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一针下去,女孩的眼睛陡然瞪大,口中更是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嚎叫,天官眼开启的瞬间,我分明看到一股股猩红色的煞气从她的五官七窍之中疯狂的喷涌而出。
那些煞气在离开女孩儿身体的第一时间,竟然想朝我身上缠过来,不过稍稍一接触,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迅速折返朝着门外冲去。
还好我有让刘雪晴提前躲开,不然的话,就算她身为警官煞气重,不会被这邪气侵了身子,也少不了要伤了阳气病上一场。
“啊——额……”
随着最后一股煞气吐出,女孩儿口中的尖叫变成了一声低吟,紧接着,半仰着的脑袋无力的垂在了徐来亚的身上,再没了半点动静。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个邪气的量啊,在电梯里弄得我都头皮发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找上这么一个小女孩儿,要不是我和刘雪晴刚好到来,让这股邪气在女孩儿身上盘踞的时间久一点,那真的是神仙难救了。
“娇娇,娇娇你怎么了?你这个混蛋!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见到女儿没了动静,徐来亚从地上撑起身子,一把推在我的肩膀上。我正思考邪气的事情,一个没注意,被推得身子后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刺进女孩儿中指指根的银针也随之拔了出来,一股黑血顿时从针孔里冒了出来。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刚刚在救你女儿,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我没有着急起身,反而是背靠墙壁坐在了地上,呼吸略有些急促。
说到底,这可是我第一次独自对付这些东西,要说不紧张,那是胡扯。
“救我女儿?那我女儿现在怎么会这个样子。”
徐来亚同样坐在地上,把女孩儿抱在怀里,用手轻拍了两下女孩儿的脸蛋,看到女孩儿没有反应,开始用力的掐她的人中。
“你别掐了。刚才你女儿是撞邪了,她年纪小,身子虚,得睡够了才能醒来,你现在把她手上针孔里的黑血都挤出来,那样能让她负担小一点。”
“中邪?”
徐来亚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毕竟在这个年代,怪力乱神的东西早就已经成了小说里的桥段,没几个人会把这当真了。
不过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女儿的样子,徐来亚还是按照我说的捏起女孩儿的手,开始从针孔里往出挤血。毕竟,事情就发生在眼前,先别说女儿的表情和动作,就是那一扑的力道,也早已超过了一个正常女孩儿应有的范畴。
从兜里摸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点着了火,我开始四下里张望了起来。
之前因为这大楼里气场阴郁,我没有开天官眼,现在一打开,就看到了徐来亚家里几处很不对劲的地方。而这几处地方让他家里的气场比整个大楼还要混乱。
这应该就是风水出了问题吧。风水一道,我是个刚摸到门槛的菜鸟,不过徐来亚家里这几处,却恰好都是天官修身术中提到过的一些风水知识。
“徐先生,不瞒你说,我是吃阴阳饭的,上次刘警官在你家里做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正好她的一个朋友认识我,就请我来看看。可以说今天你是托了刘警官的福,否则的话,就算你没有被你女儿咬死,你女儿也要受不少罪,至少会大病一场。”
“吃阴阳饭的?你是阴阳先生?”
徐来亚满眼狐疑的看着我,在他看来,我这个“先生”显然是年轻了一些,和他认知中的那种不太一样。
“嗯,之前刘警官把你认作了匪徒,今天你女儿又这样,在我看来,多半是你家风水的问题。当然如果你打算用科学去解释这些事,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又慢慢的吐出。烟气在空气中缓缓飘荡着,那运动的趋势竟似乎在描绘着这房子的气场走向,可见,这房间里的风水问题到底是有多大了。
“那……你说说,我家到底有什么问题?”
徐来亚沉默了片刻,把女儿抱到沙发上,用毯子盖好,把我从地上请起来让到沙发上,然后给我和刘雪晴倒了两杯茶水。这算是一种善意的表示吧。
“这房子的风水布局问题很大。”
我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碾灭,摸出手机打开一个电子罗盘示意徐来亚过来看。
徐来亚探头看了一眼,却是有看没懂,那罗盘特别的简单,基本上就只是指示个方向而已。
“这房间的设计绝对是个败笔,纯粹是不懂行的人搞的。否则的话,绝对不会把厕所修在房间的东北角。”
“这里面有什么说道吗?”
