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去探了中年男人的鼻息,他还活着,只是昏迷了。
而且我看到了小文雅,她躺在出租车后座,已经‘睡着’了。
雷阳猜的是对的,那个长大后的文雅,之所以能离开棺山,肯定是利用了小文雅。
我把小文雅从车上抱出来,另一边的刘静缩在袁晓兰怀中痛哭,但我们也没办法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过了没多大会,雷阳从废弃工厂里出来了,并没有找到那个长大后的文雅。
我们先开车送刘静回家,路上又报了警,让警-察去接手那辆出租车的离奇事故。
刘静被我们安抚了一阵,袁晓兰让她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刘静同意了,她很聪明,也不想把自己陷进去。
我们把刘静送回家之后,就把车停在我们家小区门口。
长大后的文雅已经离开了棺山,但雷阳暂时还没有办法能抓到她。
事情的根源还是在我身上,因为我听从老妈的话去相亲,接触了刘静,所以长大后的文雅吃醋了,才会开车撞向刘静。
我一直以来都不觉得大文雅在棺山上说的话是真的,她希望我娶她,我甚至一直以为她只是因为儿时的一句戏言,故意想刺激我,让我一直愧疚下去。
但现在看来,她是认真的,或许她也陷入了某种无法跳脱的执念之中。
我很不想说这句话,但还是跟大多数时候一样,只能手足无措的询问雷阳:“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雷阳已经想好了对策,看着我怀抱中的文雅:“带上她,虽然棺山上的那位能够走出棺山了,但她无法离开你怀里这位太远,否则她就不会只在这里等你了。”
我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么快的逻辑转变,问雷阳要带小文雅去哪儿?
雷阳说出了两个地址:“安徽凤阳,或者是陕北的黄土高坡,现在还没决定先去哪边。”
沉默了一阵,我没有先去管要去的地方,而是有些忐忑的问他们:“我也要去?”
雷阳用一副‘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我,我马上就知道,他已经替我做了决定。
而且他不等我反驳就说出了理由,大文雅的出现是奔着我来的,现在还没有办法能控制住她,对我的家人来说,我的离开,也就等于带走了大文雅。
虽然大文雅并没有伤害过我父母,但未来的事无法保证,今天她能够开车去撞只是和我稍微显得亲密一点的刘静,说不定以后真的会对我父母下手。
雷阳突然把脸凑的离我很近:“我不知道她到底什么,但肯定不是一个正常的活人,所以她的想法和行动,一切都无法预料。”
我把雷阳的脸推开,一个多月不见,这货似乎突然爱上了冷笑话。
看来在彻底调查清楚棺山和文雅之间的秘密之前,我都没办法留在家里过安生日子了。
无奈接受这个现实之后,我开始询问他们俩,为什么要去刚才说的那两个地方?
去往黄土高坡的原因很容易理解,袁晓兰稍加解释我就明白了,那里是张春雷的故乡,说不定还有他留下的其他活动痕迹。
而且我祖父于茂典曾经在那里出现过,而当年那批人离开棺山之后,其实很多都不知道最后的下落。
因为这些人分散到全世界,都在寻找应对棺山诅咒的方法,但最后那些核心人物中,除了袁晓兰的太爷爷袁文瀚之死暴-露在视野之内,我祖父于茂典和雷阳的师叔古惊尘都慢慢失去了行踪,他们有极大的概率是在走和张春雷一样的自救路线。
因为诅咒的根源是一座唐朝女人的墓,所以他们两个可能也是和张春雷一样遍访古墓,找寻遗失的历史文献,依次来探寻求生之路。
这样盘算的话,我祖父和古惊尘,最有可能也是死在了某些古墓之下,因为倒斗下墓本就是充满危险的事情。虽然他们都是别人口中推崇的高人,但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盗墓贼,说不定在墓下的时候,还不如灰皮子这种倒斗老手更为安全。
我对于去往陕西没有意见,而另一个地方,凤阳县,我还是第一次想要去了解这个地方。
雷阳告诉我,他在把金泉山的事情善后解决之后,就又回了趟师门,跟他师父两个人把宗门内的古籍查了一遍。
“古籍有失,而且不止一本,缺的都是清雍正乾隆时期的记载,被人为毁去了一部分。”
这正好对应了王定乾的身份,确实的文献中,十有八九就就是关于他的记载。
和王定乾僵尸化的遗体交手之后,雷阳就一直觉得王定乾和他师出同门,现在也只是更加确定了而已。
但我们这次要去凤阳县的原因,和王定乾没有太多的关系,主要是因为另一个人,张中。
我祖父于茂典的道士师父,就是张奇,也是张中的后人。
张中是元末明初的人,关于他的记载真实可考,但在历史上留有疑点。
就是张中之死,他是刘伯温的师父,曾经辅佐朱家太-祖打下江山,但功成之后选择了退出朝堂,甚至是退出了所有人的视线。
有人说他坠河淹死了,但没人得见其尸身,更多的是道门中人口耳相传的猜测,或许是为了标榜自己,他们坚称张中已经得道成仙,或者是到了长生不死的境界,隐姓埋名寄情山水,流连世间。
“又一个想长生不老的?”我撇了撇嘴,历史上这种人多了去了,但也没真的见过有谁成功了,都是人类的幻想而已。
雷阳摇了摇头,说张中绝对是已经死了,因为在凤阳县附近有他的坟墓。
我已经猜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肯定是奔着张中的墓去的。
“现在不是都对大型古墓进行保护发掘了吗?咱们就这么去,会不会被抓起来?”
