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里的一切都在努力还原真正的太和殿,也足够恢弘,但我还是觉得没什么皇帝的霸气。
或许,这就是雷阳在棺山时候说过的龙脉气运吧,没有这种气息傍身,终究是成不了龙啊。
我们从跪伏的百官雕塑中经过,最想先看清楚的,当然还是龙椅上那个雕塑,最起码也得看看这个死了还想当皇帝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往前走过了半个太和殿之后,我终于是看清了龙椅上那个雕塑的脸。但却吓的浑身打冷战。
“这特么不是庙里那个人吗?”我惊呼出声:这特么就不是人脸啊!”
端坐在龙椅上这位,不看脸只看龙袍的话,还能有点皇帝的样子,但那张绘着花花绿绿油彩的脸,已经突出唇外的獠牙一入眼,就只剩下邪性,再没有一点真龙天子的威严。
而且这尊雕像的手指上,也凸出几十公分长的尖利指甲,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陈年老粽子啊。
袁晓兰伸手阻拦我们:“先别过去,这尊雕像里边,不知道有没有僵尸!”
就算不用袁晓兰提醒,我也不想离这尊雕像太近。
不过因为两个拥有一样花脸的雕塑出现在不同的地方,我也想起了在那座庙里经历的事情。
“当时庙里那个雕塑被雷阳打破之后,出来的是个女尸王,现在这个雕塑里头,难道又是个女僵尸?”
我们无法去验证,这种事也只有雷阳会想要去探个根底吧?
看到雕像的脸之后,我们再没有了往前走的想法,调头开始往外走。
退出太和殿之后,我们再次陷入了迷茫之中,这个皇宫虽然是假的,但也足够大,而且雷阳到底有没有进宫或者进城都无法确定,想找到他真真的无异于大海捞针。
“咱怎么说?要不咱先回吧?这破地方啥都是泥塑的,也不值个钱。”田胖子也是一肉痛的样子,刚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一双绿豆眼闪着贼光,这会是沉浸在了错失无数明器的悲痛之中。
袁晓兰还是不打算回去,检查了一下背包里剩余的口粮,还能坚持个两天左右,就说最起码把这里大大小小的宫殿都看一下,真找不到人了再走。
在没有见到雷阳之前,我其实也不想走,就同意了她的想法、
还是三比一的票型,田胖子和灰皮子也没能离开。
我们从他太和殿出来往外走,我问袁晓兰去哪儿?她只去过北-京,也没真的去过故宫,现在也是两眼一抹黑。
往外走了一阵,眼看着都快到白玉桥了,怨声载道了半天的田胖子,突然又眼前发亮起来。
“袁大小姐!那儿!还有那儿!”
田胖子叫住袁晓兰,回身指着太和殿两旁的建筑,我其实一早也注意到了这两个地方,虽然说不上为什么,但就是觉得这两个地方跟整个皇宫的构造格格不入。
仔细看了一阵之后,我才发现了端倪,问题出现屋顶的颜色上。
其他建筑都是闪着金光的瓦片,跟真正故宫的琉璃瓦很像,但唯有这两个对称的建筑,上面是青黑色的砖瓦,也不大,显得有些寒酸。
袁晓兰也在盯着这两个建筑观察,半天没有应声,田胖子已经激动起来,扯着她的袖子道:“袁大小姐,这是两座道观啊,真的清皇宫里是没有道观的啊!”
袁晓兰推开拉扯自己的那只肥手,冷声问了一句:“为什么?皇亲国戚不也有信道的信佛的吗?近现代不还有个自称老佛爷的吗?”
田胖子擦了擦嘴角,快速解释起来:“这是在乾隆之后的事儿了,历史上清皇宫基本维持明朝规制,除了最开始那几个皇帝之外,往后都没大修过,而且乾隆皇帝不信僧道,他爹雍正死了之后,还把常伴雍正左右的道士都给赶了出去,所以这皇宫里,乾隆死了之后还有信佛信道的,但却没那么重的风气了,而且那慈禧老佛爷信的是佛,也不可能在皇宫里修俩道观啊。”
我努力跟上田胖子说话的速度,话是听懂了,但没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田胖子被我问了一句之后,狠拍着大腿道:“这说明这俩道观是真皇宫里没有,这假皇宫里才有的东西啊,这可能和建造皇宫的人有关啊,而且谁一修道观就是俩,还在金銮殿的两边?”