没等徐来亚接话,刘雪晴已经迫不及待的追问了起来。
“东北角,在风水上称作表鬼门,是邪煞之气侵入房间时的入口,而下水道又是污秽阴邪之所在,如果在这里出什么状况,那必然是从和下水道相关的地方开始。”
我这话一出口,刘雪晴立刻瞪大了眼睛。她一开始遭遇到那些奇怪的东西不正是在卫生间里吗?
“另外东北之位,卦为艮,代表少男,属土,俗称子孙山,主管人丁及后代的发展,同样影响家宅的长久运势,宜高大充实,不可低陷,不宜有厕所及粪池等不净之物。入住这里的人家,如果头一胎不是男孩儿,那么基本上就不会再有男孩了。家道更是会中落。甚至会有血光。”
“你说的是真的?”
这一次徐来亚也开始摸下巴了。他和妻子结婚这些年,一直想要个儿子,怀了两次都因为是女儿给打掉了,最后一次,医生说再打以后就生不了孩子了,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徐娇娇。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其实这个化解起来也不难,首先卫生间要经常关闭,然后挂个桃木兽头化解晦气,如果空间够大的话,弄一个小的假山镇压鬼门位也是可以的。”
鬼门方位这风水中最粗浅的东西,在鬼医秘术和天官修身术中都有提及,就算是我这种初哥,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说陈先生,房间的布置真的有这么讲究吗?那我看小说里,法术可以做到很多东西,比如说寻人什么的,那,你看了这房子里的风水,能不能找到这家失踪的女主人,或者确认一下她的生死?”
刘雪晴有些喏喏的问道。她的三观受到的冲击有点大,看向我的眼神中竟然带了一点点崇拜。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小露一手。”
我终究是个年轻人,也有点心气,被一个女警以崇拜的眼神看着,也想显摆一下。
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下,当看到窗台上摆着一盆小向日葵的时候,我的嘴角不由得翘了一下。
“大哥,麻烦给我找一件你媳妇最贴身衣物,如果有头发什么的最好了。我来帮你问问吉凶。”
“真的?这个真的能问出来?”
徐来亚对鬼神之事心存疑惑,只是刚刚女儿的情况让他不得不信了几分。索性,就依了我的意思。
很快,徐来亚找来了老婆赖慧换下来的裤头,还有几根掉在枕头下面的头发交给了我。
我用裤头把头发包好,拿了窗台上那盆巴掌大的小向日葵,按照罗盘指示的方向走到了客厅,也是整套房子的西南角。
这里正好有一个木头架子,上面放着装饰用的青花瓷瓶。
我把瓷瓶拿下,把裤头放到架子上,用花盆压住,深吸了一口气,回忆了一下天官修身术中的记录,把食指放进嘴里一口咬破。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坤宫地母,上座明堂。生息相连,显化一方。以我烈血,昭示阴阳!急急如律令!敕!”
敕字出口的同时,我飞快的用食指上的鲜血在向日葵的花盘上画出了一个太极图案,然后拇指扣住中指和无名指,用食指和尾指点在了太极图的阴阳鱼眼上。
我这一系列的动作虽快,却是很轻,直到做完,向日葵的花盘都没有半点颤动。然而当他把手指收回来之后,向日葵最上面的那片花瓣却没来由的向下一歪,飘落了下来。
紧接着,花瓣一片片从花盘上脱离,落了个干干净净。
“完了?这是什么意思?”
刘雪晴颇有点不解的问道。
这株向日葵还小,按理说花瓣并不容易脱落,而且我也没有用多大力气,难道这就是推算出结果了?
“这个……”
我有些犯难的看了一眼徐来亚,却有点不好开口。
“这位先生,你看出什么来了你就说吧,要是不好听的话,我就权当没听到好了。反正我也不是很信这个的。”
徐来亚耸了耸肩,示意我但说无妨。
“那倒不是……向日葵又叫太阳花,属阳,置于西南坤宫位,花瓣落,说明坤宫阴气过重,此间女主怕是难以幸……”
我最后一个“免”字还没说出口,楼外突然传来一声“轰隆”巨响,整个楼体都随之一颤,厕所里更是传来一声“咕嘟”的反水声。
紧接着,一阵尖利的嘶叫陡然从窗外传来——“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家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