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开雪原后的第一个落脚点,还是在阿尔山,一个景色美轮美奂的旅游胜地。
但我们这种人,注定了不会在风景优美的地方停留下来,住了一晚上之后,就搭乘上了去往长沙的飞机。
回到田胖子的旅店之后,我们才稍微有了一种到家了的感觉,只是田胖子离开许久,古玩店的生意萧条的很,他一回来就赶紧去忙活着把店面重新开张。
我们也只能先留下给他打打下手,袁晓兰还给他投资了一笔钱,成了田胖子的合伙人。
而雷阳只和我们待了不到两天,就一个人去联系援关地质勘测局的人,这次要主动去汇报工作。
正常来说,这种活应该是由査小天去做的,但这次组织上也同意了,只让雷阳一个人去局里。
袁晓兰想和雷阳一起去,但雷阳给否决了,坚决要自己一个人前往。
我感觉到雷阳有股子莫名的火气,但他不愿意说,我们也不敢问。
在雷阳离开的几天之后,我们才帮着田胖子重新把生意做起来,他毕竟在这条古玩街上干了几十年,又是接近百年的老字号,从他父辈那一代就干着古玩生意,人脉自然是不缺的,并没有真的一直萧条下去。
在田胖子的生意重新走上正轨之后,又腾出来时间带着我们把长沙的各种美食吃了一遍,我们几乎每次来长沙,田胖子都会带着我们逛上一圈儿,已经不足以让我们兴奋了,不过査小天是第一次来长沙,一遍喊着太辣一边天天求着田胖子带他去吃好吃的。
在过了不到一个星期的安惬生活之后,我还是无法适应这种平静的生活,看来人活的就是个状态,一直处于高压状态下,想要归于平凡,也是需要时间的。
在过了一个多星期后,雷阳回来了,只是简单的和我们说明了一下去汇报工作的过程,然后也没提任何的细节。
雷阳只是说他已经和局里申请好了,恢复吴威的职位,但吴威不会再被派来和我们组队,他去进行其他任务。
除此之外,雷阳还带回来一件东西,一把古朴的长剑,我对他的新剑痕感兴趣,但他只说是从局里要来的,也不愿意多少。
这次从局里回来之后,雷阳变得很冷漠,这和他以往的性格截然不同。
虽然明知道雷阳肯定在局里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这货不想说的事情,打死他都不会说的。
不过雷阳毕竟是回来了,来日方式,我们可以给他时间,等他想说了,自然会说。
田胖子做东给雷阳接风洗尘,还是在旅馆后面的小院儿里,这里承载了我们太多的酒局和美好回忆。
还是袁晓兰和田胖子在厨房忙活,我们其他人放松下来天南地北的闲聊,査小天看着多么老实一孩子,但其实抽烟喝酒样样精通,一边捧着手机玩什么游戏,一边听我们讲述过往的一些经历。
等田胖子捣鼓出来一桌酒菜,我们推杯换盏的喝了一阵之后,袁晓兰第一个开口问雷阳。
“我们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局里还有没有当年古惊尘和于茂典等人去往别处的记录?”
我居然也跟着心痒痒,不想回家,而是想继续去冒险调查。
雷阳放下酒杯,眉头微皱:“有,但我们暂时不去任何地方了,我要带于飞去一趟山上,带他回去拜师学艺,我代师授业那么长时间了,总得让他去认认山门,而且老头子也一百多岁的人了,得让他看看自己这个徒弟。”
我又兴奋又紧张,也没想到雷阳居然把带我去青莲门的事情安排进了日程。
“这次他会在山上学艺一段时间,具体时间让老头子决定,你们也算是放长假了。”
雷阳也没征求我的意见,直接就宣布了:“明天早上你就和我走,早去早回。”
我们一群人就在懵圈的状态中继续喝酒,接风宴一下子又成了送行宴,也是很莫名。
晚上我一个人睡在旅店的单间,半夜时分,大文雅站在了床前。
“你怎么出来了?”
我马上惊醒,大文雅似乎都被雷阳的情绪感染了,没有和我嬉闹,沉声道:“我也要回去一段时间,等你下山之后再来找你。”
“你也要走?不对,你说回去?你能回哪里去?”
