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们并没有深入沙漠腹地,而是被带到了一个隐藏在沙漠边缘地带的小型军事基地。
而带我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了给我们增加一场锻炼,主要是教授我们枪械的使用。
没错,这次的行动,组织上终于要为我们配置枪械和手雷等热武器了。
按照吴威的说法,这也是很少见的行为,因为我们的探寻过程是深入各种古代陵寝,杀伤性较大的热武器极易损毁那些被视若珍宝的古物,所以任何援关地质勘测局的下属都被禁止携带热武器。
我们之前几次,都是偷偷带了手雷甚至是枪械,但这次,组织上专门为我们开后门了。
说是特训,不如说只是针对我和田胖子俩人,尤其是田胖子。
我毕竟还处于身体状态最好的年纪,咬牙还能抗住高强度的训练,田胖子就惨了。
按照他的话说,人到中年,生活不易,短短十天的特训,让他的体重成功从三百加变成了二百五,很好听的数字。
有吴威和老袁陪练加指导,我们都勉强学会了开枪,但还是仅能保证不会走火并且与射击目标偏差太远。
有点让我意外的是,除了田胖子之外,对枪械使用最不擅长,或者说最没有天赋的人,居然是袁晓兰。
我很是费解,一个能用弓箭百发百中的神射手,一梭子子弹下来,居然只能有两发上靶。
十天之后,我们又黑瘦了一圈,也结束了特训。
组织上这次为我们一路绿灯,提供的装备和我们自己采买的物资,已经提前空运到目的地,我们只需要自己乘飞机到内蒙就行了。
我们在一天晚上出发,先离开这个军事基地回到乌鲁木齐,第二天一早飞往内蒙,吴威和我们分别了,他直接留在了军事基地,并且和我做最后的交接,替代他的人已经提前赶往内蒙等待我们了。
“等我回来,就去局里找你!”
雷阳给吴威留了句话,这次我们时间紧迫,他们俩都还没来得及返回援关地质勘测局。
我们回到乌鲁木齐的就酒店休息了一晚,软踏踏的床垫居然还有些不适应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搭乘飞机,下午的时候在阿尔山就机场落地。
路上我才知道,原来阿尔山是个城市的名字,还是个挺有名的旅游景区,北边与新巴尔虎左旗、鄂温克自治旗相连,东部也连接着扎兰屯市和兴安盟扎赉特旗。
这些都是袁晓兰做的功课,我连这些地名听都听不懂。
不过对于接下来的路线,我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从阿尔山往东就是和外蒙相连的国界线。
我们要沿着国界线北上,进入无人区,老灰虽然说不出具体的方位,但他记得大致的路线,找到录像中那座雪山并不困难。
在阿尔山机场落地之后,我们一下飞机,就看到了接机的人。
一个看起来可能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小年轻,举着一个花里花哨的就接机牌,上面写着:欢迎援关地质勘测局领导们莅临指导工作。
我有些头大,他们这个组织不是要保持低调吗,但这个看着有些中二的小年轻这么招摇,就没人管吗?
虽然不认识他,但很显然这个家伙已经提前看过我们的资料和照片,瞅见我们之后就直接跑了过来。
“各位大佬好,我是査小天,是这次配合你们行动的新人,请多多指教。”
我对他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这货是个自来熟。
不过对他的身份我还是有点意外的,原本我以为他就是个负责借机帮拿行李的小喽啰,没想到就是他来代替吴威。
我自持也是经历过无数冒险的‘前辈’了,很想当着面问出来:你个小屁孩是不是官二代?凭什么代替吴威?你配吗?
但这些话我是不能说出来的,有点给自己掉价了。
雷阳点了点头,算是跟他打过招呼了,沉声道:“别叫我什么大佬,不好听。”
我以为雷阳成熟了,知道学着低调了,但他又紧跟着补充了一句:“叫我雷爷,他们都这么叫我。”
所有人无语,査小天也有点懵圈,不过还是马上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喊了他一声‘雷爷’。
然后又过来主动帮我们拎包拿行李:“诸位道友,你们先跟我回酒店吧,如果你们不喜欢的话,也可以换成民宿,上头的大佬们说可以给我们三天时间,让我们彼此熟悉一下。”
“不用了,我们不是来旅游的。”
袁晓兰插了一句话,然后就又习惯性的保持冷漠、。
我们跟随査小天,坐车去了一家星级酒店,路上査小天很是恭谨,反倒让我们无法生出厌恶了。
原本我对于他替代了吴威,还是有些怨言的,但面对这么有礼貌的孩子,真的说不出重话。
“你为什么一直叫我们道友?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么称呼别人吗?”
