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婆娘的还真有些道行。”胖子骂了一句,拍了拍手,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我捂着发疼的胸口,破口大骂道:“大爷的,刚刚是谁的屁股坐老子脸上?还放了个闷屁,老子大耳刮子抽不死他?”
一行人都互相看着,谁也没敢吭声,我和胖子露了这么一手,无论是警察还是保镖都是刮目相看,就差没把我们当成神仙了。
“你俩位是真有本事,肖大成在我们这呆了这么多天,来了不知道多少神神叨叨的人,但能降住的你们是头一号。”一个警察拍了拍警帽上的灰尘感叹道。
“咳咳,这位是胡建国,胡队长。”一旁的彪哥赶紧给我介绍道。
“好说,以后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们帮忙。”一旁的胖子抢身跟胡队长握了握手,嘿嘿笑道。
“二位爷,肖爷这事咋整啊?”彪子看了肖爷一眼,连忙问道。
肖爷是被降服了,但此刻就跟个死人一样,端坐在地上,也不说话,眼神直勾勾的,乍一看跟白痴没啥两样。
“放心吧,他已经被镇住了,二十四小时内出不了什么岔子,但是要彻底解决这事,还得费些功夫。这样,你们先把他带回去,给我个地址,我明儿再上门来给他治疗。”胖子霸气的收好弓箭,酷酷的扬头道。
一旁连忙有人拿了纸笔,写了地址恭恭敬敬的递了过来,胖子收进衣兜,打了个手势,我俩上了机车回到了瞎子街。
回到家我问胖子,不是已经镇住了厉鬼嘛,咋不一趟子弄完?
胖子无奈的扭了扭脖子,疲惫道:“你以为我不想啊,那娘们魂魄与姓肖的融为一体了,不能强行拔魂,得想个特殊的法子才行。”
我问他有啥法子?
胖子摇了摇头,“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我也没法打包票,怎么说呢,土方法倒是有不少,不过得准备很多东西,而且不完全靠谱。”
想到这,他眼珠子一转,问道:“对了,上次老蔡头不是给了一个地址,说让你去找一个人学什么鬼医之术吗?”
胖子这人脑袋活泛,我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有什么门道。摸出纸条上面清楚的写了一个地址,李各庄葫芦巷八十一号。
我看完把纸条扔给胖子,胖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钱放在衣兜里,打了响指道:“走,现在就去找人去。”
李各庄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在城里,天太晚了,我这会儿又疲惫不堪,就说要不明天再去?
胖子说,等不了了,他的镇鬼符最多困住肖爷体内的厉鬼六个时辰,他刚刚是夸大其词了,为了保险起见,最好现在就动身。
在超市买了一大堆的礼品,胖子驮着我连夜赶往李各庄。
此时已经是凌晨了,李各庄在城南郊区,极为偏僻,一路上坑坑洼洼很是不好走。
农村人都睡的早,我们到李各庄的时候,整个村子一片黑暗,如同一头漆黑的怪兽虎视眈眈的坐落着,很是骇人。
一进村,便传来了狗吠声,我俩提着礼品一脚高一脚低的在村子里寻找八十一号。
葫芦巷八十一号并不难找,门口悬挂着两盏白色的灯笼,一块古朴的牌匾上面写着:“李麻子棺材铺!”
原来是个打棺材的,我念叨了一句。
胖子笑道:“你可千万不能小看这打棺材的。棺材乃是人死后的存体之物,有很多讲究与忌讳,没几分本事是干不了这活的,看来老蔡头确实没蒙咱哥俩。”
说完,他用力的砸起了门,院子里传来了一阵狗叫声。
门一开,一只黑狗嗖的就钻了出来,抱住了我的腿,把我吓了一跳,我一看那狗脑袋,顿时大喜,嘿,这不是黑哥吗?
黑哥是老蔡头留给我俩的灵犬,但是上次在野马村逃难,与我俩走散了,为了这事,我和胖子没少郁闷,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在这?