我感觉这次怎么一个个都变得莫名其妙,大文雅对我露出苦涩的笑容。
“棺山!我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了,而且我感觉到棺山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得回去了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文雅说这是她和棺山之间的某种感应,所以才想回去一探究竟,她的调查很多时候比我们更有作用,我也没做理由阻拦她。
“那你注意安全。”
我下意识对大文雅说了一句,她合衣躺在我身边,也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我笑,让我更加莫名。
在这种又温馨又诡异的氛围中,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第二天是雷阳来敲门才把我叫醒。
我睁开眼睛之后,发现大文雅已经不见了。
整理好行李之后,其他人把我和雷阳送出了旅店,小文雅也醒了,依依不舍的跟我告别。
“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听兰姐的话,或者好好跟着你胖叔叔,让他给你买好吃的,还有他店里那些东西,喜欢哪个就拿······”
田胖子一脸黑线,袁晓兰叮嘱我和雷阳一些路上的事情,给了我十几万的现金,说她过段时间会带小文雅去见见我父母。
如果是在半年多以前,我可能还会对钱感兴趣,但现在,真的觉得再多的钱都没有沙漠中的一滴水有用。
虽然我依然是个穷逼,但似乎也可以和首富一样说一句:钱对我而言,就是一个数字。
我和雷阳离开了长沙,田胖子和老灰把我送到了火车站。
雷阳去买了票之后,我才看到目的地,是在河北。
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上了车之后,我才开始抱怨雷阳:“这么远?咱们为什么不买机票飞过去?”
“哦?我忘了。”雷阳很平静的道:“可能是我已经习惯了,以前每次都是坐火车回去,忘了现在你身上有钱。”
我彻底无语,不过看雷阳这几天沉闷的状态,也肯定懒得再去换乘交通工具了,我也只好陪着他坐火车。
还在现在的高铁比上世纪的绿皮火车快了很多,我们也只是用了不到两天时间,就抵达了河北火车站。
一路上雷阳都没和我说过几句话,要么是闭上眼睛睡觉,要么是睁着眼睛发呆。
雷阳带我去了一个他每次都会落脚的小旅馆住了一夜,条件比田胖子那里差了无数倍,床单被褥上都是一层油腻。
晚上我听着隔壁房间男女激情的声音,也不知道雷阳每次来这里住是不是还别有目的。
第二天一早,雷阳就催我继续上路,也终于把青莲门大致的位置告诉了我。
青莲门是在山东跟河北交界地带的一处荒山上,山上只有一个青莲门,但说白了就是一个大一点的道观,而且在援关地质勘测局的特殊照顾下,也很少有人可以上山,成了我那位师父避世的住处。
我们一路又换乘了几次汽车,终于在傍晚时分来到了这座山下。
路上我也问了这山的名字,雷阳的回答也言简意赅:“石山!”
这在我看来,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名字,因为山名肯定是根据地形来的,这座荒山上植被不多,全是白花花的石头。
“咱们是不是该把这座山好好整修一番,重新修个好点的道观,以后咱们俩得重新把青莲门发扬光大啊!”
我觉得这是要传承到我们俩身上的责任,但雷阳一点兴奋劲儿都没有。
“几十年前,组织上无数次请师父出山,但他就是不愿意走出山门一步。而且我小时候对师父说过和你一样的话,老头子觉得家里修的再好,曾经的人回不来了,家里有金山银山也没意义。”
我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可能真的是我粗俗的想法玷污了师父他老人家的仙风道骨吧。
“你从这儿上去吧,就一条路,直走就行。”
雷阳突然对我这样说,让我疑惑不解:“我上去?那你呢?”
“你以为这条路那么好走的吗?这是入门拜师最后的考验,你能上去,才表示你有了入门的资格。”
我对这种考验并不反对,而且很多武侠仙侠小说里,也都有类似的情节。
“这条路真那么难走吗?路上有什么?不会是师父她老人家闲着没事的时候,在路上安排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吧?”
我觉得雷阳既然都教过我就剑术了,我这不等于内定了吗?而且现在青莲门总共就就仨人,再把我剔除了,不显得更寒酸了吗?
“你上去就知道了。”
雷阳不愿意解释,但我还是希望他嫩个给我透露一些底细,便恳求他:“你别忘了,我可是有丢魂症的,万一师父他老人家玩大了,可就没我这么有天赋的徒弟了。”
“我倒是希望你能有强过的天赋,快上去吧,天亮之前赶到的话,还能赶上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