起身的时候就把田胖子背在了身上。
说实话,看到灰皮子背起两百多斤的田胖子,我居然有点莫名的心酸,灰皮子身手再好,他和田胖子的提醒差异也太大了。
但看到灰皮子冷酷的神色,我也没敢多嘴,而且我也开始好奇,他的血到底有啥特殊的,雷阳为什么看到他的血之后,立马就变了脸呢?
这些还需要等灰皮子不在身边的时候,我才能问雷阳,但眼下最紧要的事情,还是要先离开这里。
按照雷阳的说法,这地方就算十个古惊尘于茂典来了都不见得能好过。
事实上,我和田胖子也真的差点丢了命,还是那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情况。
雷阳催促我们先走出了庙宇,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们没有直接原路返回密林,而是先去了庙宇的后方。
除了找寻出路之外,还有一件我们没来得及查看的事情。
那只从墙后伸-进来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阳辨认出那只手觉得是尸变的僵尸,自己握着长剑走在最前,我们摆成了一字阵型,贴着墙壁缓慢靠近。
到了后墙之后,我们就找到了那只手爪的主人,一具干瘪的女尸。
这具女尸还在动,她的一只手依旧插在墙体里,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拔不出来了。
更为奇怪的是,这具女尸是趴在墙上的,但她的脑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仰倒。
雷阳让我们留在原地,自己向前走了上去。
“这就是女尸王?”雷阳刚一靠近,女尸就发出微弱的低吼,但却马上仰倒在地,好像脑袋已经无法用力一样。
随着女尸正面瘫倒再次,我们也看到了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创伤。
首先是脖颈处有一道很深的割伤,也是因为这条伤口,她的脑袋才无法直立起来。
然后就是女尸的上身,有几个干瘪下去的地方,有的地方骨头已经刺破了皮肤露了出来。
除此之外,女尸的双腿也反转扭曲着,还少了一只手,刚才伸-进墙壁的左手,好像是她身上唯一还算灵-活的部位了。
女尸仰面朝上,但还在努力用唯一的手扒着地面拖动身体,想要靠近雷阳。
我忍不住感慨:“这姐们死的有点太惨了吧?”
唯一有反应的就是袁望,他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传说中的女尸王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雷阳也放松下来,认真看着还在艰难爬行的她。
在快到脚边的时候,雷阳才往后退了几步,沉声道:“从这些伤来看,她是尸变之后才被弄成这个样子的,不知道哪个孙子这么缺德,就算是为了自救,直接给个痛快不行吗?”
雷阳也咒骂了几句哪那个虐尸的混蛋,不过僵尸终究是没有思考能力的,她也不会跟我们说是谁把她弄成了这样。
叹了口气之后,雷阳快速出剑,将女尸的脑袋割了下来,这是他在上山前就提醒过我们的,要是真的遇到了尸王,一定要往脑袋上招呼才是最奏效的。
但那个时候的我们怎么都不会想到,我们真的遇到了女尸王,但她却已经是这样的惨状。
雷阳这一剑让女尸王彻底解脱了,把女尸的脑袋给她摆在脖子上之后,雷阳才开始去检查这具尸体。
但这个不知道尸变了多少年的女尸王,身上除了已经破成烂布条的衣服,没有任何的东西。
“这会不会就是金泉寨那位老人小时候遇到的女尸王?对这个女尸下手的,是他的叔叔,最后一任大巫师?”
袁晓兰开始论述道:“现在我们已经确定了女尸王的存在,那位老人说他小时候有过被女尸王追赶的经历,说明那个时候的女尸王,还是有很强的行动能力的,说不定是大巫师把他送回家之后,再次上山对那是我下手!”
雷阳摇了摇头否定了袁晓兰的猜测:“金泉山有尸王的传说古来有之,但历代大巫师都没斩杀尸王,我不觉得是他们能力不够,或许这更像是某种平衡。”
袁晓兰很快就能跟上雷阳的思路,沉声道:“权势地位?”
“有可能。”雷阳主要是在向我们几个还没听懂的人讲述:“大巫师是苗寨特有的职位,是村子的领-导者,但不参与任何的劳作,说白了,就是吃白饭的。如果想要一直维持自己的统治地位,就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如果是我自己,绝对是不可能往这方面想的,依旧是持怀疑态度道:“大巫师故意不杀尸王,而是每次尸王闹出事之后就把她赶回山上,这样一来,那些寨民就会把大巫师当做英雄,甚至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