门口,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人,正护着手里的油灯眯着眼看着我俩。
见黑哥与我俩亲近,他不用看也知道我俩是谁,冷冷的开口道:“进来吧。”
我一看这人脸上也没麻子啊?心想难不成找错人了吗?
院子里摆着几具打好,但还没来得及上完漆的棺材,穿过院子,那人把我俩引进了里间,烫了壶烧酒,三人围着火盆子坐开了。
“请问你是李麻子前辈吗?”胖子递了根烟过去,欣然问道。
“李麻子是我父亲,早走了,现在这棺材铺由我打理,你们叫我李铁心就成。”他接过烟,在火盆子里点燃,吸了一口道。
黑哥这时候从我胳膊下面钻了过来,紧贴着我蹲在了火炕边,吐着舌头喘气。
“哼,这畜生真是养不熟,落了难跑到我这来混吃混喝,一来外人,就不晓得好丑了。”他冷哼了一声,指着黑哥骂咧道。
我有些愧疚的拍了拍黑哥的脑袋,上次在林子中,引走那些鬼奴的,很可能就是它。别看它是一只狗,但早已经成精了,比一般的人都贼。
只是后来我和胖子没找到它,还以为他被孙大玄抓住炖了狗肉汤喝,却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走出那片林子的,还跑了这么远,躲到了棺材铺来。
“李哥,是这样的,我哥俩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想请你出手帮忙。”我岔开话题,开门见山问道。
“你俩是蔡叔的传人,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说吧。”李铁心是个爽朗人,也不绕圈圈,给我俩倒了烫好的烧酒,举起酒碗示意了一下道。
我俩与他碰了酒碗,胖子接过话茬,把肖爷的情况跟他讲了一遍,尤其是拔魂的事情,讲的很仔细。
李铁心一听,酒碗重重一挫,冷哼道:“你俩说的是那个开发商肖有财吧?这人本就该死,坏事做绝,借着黑势力强买强拆,早已经是天怒人怨,这样的人你们救他有何益?”
我一听心凉了半截,看来李铁心对这件事早就是知情的,这下怕是麻烦了,他要不愿意帮忙,我俩的本事想拔魂风险太大。
这好不容易开张的第一单活难道就要砸了?
“李哥,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既然接下来了,不可能放任不管。而且这是我俩第一次接活,要是砸了,以后怕是没脸在这行混了。”胖子舔着脸笑道。
李铁心怒道:“那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你难道不知道咱们这行也是有规矩的,十恶不赦之人,断不能救?”
我和胖子两人互相望了一眼,没想到遇到了这么个倔脾气,这事怕多半没戏了。
我想了想道:“李哥,那肖有财是罪该万死,但他身上的女鬼目前尚未人命债,若是真把肖有财害死了,只怕会戾气更盛,杀人成瘾。你不救肖有财,也该可怜那无辜之人。”
“没错,我答应你,肖有财若是依然死不悔改,我兄弟俩迟早亲自处理了他,你觉的如何?”胖子附和道。
李铁心沉默不语,良久端起酒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这些都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不过蔡叔打过招呼,让我把鬼医之术传授给你,我李家欠蔡叔一个人情,今天正好还了这出。”
李铁心说完,站起身去里屋拿了一个破旧的小匣子,吹了上面的灰,递到了我的手上。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用黄布包裹着一本厚厚古籍,是过去那种老式线装书,以繁体字写的,封皮陈旧破损,也不知道传了多少年,至今仍然得以保存着。
封皮上的字迹已然有些模糊了,但不难辨认出,《鬼医本纪》四字,在书本之下还有一个皮带条,上面摆着各式大大小小的针灸。
色泽虽然已经有些发暗,但拿在手上有一种古朴厚重的感觉。
这套针不知道治好过多少阴鬼,以及被邪病缠身的人,陡然间落入到了我的手上,我心头沉甸甸的,就像是多了一桩神圣的使命。
“东西已经给你俩,酒也喝了,请吧。”李铁心显然对我俩没什么好感,手一挥,呵斥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