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吧,我一直都是个比较木讷的人,就算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也是笨嘴拙舌的,不会说啥甜言蜜语。
可是今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都是哔出来的!
面对这位能听懂人话,还会耍大刀的僵尸大哥,我那叫一个巧舌如簧啊,从忠君爱国说到体恤百姓,从甲午战争说到新华夏的成立,我是费劲了心思想把这位大佬给留在身边。
原因无他,我怂啊!
如果信里提到的那位龙虎山的天师是假冒的,那么这事儿皆大欢喜。但凡不是,天师对付不了的东西,我也不行。而且我身边最强的力量都在南广,打手什么的,那是真的缺啊。
然而……麻蛋的,僵尸果然是一根筋,人家根本就没有理我的打算,最后似乎是听烦了,竟然自己拿起封条贴在木盒上,走回了墙上的凹槽里……
我说僵尸大哥,我好歹也是个天官!天官啊!给点面子不行吗!?
喂!你出来!喂……
坐在石室的地上等了二十多分钟,外面终于又传来了金属吊篮升降的声音。
回到王校长的办公室,这老爷子对我的态度和之前完全不同了,点头哈腰,端茶敬烟,整的好像我才是校长,他是来求我办事儿的学生似的。
我现在前胸后背都疼的很,也没有功夫跟他逗咳嗽玩,索性就大方的拿出手机,把在下面拍的几张照片全都发给了他。
这老爷子倒也是有意思。就是几封日记外加一封满是错漏的信,硬是给他看出了惊悚片的感觉。一会儿哎哟一声,一会儿哎呀一声,整的我都有点烦他了。
“校长,这次的事情,看起来麻烦大了。湖心岛的麻烦比咱们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后面反复提到了,尽可能不要去招惹那里。但是学校现在的情况恐怕已经不能不管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再过五六天就又会有下一位死者出现了。”
提到这个下一位死者,我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又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了。在日记和信件里面,曹家父子提到的都是尸毒造成的问题。而寄宿在杨宏斌身体里的黑气显然是另外一种存在。我现在甚至有点搞不清楚这两个存在是相互独立的,还是一回事儿。
“还要死人?这么严重吗?”
“嗯,我建议,你还是和官方联系一下吧。这里面藏着的东西你我可能都对付不了。调动军队用火力洗地吧。民国时期的重火力不行,现在的重火力未必也不行。到时候我给他们的弹药做一些改动,应该能解决那里面的问题。咳咳……”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然后难以控制的咳嗽了出来,随着咳嗽一起出来的是点点殷红的血花。之前在下面挨得那下太重了。这也是我希望王校长联系官方的原因之一。
如果说被泄露出来的尸毒感染的耿钟都如此强力,能把我打个半死,那下面的正主是该有多厉害?
“这个……恐怕不太可能啊,官方那边一向是对怪力乱神不予承认的。让他们到学校里来搞大规模的火力洗地,这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那你说怎么办?为了他们的面子,就置人命于不顾?虽然我不太肯定寄居在杨宏斌身上的东西和湖心岛有没有关系,但是昨天晚上我在湖心岛遇到了另外一个家伙。不管杨宏斌身上的东西和湖心岛有没有关系,湖心岛的事儿是肯定没完的。就这样吧。学校里的东西我会去追查,官面上就看你的了。”
把茶杯放回桌上,我有些摇晃的站起身,走出了校长室。王校长坐在他的椅子上,并没有说话,可能是在考虑怎么和上面打报告吧。
午后的阳光很是和煦,走在校道上,感觉身上暖洋洋的。
如果冀北大学还是从前那个安宁的冀北大学该有多好?
我真的很想重温一下平静的校园生活,却并不想为了我的母校来玩命。尤其是上面不肯帮忙的时候。
“喂,你就是陈涛?”
我刚刚走进行政楼边的一片小树林,想要找地方休息一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让人一听就很不舒服的声音,扭头一看,一个身上穿着不知道是空手道还是跆拳道道服,身材魁梧长相却歪瓜裂枣的男生领着一群穿着各异的小年轻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
“你是……”
我不记得我认识这个家伙。而且,我在学校里好像还没来得及惹上什么人吧。不过……话音未落,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在道服男身后,两个混混模样的家伙架着一个鼻青脸肿身上沾了不少血的男人,仔细看去的话,那不就是于洋吗!?
“我叫朴正男,是跆拳道社的社长。说我的名字你可能不认识,朴一生你应该知道吧?”
道服男阴恻恻的看着我,说出了一个我还真有点熟悉的名字。
朴一生,是我上学时候,学校跆拳道社的社长,一个高丽国的留学生。听说家里挺有钱的,长得也还不错。
而这位朴社长正是乐舞灵的众多追求者之一。
乐舞灵那丫头当初好像疯魔了一样,有钱人家的少爷追她,她还看不上,就偏偏看上了我这么个穷小子。
有一次乐舞灵用偷书法约我出来跳舞给我看的时候,这个朴一生就窜了出来,在一群好友的撒花呐喊中单膝点地的送上了一封粉色信封的情书,在同心树下大胆表白不说,还把在一边吃瓜的我狠狠的贬损了一顿。
乐舞灵并没有因为他的“浪漫”给他好脸色,事实上,因为那顿对我的贬损,乐舞灵大发雷霆,当众撕毁了朴一生的情书,还把他给臭骂了一顿,弄得朴一生极其没面子。
他离开的时候,还恨恨的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留下一句非常经典的“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属于躺着也中枪。
其实那时候我是个怂包,被他这么威胁,我还真有点怕。谁知道我还没有等来他的报复,就先等到了他因为家里有事儿而回国的消息。后来他回来没回来我不知道,反正那时候我已经辍学了。
没想到啊,这次恢复学籍回到学校,竟然遇到和朴一生有关的人。
“你和朴一生是什么关系?是他让你来找我的?”
“没错。朴一生是我堂兄。当时他被那个华夏女人那么侮辱,这简直是在践踏我们大寒冥国的尊严!本来堂兄听说你辍学了,和那个女人也不再有关系了,就说放过你算了,没想到你居然又回来了,今天我就要教育教育你,怎么做狗。看到后面那条没有?不听话,不肯说出你在什么地方,那就是下场。”
朴正男很是放肆的用大拇指朝后面指了指,他口中那条“不肯听话的狗”,说的正是耷拉着脑袋毫无反应的于洋。
“是吗?高丽棒子,我跟你说,你惹怒我了。”
走到朴正男的面前,我的语气出奇的平静,甚至脸上都没有什么愤怒的表情。
“哦?一条舔狗,一个臭吊丝,惹怒你又怎么样啊?今天我不但要惹怒你,还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朴正男很是放肆的伸出右手食指在我脑门上连续戳了起来。
“惹怒我会怎么样……你和卢瑟,你们马上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