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到那个女人?”袁晓兰突然起疑,又说了一句:“你看看我们的脸。”
雷阳很认真的在我们每个人脸上观察了一遍,最后还是看向了我,有些迷茫的道:“你们的脸咋啦?不就他一人脸脏吗?”
“你才脏呢。”我随口怼了雷阳一句,然后也马上反应过来,雷阳好像真的看不到那个女人的脸。
我随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手上沾染了粘-稠的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已经快干涸的血。
“怎地?我破相了?”
我赶紧检查起了自己的脸,也没有伤口,看了看身上也是一样,但在我胸口的衣服上,也有血迹,甚至有两个血手印。
袁晓兰开口告诉我:“这是刚才那女人手上的血,她抓你的时候蹭你身上了。”
“她不是鬼吗?怎么可能会碰到血?”我惊呼起来,小心闻了闻自己手上的血迹,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腥臭。
“这特么是谁的血,怎么这么臭?”这个味道让我很是上头。
袁晓兰不说话了,显然也不不知道,这时候灰皮子走到我面前,用手指沾了点血。
我以为他想学我闻一下,但这个狠人直接把手指塞进了嘴里,我们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不是人血,但是是腐物的血,可能是上方那些动物的。”
灰皮子嘬了嘬手指,看得我一阵胆寒。
但血液的来源也算是搞清楚了,那个女人一开始是往上走的,她必然会迎面撞上那些追杀田胖子下来的动物尸体。
“难道说,是她把那些动物全给‘杀’了?”我彻底懵圈。
灰皮子他们都认为应该是这样,因为我们已经在原地停留
很长时间了,但也没有动物追上来。
我努力整理着思绪,想到了一个恰当的比喻:“你们有没有觉得,那女人就像个清道夫,一直会在这条通道上来回游荡,那些死而复生的动物,像是游戏里的抱哥一样,都被她清理了。”
我自认为这个猜想很有道理,就看向雷阳,期待着他能用别的方式验证。
但雷阳认真看了我一阵之后,还是带着疑惑的语调:“你们说的女人,到底是谁啊?”
我这才想起来,雷阳是看不到那个女人的,也看不到我们现在每人变幻成的女人的脸。
刚想和雷阳理论,袁晓兰又突然开口,急声对雷阳道:“不对,不是你看不到那个女人,而是我们看到的女人可能不存在,你才是清醒的,我们出现了幻觉!”
我突然惊醒,要不是袁晓兰提醒,我都快忘了,我们才是陷入幻觉中的人。
袁晓兰快速的把我们的经历告诉了雷阳,他也说明了自己的经历。
我们这边发生的事情不用多提,但从雷阳的角度,和我们看到的却截然不同。
首先是雷阳第一个掉下来之后,他就按照一直在往下走,想要找到一开始田胖子看到的女人,但他走了很长的距离,一路上并没有看到什么女人。
雷阳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深入之后,才选择调头折返,想回来跟我们会和。
在半道上,他看到了我们几个,尤其是我,在他看来,我像是着了魔一样在原地‘手舞足蹈’的,其他人也不敢靠近我,他就奔着我过来了,然后我正好晕倒在地。
从始至终,雷阳都没看到那个女人,看我们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变成那个女人的脸。
“那个女人,不是鬼吗?”我知道雷阳身为道士,是有能看见阴魂的能力的,虽然他老说阴阳有道,不能过分逾越,所以他很少用这类能见鬼的道术。
但刚才我都跟那女人纠缠成那样了,雷阳甚至都走到了她身前,却还是一点都没有察觉。
“我没感觉到有任何亡魂的存在!”雷阳很认真的道,然后慢慢展开掌心:“难道是因为这个?”
雷阳的手中露出一块木牌,他刚才没有说明,在从洞口下来之后,他就一直把这块木牌攥在手里。
袁晓兰赶紧在自己的背包里把另一块也找了出来,在自己手中握了一阵之后,随手给了一旁的袁望。
“我们看到的是幻觉!”袁晓兰突然很笃定的道。
袁望握住木牌之后,也惊喜道:“你们的脸,回来了!”
毫无疑问,事实就是雷阳是唯一完全清醒的人,也是因为木牌的缘故。
我们每个人轮流握了一会木牌,那个女人的脸终于消失了。
“如果是幻觉的话,于飞脸上的血是哪来的?”