我知道这两位都是胆大包天的主,他们是真的敢去。
雷阳抬起嘴角笑了笑,很自信的说他上面有人,出了事也有人兜着。
我回想起他曾经去警-察局拿枪,还让一群警-察给他帮忙干活的事,这货肯定还有隐藏身份。
“前几天,我也加入了那个组织,因为我觉得那里可能留着关于太爷爷那次行动的记载。”
袁晓兰的话又让我惊到了,她现在和雷阳进了同一个组织。
我开始兴奋起来:“所以你们俩这次是来让我跟你们一起进组织的?”
这话听起来有点像传销的意味,不过我也好奇那到底是怎样的组织。
雷阳笑的很开心,直接给我泼冷水,说我还没有资格加入。
虽然有些失落,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雷阳还在嘲讽我,袁晓兰很认真的说了一句:“即便你和你爷祖父一样优秀,我们俩也不希望你加入进来,否则我们的行动可能就彻底受限了。”
我稍微一琢磨就想通了,他们两个的身份能够在很多时候拿到特权,但也必须为那个组织服务。
在车上聊了一个多小时了,我老妈开始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主要的还是担心文雅,她也知道文雅的怪病。
我挂了电话,抱着文雅上楼,把她放进她卧室的床上,好在我妈平时老忘事,她以为今天文雅一直跟我在店里,也不知道文雅是自己跑出去的。
回到房间之后,我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
其实这次雷阳和袁晓兰的表现都让我觉得有些怪异,尤其是袁晓兰隐-晦透露的消息。
他们家加入的那个组织,可能真的没有我想的那么好,而找上我一起行动,或许不止是因为我和文雅的关系,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们可能在一些关键的抉择上,需要我来做他们受限无法去做的事情。
不过我笃信一点,雷阳和袁晓兰肯定是和我站在一头的,他们进入那个组织,只是为了更方便调查。
第二天上午,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出去,雷阳和袁晓兰又来了我家。
我老妈情绪有些低落,过来告诉我,袁晓兰联系了很多有名的医生,想带文雅出去看病。
昨天我还在想怎么说服我老妈让我们带走文雅,现在袁晓兰已经找到了很好的借口。
我装作纠结的样子,过去和袁晓兰讨论,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可以带走文雅,但必须让我跟着,因为我不放心他们能不能照顾好文雅、
没想到我还有跟外人一起演戏骗我妈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内疚,不过我妈很是感动,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文雅之类的。
袁晓兰又给我妈留了一天的时间,让她跟文雅告别,我老妈拿出积蓄,带着文雅去商场大买特买。
我们几个留在了家里,我爸也在。
雷阳还是和以往一样对我爸毕恭毕敬,然后让袁晓兰从包里拿出了两件东西。
一张用铅笔描绘着图案的纸,一枚镂空的白铜哨子。
这张纸上的画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金泉山苗王洞葬地的湖心山,山体剥落之后就留下了这么一个竖立的四脚兽。
而那枚白色的小物件,是我们在棺山上得到的,当时从一只黑毛大猩猩的喉咙里取出来,吹动之后能发出一种类似于乌鸦的奇怪鸟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