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盗墓贼的命数

我和袁晓兰没有染上棺山诅咒值得庆幸,但雷阳的处境又令人担忧。

从走出棺山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了,当年那批进入棺山的人,有很大一批都没有撑过这个时间就死了。

雷阳很少主动说自己背负棺山诅咒的事吗,我也不忍提及,但这事一直压在我心里。

“行了,天也快亮了,把最后一件事干完,咱们也该撤了。”

雷阳又扛起了盗墓贼的尸体,让我拿上工兵铲,找了个地方又开始挖坑。

这次的坑挖的很浅,雷阳又让我去找点干柴火,堆叠起来之后,把盗墓贼的尸体扔了上去。

“尘归尘,土归土。你都煎熬了几百年了,我帮你解脱吧。”

冷风寂寂,荒野中没有任何回应,雷阳又念叨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就拿出打火机点燃这具尸体。

让我觉得有些诡异的是,火苗刚一触碰到尸体,火势瞬间就起来了,仿佛被浇了汽油一样。

“他也一定想要解脱吧?”

我感慨了一句,雷阳没说话,袁晓兰很自然的解释起来。

“尸体表面的尸蜡也是油脂,而且尸体已经没有任何的水分,很容易被点着。”

我‘哦’了一声,对此已经见怪不怪,雷阳和袁晓兰这对组合,一个是精通术法的道士,一个是崇尚科学的学霸,但他们俩出乎意料的和谐。

几分钟后,在火势烧的最旺的时候,雷阳又捡起了那件衣服,一把丢进了火里。

“你之前说它并不是张中,那他是谁?”

我又想起了这个问题,雷阳淡然回答道:“就是件衣服啊,你不也说是衣服成精了吗?我还以为你已经看出来了。”

“额,我只是随口一说。”

雷阳继续解释:“虽然目的不明,但张中确实是个奇人,虽然尸身不在此,但皇帝为他具椁招魂,肯定也引来了他的一身气运。你可以理解为他是一个很有灵气的人,身边的一切物件都有可能被他影响而生异,衣着也不例外。所以那件衣服,说白了就是个成了精的妖怪,不过它也只是个精怪,没有三魂七魄,也没有完整的意识。”

我倒是很容易能理解,只是有点觉得匪夷所思:“衣服真能成精啊,说出去别人肯定不信。”

“古时候这种事儿多了去了。”雷阳又列举了几个相似的例子,然后继续说回这件衣服的事儿。

“人为万物之长,万千生灵想要求所谓的‘道’,都是从模仿人类开始的。这件衣服唯一的意识,可能就是以为自己就是张中,但他其实并不是,所以当他回到墓道里的时候,本能的恐惧让他不敢真的回到墓室,因为到了那儿,他就只能是用一件衣服而已。”

我点了点头:“那这个盗墓贼,也是被这件衣服害死的了?还是说是真正的张中亡魂?”

“都不是。”雷阳又推翻了之前的猜想:“我刚才想到,如果盗墓贼真是死于张中亡魂或者成了精的衣服,那他跪地磕头的方向应该朝着棺椁的方向才对,可他跪拜的,是那副壁画。”

我又开始恐慌:“那壁画,还能杀人?”

“这是最有可能的,不过具体的方式已经看不出来了,因为墓中金银都不见了,这个盗墓贼肯定还有同伙,他们既然能拿走那些冥器,一定也有了能对付那副壁画的手段。”

我今天的世界观被彻底刷新了,感慨道:“成了精的衣服,能杀人的壁画,你们道门这个大人物,连尸体都没了,还这么能折腾。”

“奇人必有异处。”雷阳并没有太过于惊讶,而是又说起棺山的水情。

“现在我怀疑,当年张春雷那只队伍在棺山河底墓中死伤惨重,也和壁画有关。从年代上判断,那副才是正品,咱们底下这一副,只是个仿品,所以才能被一伙盗墓贼就给收拾了。”

这倒是合情合理,我问出雷阳最后一个问题:“那个张中,他还在不?在墓里好像也没瞅着他的亡魂啊?”

“不知道。”雷阳回答的很干脆:“张中亡魂的去向有太多种可能了,消散于天地间,藏在我们没看到的角落,或者是皇帝并没有能够招回他完整的魂魄,他来到这里之后,因为没有真正尸身,又离开了,甚至是觉得在底下待着太寂寞,跑出去继续去完成自己的使命都有可能。”

我觉得雷阳有点开玩笑的意思:“就算再有能耐,在自己的墓中进进出出的,是不是也太儿戏了一点?而且你不是说,盖棺定论,棺材盖子一盖上,什么都出不来了吗?”