雷阳再发出了灵魂一问,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干涸的血液依然存在,这个不可能是幻觉。
我们又陷入了思维的盲区,这是我们无法忽视的一点,也无法去确认,那个很像是阴魂的女人,到底又没有出现过,甚至她到底存不存在。
雷阳也陷入了苦恼的思索之中,袁晓兰还是坚信是幻觉的可能性大一点。
我是亲身和那个女人有过‘亲密’接触的,那种刻骨铭心的寒意很难忘记。
于是我反问了袁晓兰两个问题:“如果是幻觉,为什么我们同时看到的是同一张脸?即便是密林中的毒瘴,也无法让我们看到同样的幻觉!而且还有这些血,灰皮子说它就是那些动物的,难道在我们产生幻觉的过程中,有几只死耗子爬到我脸上给自己放血吗?”
袁晓兰无法回答我,这还是从袁家庄出来之后,我第一次跟她争吵,好在她在这件事上也不是不讲理的热,没和我争执起来。
队伍中的气氛又变得压抑,过了半晌,田胖子打破了平静,小声道:“要不?咱先回去吧,有啥事咱回到地面上再慢慢掰扯啊。”
“我不想回去!”雷阳第一个反对道:“不管之前的事有多么难以解释,但最起码证明,我们来的地方是对的,要是回去的话,说不定就没有其他的方式找到张春雷藏身的地方了。”
袁晓兰也马上认同了雷阳的想法,袁望无须表态,他肯定是听自家大小姐的。
我在犹豫过后,也选择了继续跟雷阳前进,别的不说,现在我就想弄清楚那个女人的真相,不然这可能是我这辈子都无法解开的谜团。
在我表态之后,只剩下了灰皮子他们二人没发表意见,田胖子干脆把手一摊,耸了耸肩膀道:“得嘞,您几位说了算,我也不想回去喂了狼,继续走就走呗。”
我们六个人调整了队伍,雷阳和袁望走在了最前面,灰皮子和袁晓兰断后,我和田胖子走在中间。
两块木牌,由每个人依次握着,以免再次出现幻觉。
继续往下走了一段,我正听着田胖子给我介绍他们CS有什么特色美食,耳边突然出现了一道微弱的人声。
我摆手让田胖子先闭嘴,仔细听了一下,是有人在用很虚弱的声音叫着‘救我!’。
这深山老洞的,就不该再有除了我们之外的人!
我下意识觉得自己可能又出现幻觉了,但还是抬头找寻着声音的来源,因为我听着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
当我抬头的那一刻,正好看见了一个呈大字型贴在石壁上的人。
虽然离得远,但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石壁上挂着的人,是雷阳!
我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再低头看着前方雷阳的背影,他一路上也没说几句话。
“怎么会出现两个雷阳?”
我没敢说出声,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石壁上的雷阳一闪而没,不是凭空消失,而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进了石壁了一样。
但我在他消失的地方看了半天,那里是瓷实的石壁,也没有洞,一个人不可能凭被拖进去。
“于小哥,你咋不走了?”
田胖子开口催促我,后方的袁晓兰和灰皮子也已经走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本能的认为,刚才看到的事情不应该说出来,就随口敷衍了两句,说突然想到田胖子说的美食,以后应该去试试。
田胖子也没有起疑,继续给我吹嘘起了他们CS街头的臭豆腐有多香。
队伍继续前行,我心不在焉的和田胖子闲聊,精力全放在听觉上。
只要刚才看到的事情再次出现,我马上就会告诉大家,因为如果出现两次,那它就很可能是我一个人的幻觉。
但一直走了很久,再没有听到呼救的声音,也没再看到被挂在石壁上的雷阳。
我开始着重观察着面前雷阳的背影,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在我纠结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后方的袁晓兰和灰皮子时,前面的俩人突然停了下来。
袁望回头对着袁晓兰呼喊:“小姐,这底下有个水池子!”
我也被吸引了注意力,跟着往下看,这条冗长的石阶终于有了尽头。
在下方一二十米深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新的空间,就想死隧道另一侧的出口,但我们这条隧道,是向着斜下方延伸的。
“小心!我之前来的时候,没看到有这个地方!”雷阳突然叫住我们,又想要自己一个人过去。
我下意识喊了一句:“一起过去吧,免得你又跑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