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事情?涛哥,你和她有什么事情?”
赵默听到郑晓曼的话,猛地从我怀里扬起了头来,漂亮的脸蛋上竟然挂着几分警觉之色。
“额……我和她,肯,肯定不是你想的那种事情。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当着你的面说啊。”
我挠了挠头,然后又觉得有点不对。这感觉咋好像是和别的女人在外面见面被自己女朋友给抓了个正着呢?我又没做什么,为什么要心虚的解释啊?
“这看得还挺紧的嘛,怕我把他偷吃了?你放心吧,他不是宁采臣我也不是聂小倩,不会发展出什么跨越生死的关系。你就乖乖的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
郑晓曼走到距离我们四五步远的地方,对着旁边的杂物堆勾了一下手指,一口大蒸锅立刻飞了过来倒扣在地上,这女鬼好整以暇的坐在蒸锅上,还翘了个二郎腿。
这姿势可是让我有点不爽。我和赵默是坐在地上的,她整口锅,我还得仰望她。
哎,算了,仰望就仰望吧。虽然不知道刚刚那鬼境是什么原理,但是我现在身上是着实有点发软。
“你刚才听出来了是吗?”
“嗯,听出来了。你不是郑晓曼。那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郑晓曼?”
之前这女鬼说话的时候,有两次本应该自称“我”的地方,她说的是“郑晓曼”,也就是说她对郑晓曼的这个身份并没有该有的自我认同。
“冒充?谈不上。我和郑晓曼本就是一体的,打从她降生以后没多久,我就悄悄的潜伏在了她的躯壳里,有时候她睡着了,或者昏倒了,我还会用她的身体去做一些我自己的事情。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我的存在罢了。”
“你是说……从小到大你的魂魄都附在郑晓曼的身上?那她,她还能长这么大?”
从之前的鬼境就能看出来,眼前这女鬼的实力不容小觑。相应的,她的阴气也会非常浓重。如果只是寻常相处,在她刻意收束阴气的情况下,可能不会伤到普通人,可是在附身的状态下,就算她再怎么收束,也不是普通人受得了的。
“哎,这事儿……只能说是可惜了。郑晓曼这孩子,时运不济,如果能早点遇到你的话,你们两个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女鬼说着,面带促狭的看了一眼我怀里的赵默,而赵默则是眉头一皱,小嘴一撅,那模样颇有点像只护食的小猫咪。
“喂,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天造地设的一对?我连认识都不认识她。”
“所以才说可惜啊。你是天官体,擅长请神上身没错吧。那郑晓曼是养灵体,可以容纳并且滋养魂魄,自身还不会受到伤害。我当初魂体受创,飘荡无依,要不是恰好遇到了她,怕是此时已经魂飞魄散了。如果你们两个早早认识,就凭各自的体质,说不定就能成为一对道侣。哎,可惜了。”
女鬼说话的时候,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玉质的吊坠,在指间不停地把玩着。那玩意儿我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之前刘四海挂在脖子上的,却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的手里。
“所以,你要跟我谈的事情是郑晓曼死了,你无处可依,想让我给你找个归宿?”
“不,我不是那些不入流的游魂野鬼,之前寄居在郑晓曼体内只是因为魂体受创。我是一个鬼修,需要的是阴气和功德。而你是天官命,又吃了阴阳饭跟在你身边,这两样应该都是不缺的。”
女鬼说着,把手一抬,那块玉坠从她掌心浮到半空之中,几道青芒从她的鬼体中分离出来,钻进玉坠之中,然后那玉坠在她的控制下缓缓飘到了我的面前。
“和你在一起,属于互利共赢的事情,如果你愿意,就把血滴在这玉坠上,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对人鬼搭档。我就附身在这玉坠里,你随时可以唤我出来。”
“血契?”
“对,血契,这就是我的诚意。”
之前和无名鬼王签订过一次血契,胖子给我讲过,签订了血契的人鬼等于同气连枝,如果我出了事儿,这女鬼也要受牵连,此举还真可谓是诚意满满。
无名鬼王不是随便能背的,之前在祥和村背了一次,就跟我发了脾气,显然是嫌弃场面太小。而赵虎虽然好用,毕竟和我没有特别的关系,像上次那样跑出来露个面看到场面不对就跑了我也拿他没辙。这要是能随身跟着一个强力的鬼魂,好处简直不言而喻。
那还有什么好推辞的呢?咬破右手食指,把指尖按在了那块悬空的玉坠上。
“还没告诉我,你的真名叫什么?”
“幻灵姬谢天音。”
……
搂着赵默的腰,从杏子医院里走出来的时候,我还在不停的感叹今天这事儿的不可思议。
在缔结血契之后,谢天音大概给我说了一下她的本事,除了会一些鬼术和拳脚功夫外,她最擅长的就是结合周围幻境来布置鬼境。
杏子医院这特殊的鬼屋环境真是给了她太大的便利,弄出来的幻境几乎就是地狱的投影,让人深陷其中真假难辨。而且根据谢天音的说法,她布置的这个幻境主要是想考验我一下,顺带吓唬刘静雅和那熊孩子,并没有下杀手,否则的话,幻境中收的伤全都会反馈到本体上,我的腰子是铁定保不住的。
至于真正的郑晓曼的鬼魂,据谢天音说,郑晓曼这辈子命途多舛,坎坷的不行,虽然是被那熊孩子害死的,却并没有因此而产生多大怨念,在身死之后,就去地府报道等待轮回了。
谢天音身为鬼修自然不会去轮回,便留在这里等待自己的机缘,顺带着也为郑晓曼报个仇就当是交了这二十多年的“房租”了。
“姓陈的,你还敢出来!”
刚刚踏出杏子医院的走廊大门,脸上贴了几个创可贴的余端正就满脸怒容的冲到了我面前,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
“怎么?我不出来,难道在里面过夜吗?余副总,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
对余家人我本来也没什么好脸色,之前上门好话好说也不过是为了超度郑晓曼做一番公德罢了,这货现在竟然还敢揪我的衣领?抬起手来,毫不客气的把他的手打了开去。
“恩人?我恩你奶奶个孙子!明明说了让我们跟你走一趟就能化解了这段因果,你看看我老婆和我儿子都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姓陈的我告诉你,这事儿我跟你没完!不光你,你的女人也要跟着你一起倒霉!”
余端正脑门子上青筋不停地蹦着,唾沫星子喷的我满脸都是。
余端正折返威胁的话,真的是把我……逗笑了。
我在南广市不说是孑然一身也差不太多,除非大半夜的把我租住的那栋楼给强拆了,否则的话,他一个地产公司的副总想报复我还真的没啥手段,难道找帮痞子打我一顿?先不说一般的痞子打不打的过我,现在咱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一个鬼修保姆的人。
至于赵默……
我一把揪住了余端正的衣领,用一种讥讽的表情对着他。
“我要跟你说她不是我的女人,你也未必信,不过在对她下手之前你最好找人核实一下我下面这句话——她的舅舅是李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