雷阳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首先那口棺材已经被打开了,还有就是,那群盗墓贼都能活着跑出去,张中的亡魂一样也能跟着他们出去,说不定还藏在他们中间呢。”

我胸口猛地一凉,但四下看了看,没有任何危险的征兆。

每次出现这种感觉,都伴随着险情反正,但这次没有。

“你猜的可能是对的!”

我只能归咎为雷阳的最后一个猜测猜对了,所以我才心有所感。

这是一个古老的恐怖故事,一群盗墓贼死了个同伴,但离开古墓的时候,他们的数量其实并没有发生改变,因为他们把墓主人的亡魂有也带出来了。

雷阳也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回到帐篷里收拾东西的袁晓兰,压低了声音对我说。

“以前我也不敢想象这种事,但自从去过金泉山之后,你还记得张春雷说过的关于袁晓杰的事吗?袁晓杰走的时候,自称是王定乾,那个几百年前的人!”

我现在一点也不感觉身上发烫了,出了身冷汗,从头凉到了脚底。

“行了,走吧,也烧的差不多了。”

雷阳站起身来,迎着朝阳舒展着筋骨,却让我干活,把烧成了碎骨头渣子的尸体埋起来,再给他弄个坟。

我只能照做,但刚挖了两铲子土,这堆混杂碎骨的草木灰就从中间凹陷下去。

雷阳赶紧把我拉到一边,俩人直愣愣的看着正中间出现的窟窿。

“卧槽!抱歉我真无能为力了,看来这就是你的命啊。”

雷阳咋呼了一声,我问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运气好吧,这里好像就是他们这群人挖的盗洞,我好不容易给他扛上来,这下又掉下去了。”

我彻底无语,这盗墓贼确实是够倒霉的。

“不过现在这座墓是空的,你一个人待着也算有个住处了,而且这里风水也挺好,你要是还有后人的话,说不定还能保佑他们封王拜相呢。”

雷阳对着这对碎骨头渣子说话,又亲自拿过我手里的工兵铲,干脆把所有的碎骨都从那个盗洞扔了下去。

忙活完之后,雷阳又把这个坑填上,天都已经大亮了,我们才回帐篷。

“你刚才是不是忽悠人家?这个墓不是只有文武双全的大将军才有资格入住吗?”

雷阳耸了耸肩:“土夫子文能精研古籍地经,武能下海入地,这还不算稳固双全吗?而且我说能庇护后人,也没骗他啊,这座墓对应天阴白虎,葬于此地的人,后世子孙多为将门虎帅,我一点没夸大。”

我看雷阳的表情有一丝狡黠,觉得他肯定还有什么没说出来的,就继续逼问他。

果然,雷阳很厚脸皮的样子道:“当然,前提我也说了,他最起码得有后人,而且后人中还得有去军方发展的。可惜啊,我看这东西死的时候好像还挺年轻的。”

“你这不是还是骗鬼呢吗?”

我怼了雷阳一句,不再和他争执,因为有一点是对的,那座古墓现在确实只剩个空壳子,谁住不是住,只是不知道那盗墓贼的亡魂喜不喜欢这个困扰了自己几百年的‘凶宅’。

回到帐篷之后,袁晓兰已经收拾好了大部分东西,我们三个扛起背包,懒得再收帐篷,干脆直接舍弃了,三个人沿着来时的路,走出了山谷。

回到平原之后,我们租来的车还在路边,让我们喜出望外,当时下去的时候,钥匙都忘了拔,还以为会被人偷走了呢。

我们先开车回了凤阳县,找了个旅馆洗了澡换了衣服,已经到中午了,三个人才出去找地方吃饭。

找了个路边的小餐馆,进到包间点了菜之后,我和雷阳在饭桌子上讨论风水玄学,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

袁晓兰看了我们一会,就拿出手机和笔记本电脑自己鼓弄,过了没多大会就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本来和雷阳正在兴头上,看着袁晓兰逐渐阴沉的脸色,也受到了影响。

“兰姐?咋啦?”

我等袁晓兰挂了电话就开口询问,她沉声回答。

“文雅丢了!”

我瞬间愣在当场,急呼“文雅怎么会丢呢?她不就在袁家庄吗?”

袁晓兰没和我争吵,皱眉沉思:“文雅就是在袁家庄失踪的,这几天山谷里没信号,我才没接到消息,不过文雅应该跑不远,我们袁家的人已经四处去找了,连西川村上棺山的路上也安排了人。”

我现在只能干着急,袁家的人居然看不住一个十岁的小女孩。

“文雅能去哪儿呢?我家?她父母家?”

我只能想到这俩地方,但袁家的人肯定早就找过这俩地方了。

这时候雷阳突然道:“棺山!另一个文雅虽然走出了棺山,但她可能还会回去,而且她在棺山的时候,就曾经问我们索要过文雅一次,虽然当时送了回来,但她肯定是没有完成某件事情,这次我们都不在,她可能又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