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房间重新陷入了沉寂。南笙、赵颖颖还有钱凯同都站在墙边用很是复杂的眼神看着坐在床上的我和趴在我腿上的郁寒秋。
打累了?当然不是了。以我的体力,啪啪啪她一整晚都没有问题。只是打着打着,我感觉巴掌抽下去的地方越来越热,这怕是已经给打肿了,再打下去可能真的要受伤了。
“闹够了没有?”
我抬起了按着她背心的手,可是郁寒秋依旧趴在我腿上一动不动,甚至都已经不再恶狠狠的看着我,而是直接把脸埋了下去。
“哼——”
郁寒秋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了一个重重的鼻音。
“哎我说,打得不够是不是?”
“嗯——”
又是一声鼻音,只不过这一次声调却是上扬的,脑袋微微的左右摇晃了两下的同时,两只手悄悄的往后一伸,捂在了自己的屁股上。那意思分明是在表示“打够了,别打了”。
“呐,打从我们在路上遇到,你就一直在针对我们,把自己分到我们这一组,怕是要给我们找麻烦吧。我之前还纳闷呢,对几个陌生人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高贵冷艳,敢情,你是跟沐清霜有过节?”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用手捂着屁股这个动作,已经等于是认怂了。
“嗯。”
“什么过节?”
这一次,郁寒秋扭了扭身子,没有出声,似乎是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不想说就算了,以后不要在对死者不敬,知道了吗?去收拾收拾,该干嘛干嘛。”
习惯性的又在她屁股上轻轻抽了一巴掌。郁寒秋再次“唔”了一声,撅着嘴巴直起了身子,然后……额……这副会长现在的样子,有点……
该咋形容呢?原本冷艳的俏脸除了遍布泪痕外还满布着红霞。看向我的眼神除了愤怒和委屈外还有点说不清的味道。编贝一样的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
在确认了我没有其他的吩咐之后,郁寒秋这才把床边地上的毯子拉回到墙根底下,然后从自己的行李箱中拿出一条看上去就挺贵的毯子铺在旁边,然后一声不响的枕着自己的胳膊躺了下去。
三个围观党此时都已经傻掉了。
赵颖颖的眼中满是小星星,南笙翻着白眼满脸的无语,至于钱凯同,则是对我双手挑着大拇哥。显然,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高冷女王范儿的副社长吃瘪,还是被收拾的如此服服帖帖。
直到很久之后,在一次中元节我去公墓祭拜沐清霜的时候恰巧遇到了郁寒秋,我才终于知道了这两个漂亮女孩儿之间的过节。
虽然一个在冀北农大,一个在南广大学,但是高中的时候,沐清霜和郁寒秋却是同班同学,而且还是很要好的闺蜜。这俩姑娘一个温柔婉约善解人意,一个高贵冷艳强势女王,走到哪里都非常的吸引大家的眼球。追求者更是多如过江之鲫。
只可惜啊,美女就是有眼界高的资格,对于那些追求者,两个女孩儿并没有给与过回应,直到有一天,一个名叫断月的转校生打破了两个女孩儿的宁静。
按照郁寒秋的说法,这个男生长得并不帅,但是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该怎么说呢,平时他就只喜欢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写东西,和同学们说话也不多,却总是让郁寒秋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多停留上那么一秒。
直到那一天,班长在班级的企鹅群里说事儿,郁寒秋都忘了自己因为什么在群里发起了脾气,把正事儿全都给搅乱了。而群里的那些男生们包括班长在内,都在好言好语的哄着她,宠着她,可他们越是这样,她就越想闹。
而就在这时候,群里面突然冒出了一条不那么和谐的消息——闹够了没有!
随之而来的,就是来自那个平时颇为沉默的男生的一连串训斥。
当时就有人出来做和事老了,甚至班长都在说男生多管闲事儿了。可是郁寒秋始终没有还嘴。她性子冷傲张扬,却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很清楚自己在班级群里就是在无理取闹,就是很享受那种被人追捧的感觉。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是应该被训斥的,只是在那天之前,从来都没有人训斥过她罢了。
于是,她开始对他感到好奇了。
女孩儿的沦陷,通常都是从好奇开始的。她开始收集他的信息,探听他的喜好,当她被沐清霜一句“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断月”点醒的时候,郁寒秋才发现自己的脑子里来来去去的净是那个安静男孩儿的事情。
郁寒秋开始试着向男孩儿表达自己的心意。不管她平时表现的如何高冷,都没法改变她是一个从没谈过恋爱的懵懂女孩儿的事实。
面对喜欢的人,郁寒秋其实也会害羞。所以她用出了学生时代女孩儿们常用的方式,让自己的闺蜜去接近那个男人,旁敲侧击的把自己对他的好感表达出去。
“那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傻的事情。”
郁寒秋是这样说的,事实也的确如此。
那一天,郁寒秋看着男孩手里拿着一个粉色信封朝着她们两个走来的时候,虽然脸上依旧板着,一颗少女心却是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然而这种欣喜只是持续了几秒钟,一切的烂漫和旖旎就变成了满地的碎玻璃。
断月是送出了情书,只不过情书并没有送到她手上,而是送给了沐清霜。
就像南笙说的那样,沐清霜是一个无论何时都会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女孩儿,断月喜欢上她,其实一点都不奇怪。
红娘想帮崔莺莺和张生牵红线,却没想到到头来张生看上的却是红娘。
郁寒秋险些被怒火烧穿了顶门,在她看来,这是沐清霜对她的无耻背叛。哪怕沐清霜当场拒绝了断月的情书,她还是在抽了沐清霜一耳光后愤然离去。
从那以后,郁寒秋就把沐清霜当成了仇人,不管沐清霜如何示好,如何道歉,她都不予理会,甚至在沐清霜提交的交流会申请明明可以通过的情况下,以近乎于无理取闹的方式让张鲁拒绝了沐清霜的申请。
直到最后,她知道沐清霜死了。
但是她并不想放过沐清霜。
尤其是得知沐清霜死后,南广大学竟然出了一个恐怖传说后,她又让张鲁给南广大学补发了一份邀请函。
既然沐清霜死后有灵,她要在交流会上好好的戏耍他们,狠狠的奚落他们,让沐清霜往日的心血变得一文不值,变成人们说笑时的谈资。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吧。
……
郁寒秋已经第一个躺了,其余两个女孩儿吃了点东西就也依样画葫芦的躺在了毯子上开始休息。
“那个……陈涛啊,咱俩,真的是咱俩睡床上?”
钱凯同跟我说话的时候,有点唯唯诺诺。一开始的时候他其实也挺猖狂的,可能是看到郁寒秋被我收拾的有点狠吧,也狂不起来了,说话的时候还要陪着笑脸。
“你要是不喜欢睡床上,可以睡床底下,反正你又不是没睡过。”
我没和他说太多,只是把自己带来的床单往床上一铺,就径自躺了下来。
刚才的插曲似乎闹得太热闹了,以至于房间里的诡异,大家似乎都忽略掉了。
在刘长天他们的房间被拍飞到走廊上的钱凯同为什么会出现在床下,并且呼呼大睡?几个人的行李为什么被弄得乱糟糟的,连毯子也被扯到了床边?
甚至刚刚我施展纸鹤寻人的时候,郁寒秋的情绪都有些过分激动。
这一切都在说明着房间内藏着一些喜欢搞事儿的东西。
揪它们出来?不,还不是时候,我就静静的躺在之前床上那个人形灰尘圈的地方等着,我就不信这些玩意儿能耐得住寂寞不出来搞我。
当然,到时候到底是谁搞谁,那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