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飞起来的那一刹那,我看到李瑶的身子轻颤了一下,不过这妮子的职业技能也真的算比较过关的了,一颤之后就没有再动了,真像睡着了一样。
而李瑶的那一颤,也并没有引起布尔神父那些人的注意,也许在他们看来,我们两个普通人在他们的法术作用下,肯定是睡得好像死猪一样。
当然,那个西洋女鬼未必这么以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虽然朝我这边看了两眼,却并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是真的以为我睡了,还是另外有其他的打算。
这时候该怎么处理?静静看着事态发展?从某种角度上讲,确实应该这么做,毕竟现在还不能肯定布尔神父就是加布雷尔伯爵,不过……六个黑袍兜帽人已经开始念动咒语,地上的六芒星法阵闪烁出了暗银色的光芒,一缕缕黑气从法阵中冒出,朝着李瑶身上汇聚而去。
这黑气的量实在是有点大,如果李瑶的身体把它们全都吸纳了,就算不死,也会病弱一辈子。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
杀鬼咒出口的同时,我已经从床上窜了起来,抱着长条匣子冲到了六芒星法阵中间,手中木匣横扫而出,直接扫飞了一个黑袍兜帽人,一把把李瑶从床上拽起来。与此同时,早就被我贴在房顶上的二十张破煞符彷如下雨一般飘摇落下,朝着在场所有人鬼贴了过去。
在西洋女鬼的尖叫声中,布尔神父手一挥,一股阴风卷起,把飘向他们两个的符纸全都卷飞了出去,可是那几个黑袍兜帽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他们的反应很迟钝,有两个发现了不对开始躲闪,另外三个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被破煞符贴上就是一股白烟乱冒。
“冷!陈哥,我好冷!刚才都要忍不住了,你要是没冲过来,我,我就动了。”
李瑶被我拽到身后,双臂抱胸,把身子贴在了我身上,牙齿不停的打着颤。
“没事了,就一小会儿,很快就好了。”
随手在空中一引,一张破煞符被我引了过来,贴在了李瑶的身上,缠绕在她身上的阴气顿时被破煞符震散了不少。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没有睡着?”
此时的布尔神父再没了祈福仪式上的那种阳光与圣洁,却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阴森,而他身上白色的阳气光芒也在变脸的同时迅速消散着。
“我是什么人?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很想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是布尔神父吗?”
挥手再次把一个黑袍兜帽人砸到墙上变成了挂画,我把长条木匣狠狠的杵在了地上,冷冷的看着布尔神父。
“我是不是布尔神父,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还行,不过……可能这个答案对你来说更加重要,因为那将决定我该怎么处置你。伯爵。”
“哦?那还真是失礼了。可以跟我说一下你为什么喊我伯爵吗?”
神父的脸上挂满了讥笑之色,似乎此时此刻,他只是在看一个小丑在玩命的表演。
“看来,你的年纪太大了,有点老年痴呆了。刚刚你身边这位女士,不是喊过你伯爵吗?”
我毫不客气的对他比了一根中指。而神父根本不在乎的样子,只是耸了耸肩,示意我继续。
“这个事情,还得从两个月前开始说,那一天啊,就在这座教堂发生了一起惨案,一名男青年和一位神父被害,死在了下面的大厅里。当时那几个匪徒把尸体和血迹都给清理了,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受害者的血液顺着大理石地板的缝隙流到了地下一个石室之中,唤醒了一个沉睡的恶魔。”
之前我在地下石室的时候,看到棺材上那个开口里有血沫子,而李瑶从旁边拿来的破十字架上也有干涸的血迹,而且是从顶端一路蜿蜒向下的那种。再联想到少女器官失踪案是从大概两个月前开始的,这些线索往起一串,大概也就知道原本棺材里那个被十字架戳穿心脏的恶魔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了。
“沉睡的恶魔?我觉得你不应该用这种词汇来形容一个我这样的绅士,这很失礼。”
神父打了个响指,西洋女鬼手一挥,一张椅子就出现在了她手上,被她摆放在神父的身后,而布尔神父则是对我伸了下手示意我可以继续。
好吧,刚刚那句“我这样的绅士”出来,已经没有必要再称呼他为布尔神父了,已经可以直接喊他加布雷尔伯爵了,毕竟棺材上写的很清楚。
“失礼?我可不这么觉得,好歹来者是客,我这个客人还站着呢,你这个主人倒是先坐下了。能做出如此没有礼貌的行为来,还好意思说别人失礼,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贵族?”
嘴炮这种事儿,咱能怕谁?
“没错,这就是贵族,能够受到贵族礼遇的就只有贵族,可惜你并不是,所以我这么做并没有什么不妥。”
“你确定?”
“确定。”
“那好吧。”
左手在腰包里一探,把一卷天癸绳扣在了手心,朝着距离我最近的一个黑衣兜帽人一甩,坠着铜钱的天癸绳顿时缠上了那黑衣兜帽人的脖子,一阵殉爆一般的火花顿时从那黑衣兜帽人脖子上冒了出来,我也没有跟他们废话,手上用力一扯,那黑衣兜帽人一个踉跄就被扯了过来,让我在脚底下一绊,“啪叽”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我也不客气,直接来了个“村里吃饭式”,一个小跳蹲在了黑衣兜帽人的背上,同时把一张镇尸符拍在了它的后脑勺。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鬼是尸,不过反正贴上之后丫的就不动了,也省了我一番麻烦。
“还真是粗鄙,哪怕你坐在他身上,我都会高看你一眼。”
加布雷尔并没有因为我对他手下动手而发火,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说的轻巧,这么脏的东西怎么坐啊?顶多就是垫垫脚。呐……我们继续说好了。因为教堂原本的神父失踪了,教廷方面又派了新的神父过来,而这位新神父还没有和大家见面,就和你撞上了,于是……你杀了他然后取代了他的位置,对吗?”
“哎,这些圣光教的家伙,一个个的都该死,当年就是他们当街用圣银子弹把我打倒,又用十字架把我插在了这里,我心里那口气啊,是怎么都出不来。只是干掉一个神父,我还不过瘾呢。”
“如果你和圣光教有怨,那你应该到他们的地头上去搞事儿才好,为什么要留在胶岛呢?是因为你的妻子吗?”
“没错,是因为我的妻子,为了她,我可以付出一切,所以就算我再怎么想要找圣光教廷的那帮鸟人复仇,我也都要先在这里做完那件事才好。”
提到妻子,加布雷尔的面色阴沉了下来。
“为了她而付出一切?我看,你只是想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吧,你这杀人凶手。”
在我的讥笑声中,加布雷尔的眉毛开始不由自主的挑动了起来,显然,我激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