我终于明白了田胖子为什么激动,这两座道观,才是最为重要的地方,就连太和殿,里面也只是用泥塑捏造出了上朝的场景,而这两个道观,可能才是建造者真正看重的地方,其他地方都事陪葬的摆设。
袁晓兰反应最快,直接就奔着两座道观跑过去了。
我们再次回到太和殿前,却又陷入了左右的抉择之中。
袁晓兰急切询问田胖子:“应该先去哪边儿?”
田胖子挠了挠头,回答道:“右边吧,古代以右为尊,肯定值钱的东西都在右边。”
我们反正也不懂这些,就跟着田胖子的判断走了。
一口气跑到道观门口之后,发现这里的门扉也都开启着。
灰皮子拉住还想往前冲的田胖子,自己拎着探阴爪走在前面,他的匕首还插在那个水潭里,这会也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了。
袁晓兰把自己的匕首给了灰皮子,他接过之后就继续往前走。
这个道观还有个小院子,但却很小,并肩都无法走开我们几个。
不过这也更加说明,这个道观的存在是不合理的,就像是凭空硬生生挤进了皇宫的建筑群里。
院子狭小的就跟个小胡同似的,我们走到了道观里唯一的房屋门口,这扇门倒还关着。
我们四个停在原地,灰皮子一个人慢慢靠近,躲到门扉侧面的之后,一脚踢开了这扇门。
因为被旁边的建筑遮挡,道观内部的光线不足,但我们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一个坐在道观正中间的人。
这是一个道士,一身蓝青色的道袍好道冠,手里还有一根浮尘。
我们在门口看了好半天,这个道士也没有任何的动作,我开始小声嘀咕:“这是个死人还是个雕塑啊?”
灰皮子亲自走进去验证,很快就告诉我们:“是个雕像!”
我们这才放心进入,袁晓兰的手机早就没电了,只好用打火机照亮。
接着微弱的火光,我们看清了道观里的情况。
第一印象,这里根本就不像是个道观,里面除了这个端坐在正中间的道士雕像,不再有任何的东西。
在我的认知中,道观里就算没有香案和祖师爷的雕像,最起码纸绘的三清像总该贴一张吧?
这个从外面看是个道观的地方,其实就像个关人的小黑屋一样。
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我们只能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这个道士打扮的雕像身上。
雕像也是真人大小,而且在这满城的雕塑之中,算是栩栩如生的那种了。
从面容来看,这个道士是个留着白胡子的老头,但他毕竟只是个雕像,也不会说话,我们无法得知他的身份,也推测不出,他和这座皇宫有什么渊源。
尽管他的道场看上去寒酸,毕竟也是在皇宫之内的。
观察了一阵之后,我们别无所获,灰皮子也着急了,想去摸索一下雕像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等一下,你刚才动过这个雕像吗?”
袁晓兰突然发问,灰皮子伸在半空中的手停了下来,回答道:“没动过,我只是拿刀尖在他身上敲了两下,确定是个泥人之后就叫你们过来了。”
我觉得袁晓兰肯定又有了发现,果不其然,她再次拉我们后退,用打火机的光照向雕像手里的那只浮尘。
“你没有动过它的话,那这跟浮尘上的手印是哪儿来的?”
袁晓兰的语调逐渐严厉,继续道:“她会不会是自己还能动?”
浮尘上的手指印很清晰,但我并不觉得一个泥塑的人像会动,即便它内部有僵尸,也得打破外面的泥壳之后才能动。
我们就这样干看着也没什么用,最后还是由灰皮子冒险行动了,他用手指捏住浮尘的须子,一把将它扯了出来。
这根浮尘居然是真的,跟雕像并不是一体。
浮尘上有一层很厚的灰尘,灰皮子怕自己的指痕印上去,就一直捏着须子让我们看。
袁晓兰最开开口道:“如果是很久以前又有摸过浮尘,那么这个手掌印早就被新的飞灰盖住了,所以一定有人在不久前动过它!”
我觉得这事离谱,半信半疑的道:“这雕像还真的能动?”
袁晓兰没有回答我,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她再次急切道:“不对!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个人来过这里!我们进来的时候,外边的大门也是开着的。”
我终于再次想起了那个独自进入古城的人,不管他是不是雷阳,凭借这个浮尘上的手印,都足以证明,那个人已经进入了皇宫,而且外面围墙上的脚印,应该也是他留下的。
这下终于有了新的线索,只要知道了那个人曾经来过,我们就有机会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