我们几个有很深的默契,都想知道这个査小天是什么来路,但又都不屑于套话,只能我来。
通常情况下,这种活儿都是田胖子来干的,但这死胖子还没从十天的高强度训练中缓过来,人有点憨憨的样子,嘴皮子也不利索了。
査小天还是有点拘禁:“也不是这样,这是我自己的习惯,我和雷爷一样,都是道士。”
我觉得意外,但又不是很意外,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査小天绝对不是当兵的,他能够和我们配合,就说明他自己肯定也是有一定的能力的,道士的身份,似乎也很合理了。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雷阳也来了兴趣,思索了一下,开口询问:“你姓査,茅山的吗?南派还是北派?”
我偷偷白了雷阳一眼,原来这货单单从姓氏就推算出了査小天的大概身份,但没有马上跟我们通气。
査小天很坦然的回答:“其实都不是,我是在家修行的,我们家祖上是茅山的,但我太爷爷失踪之后,我们家就和茅山没太大联系了,但家里传下来一点茅山的术法,我也就随便学学。”
“失踪?”
我突然感觉这是一条很关键的信息,査小天接着回答:“具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跟一群人去南方干什么大事儿了,就没回来,我也没见过他老人家。”
“南方?湘西?”
我脱口而出,査小天疑惑的看着我:“嗯,你怎么知道是湘西?我爷爷跟我说过,太爷爷是去爬山去了。”
雷阳继续问他:“棺山?”
査小天更加的迷茫,而且看着绝不像伪装:“关山?是什么山?”
“你不知道棺山?”
査小天摇头说不知道,雷阳又问:“那你知道于茂典和古惊尘吗?”
“不知道。”査小天还是摇头。
我们几个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袁晓兰低声道:“他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他年纪太小了。”
査小天一副想问又不太敢张嘴的样子,显得有点呆萌。
我们几个都已经心知肚明,査小天的太爷爷,十有八九就是当年那只进入棺山队伍中的一员。
而且我心里对于査小天的印象有了极大的改观,暗骂组织上这事儿做的不地道。
人家一个这么单纯的孩子,就这样被忽悠到了我们的队伍里,根本就不知道棺山的秘辛。
“你们······知道我太爷爷的事儿?对吗?”
査小天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我不知道该作何回答,袁晓兰开口回答:“还不确定,等我们确定之后再告诉你吧。”
这是一种有些敷衍的说辞,我们会在讨论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告诉査小天真相。
就像曾经的我一样,在探查到我祖父于茂典和棺山的关联之前,雷阳也不愿意告诉我任何过往的真相。
因为一旦知道了这些,就很难再跳脱出去了。
我再看向査小天,感觉到了我曾经的影子,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会和他一样做个无忧无虑的普通人吧。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我老爹,一辈子没有任何野心,只想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真好。
到了酒店之后,査小天又是恭恭敬敬的伺候我们,让我很不适应,就打发他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査小天很听话的回去了,还给我们点了外卖,说他来了好几天了,知道外边儿的特色菜比酒店里的好吃。
我们也没分房间,就随便找了间大点儿的进去。
“这小孩是被坑来的,组织上可能是想把跟当年有关的人都凑到一起,原因是上次周芊芊的事件,他们觉得当年那批人的后辈,有可能一直都在调查棺山的真相!”
雷阳也是憋了一路,终于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袁晓兰接话:“但査小天明显对当年的事情不知情,那只队伍的后人,绝对不止他一个,为什么不找其他人呢?”
“因为他太爷爷的身份!”
雷阳很干脆的道:“我们一直以来都没有重视这件事情,说到底,我们不仅是那只队伍的后辈,而且跟我们对应的,都是队伍中真正有话语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