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袁晓兰房间之后,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尽可能的褪除身上的就酒气,虽然我也知道这时候的小文雅也根本不会闻到。
小文雅安安静静的在床上躺着,我在她身边躺下,有点期待,想要看到天亮之后她那张欢快的笑脸。
我以为自己可以就坚持着看护她一整夜,但自己很不争气的睡着了。
夜深人静,半梦半醒间,我感觉到一条冰冷的手臂在我腰间摩挲,一下子惊醒。
我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经历的太多,产生了梦魇,但一睁眼之后,依然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小文雅醒了,侧着身子,用一双宝石一样明亮清澈的眼睛看着我,嘴角带着不该属于她的笑容。
“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醒了?”
我抬头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色,现在天还没亮,按理说小文雅是绝对不可能醒过来的。
“不对!也有例外!”我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自言自语道:“在老狗岭的那次,焚烧那具长的很好看的女尸之时,小文雅比平时早醒了近一个小时!”
我心思电转,但找不出此时此刻这酒店房间里,任何跟老狗岭那个墓室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于飞!我想你了!”
小文雅用稚嫩的嗓音说着柔媚的话语,身子更是往我胸膛上凑了凑,想钻到我的怀里。
“你到底是谁?”
我很清楚眼前的人绝不是小文雅,不过有可能是占据了小文雅肉身的脏东西,刚听雷阳谈论了大半夜关于‘夺舍’和‘附身’的邪门轶事,我现在满脑子想的也是这些。
小文雅继续妩媚的笑着,用手指在我胸膛轻轻划过,吐气如兰。
“怎么,你不是喜欢这种小萝莉吗?”
我听出了这种独特的腔调,一把推开她:“你是大文雅!”
文雅脸上浮现失落,惹人生怜的样子:“我就就是我,为什么要给我加个‘大’字?”
我想要翻身下床,苗刀就在床头柜上,不过这铁器应该也对付不了她,我想要开口向隔壁的雷阳呼救。
文雅一把拉住了我,我感觉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空,又跌倒在床上,根本动弹不得。
“我苦等了你这么长时间,就不能好好陪我说说话吗?”
文雅制约了我的行动,她的手段向来诡异,连雷阳都捉摸不透。
我无法反抗,只能先尽可能的不去激怒她,开口询问:“你到底把文雅怎么样了?”
“我不喜欢你用我的名字称呼她!”文雅继续卖弄委屈的表情,不过还是给出了解释:“她现在也用不了这副肉身,借我用用都不行吗?况且,这本来就是我的身体。”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现身,也不喜欢听她拿捏腔调,干脆自己把话题引到正规。
文雅眨巴了一下忽闪的眼睫毛,这一动作更像是小文雅了。
“说什么都行,看你想问什么吧,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我没有犹豫,脱口而出:“你要怎样才能离开,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文雅!”
“我真的是跟你说不通了!”文雅也生起了愠怒,不过还是马上缓和了情绪,继续用腻人的腔调问我:“你就不想知道我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吗?”
“你想说就说,我又没拦着你!”
我嘴上强硬,但心中也难掩好奇,上次在柔然王墓中,大文雅就做出了示好的表现,主动分享信息。
不出意外的话,她这次也是一样的目的。
“你要是能像小时候一样对我就好了。”文雅抱怨了一句,又突然很神经的笑了起来:“我突然不想跟你说我都去过什么地方了,累了。”
我胸口憋了一团怒火,文雅死湖很喜欢看我憋屈的样子,又摁着我的胸口笑了半天,终于说到了正题。
“好了,不逗你了,我去了哪里确实没必要说,这段时间我去了很多地方,也是几天前才刚回来。”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你一定很想听,关于棺山诅咒的事!”
我也跟着正色起来,没再去问,文雅也主动说下去了。
“回来之后,我一直跟这小妖怪在一起,不过也就晚上出来玩玩。今天我听你们说了在沙漠中的经历,有一样东西很让我在意。”
我忍了半天没有说话,文雅叹了口气:“好吧,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玉液’,我在一些人的墓里见到了透明的石头,和你们说的玉液很像,也许根本就是同一种东西。”
“玉液不止存在于沙漠中?”
我终于掩盖不住自己的好奇,文雅见我说话就兴奋了起来,贴在我耳边继续说道:“尤其是你们说玉液只作用于死人的时候,更是提醒了我,所谓的棺山诅咒,可能就是玉液的作用形式,因为棺山诅咒最开始的出发点,并不是害人性命,而是让棺山河底墓里那个女人活过来!”
“你查到河底墓那具女尸的身份了吗?”
我对文雅还是有很深的戒心,但这种能够问询线索的机会,我还是要把握。
文雅犹豫了一下:“有些眉目,但已经查不到了,都是猜测,她可能真的是你们怀疑过的那个身份,最起码也是同一时代的人!”
我想起了在长沙古玩街的小旅馆里,田胖子伶仃大醉后吟诵的两句古诗。
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大唐!皇室!也只有皇室有这个财力和机会去在棺山之上建立那么大一个用来研究起死回生的试验场,枯树林、黑毛猩猩的尸体、能够变形并且不生不死的小白、还有致幻的曼珠沙华、长着眼球一样东西的曼陀罗华,这些都是实验的产物。
文雅不等我梳理全面,就继续推-进了话题。
“不管当时真正主使去做这件事的人是谁吗,从结果来看,他即是失败了。不过却造就了很多另类的存在。”
我也刚刚想到这些,不过文雅的思路和我不太一样,她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我不愿去思考的方向。
“其中最重要的两个,一个是小白,另一个就是她!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文雅的语调突然变得冰冷,我不得不去正视,如果大文雅说的都是实情,那么河底墓中造就的最优秀的两件产物,除了白毛猩猩,就是另一个文雅!
但我到目前为止,都无法确认,两个文雅,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在河底墓中被制造出来的。
从潜意识里,我更希望小文雅是真的,但大文雅给出了太缜密的逻辑,很多我们已知的线索,都成了她的证据。
“我测试过了,她的身体愈合能力远远比不上小白,也就跟正常人差不多。所以她异于常人的地方,不是肉身,而是其他的东西!”
文雅轻轻抬了抬胳膊,我这才发现她的胳膊内侧有一道很浅的白痕,这是受伤之后留疤的迹象,但我知道,小文雅十年以来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不会长大,受了伤也能完全复原,甚至连头发到了一定长度就会停止生长。
我咬牙低吼:“你弄伤了她!”
“闭嘴!就这么点儿伤你就心疼了?那我在棺山的这十年,又过的是什么日子?”
文雅终于也被激怒了,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茬,无论对哪个文雅,我都有愧啊。
我们两个都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我开始主动搭话:“异于常人的地方不是肉身,又是什么?”
“现在还不敢下结论,我也在研究,不过应该和灵魂有关!”文雅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我之前说过,当时她窃取了我的记忆,但我也从她身上拿走了某些东西,只是我还不能完全理解和掌握这些东西。”
我记得雷阳曾经说过,大文雅的能力,不是术法不是幻术,她存在的形态也并非阴魂,所以她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就算她就站在我们面前,只要不是主动现身,就没人能发现她。
还有她制造幻觉的能力,阴魂精怪或者毒瘴药物,都是作用于肉眼或者身体,但雷阳曾经推断,大文雅制造的幻觉是直接作用于别人的灵魂。
在这一刻,我感觉到了大文雅的坦诚,她主动说出了自己的秘密。而且她的阐述和雷阳的推测一致,说明她并没有欺骗我。
大文雅又和我说了一些她这段时间的见闻,但都是为了得出玉液和棺山诅咒的联系,对我们而言,意义已经不大。
“刚才那段视频,你看过了吗?”
我想起这件目前最令我们手无足措的事,文雅点头:“当时我就在你们身后观看,不过我也看不出任何的头绪,那个和袁晓兰弟弟长的一样的人,很值得去调查!”
大文雅也不是先知,她的一切线索也都是自己到处探寻得来的,我也不能强迫她说出来什么。
“没有别的了么?”
我已经忘记了我们之间复杂的关系,下意识的接着往下问。
文雅咧了咧嘴,用口鼻呼出气息,媚语如丝:“你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