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吗?”
“有点,不太紧张。”
听着那“哒——哒——”的声音渐渐的奔门头那边去了,我和米可儿躲在床上悄悄的嘀咕着。
说实话,那天晚上这玩意儿出现的时候,我是真的挺紧张的,毕竟现在我的状态已经差到极点了,可是经历了一整个白天的折腾……我有点麻木了。
房顶上那玩意儿在蹦跶到门头上边以后,就莫名的安静了下来,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额,好吧,也许并不是它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毕竟吧……外面依旧是雾气浓郁,根本就不见星月,而家里的电也早已经停了,照明全靠我放在桌上的一支蜡烛。
“下来了,下来了。”
米可儿突然有点紧张的扯了扯我的衣领。
其实我也看到了,门头窗那个位置,本来因为雾气和烛光的作用呈现出一片橙灰色,现在,那片橙灰色正在渐渐的变黑,显然是有什么东西覆盖到了玻璃上。
“那是什么啊?黑血吗?”
“不是,应该是头发之类的东西,那天晚上我看到过那个家伙,头发乱糟糟的好像一团乱麻。不过当天晚上它好像是被惊走的,也不知道今天想干嘛。先装睡,看看丫的想干嘛。”
说话的功夫,我伸手到床下摸了一把,确认下面的那把水枪还在。
记得刚刚端上这碗阴阳饭的时候,水枪可是我最常用的武器之一,里面灌上点加了抗血凝剂的黑狗血,对付起小鬼来,那效果也是刚刚的,只不过今天里面灌了点别的东西,不到不得已的时候,我不太想用。
很快,门头窗就被那鬼东西的头发给遮满了,呈现出一片灰黑的颜色,仔细看去的话,还能看到一张很是抽象的脸隐藏在那些黑发之中。
啥?为啥说抽象?
那张脸在黑发遮掩下,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也能看到它的两只眼睛好像被狠凿了几拳一样,眼皮肿的好像核桃,鼻梁挺拔没有一丝弧度,嘴巴就更加奇怪了,嘴唇厚奇厚堪比两根香肠。而且整个五官的比例很不协调。
“呲——”
一阵细微的摩擦声从门头那边响起,紧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门头窗那边挤了进来,隐约能看到有什么东西在空中飞舞,好像是那东西的头发。
“啪嗒——”
在房门边上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暖壶和杯子还有蜡烛什么的,突然,原本烧的好好的蜡烛一下子就熄灭了,让整个屋子陷入了昏暗之中,紧接着其中一只印着米可儿头像的白色马克杯突然侧倒在桌上,不过紧接着,它又一个“翻身”直立了起来,开始在桌上来回的挪动,发出一连串“刺啦——刺啦——”的摩擦声。
大半夜的,蜡烛突然写灭,家里黑咕隆咚的。自家桌子上的水杯无缘无故的自动挪动,这事儿放在一般人身上当场就得吓一跳。然而趴在床上的我和米可儿却是双双翻了个白眼。
先灭灯,然后,再搞出动静吓唬人,这种手法未免有些太幼稚了吧!?尤其是我刚刚都看到是你丫的头发钻进来搞鬼了……
好好的一起灵异事件,硬是让窗外这货给整成了一出闹剧。
当下,我和米可儿谁都不说话了,就那么躲在黑暗中看着门头窗外那玩意儿整幺蛾子。甚至为了搞点气氛,我还硬是给丫的整出来点呼噜声。
结果那货就这么硬生生的拖着马克杯在桌上摩擦了足有十分钟,见到我和米可儿始终没有反应之后,丫的放弃了,马克杯凭空飞起,“啪嚓”一声在床边的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大半夜的,这响动不可谓不小,正常人肯定得被吓一跳,说不定还会从床上直接蹦起来。可是哥本来就是装睡,还怕丫的摔东西吗?当即,我就把呼噜声调高了三分。
听到我的呼噜声,门头窗外那玩意儿安静了下来,似乎是想不明白为啥我还能睡得这么安稳。
又过了足足半分钟,我听到门头窗那边传来“刺啦”一声金属摩擦声,紧接着门头窗“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我不由得又悄悄翻了个白眼。
人家之前我遇到的那些鬼,就算不能穿墙而入吧,有个缝隙啥的,也就化作阴气钻进来了,今天这位倒好,先是搞出低劣的手段来吓唬人,然后进个屋子吧,还非得把窗户打开……等等。这货……之前在房顶上走动的时候,会发出“哒——哒——哒——”的声响,现在进房间又需要开窗,这么说的话,它是有实体的?
随着门头窗被打开,外面的阴雾开始随着那东西的头发一起涌进房间,让原本就昏暗的房间变得更多了几分迷蒙。
那些大量涌进来的头发好像许多蜘蛛腿一样勾着旁边的门框,带着那张有些抽象的鬼脸钻进门头窗里,然后缓缓落下,在那脑袋落到大约距离地面一米左右的地方时,我听到了“哒——”的一声轻响,好像是有什么硬质的东西碰触到了水泥地面。
看来这玩意儿身上有玄机啊。
“哒——哒——”
随着缓慢的撞击声,那玩意儿一点点的朝床铺这边靠了过来。似乎是有意的,它并不着急,跟着那些阴雾一起前进,足足用了三分钟才走到床尾。
紧接着,盖着我和米可儿双脚的毛巾被被什么东西掀了起来,阴雾夹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流吹到了我俩的脚底板上,米可儿立刻抽动了一下,装作在梦中受凉了似的,整个身子团成大虾状,把两只脚收回了毛巾被里。我则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没有动,继续打着我的呼噜。
阴雾中那玩意儿见状,缓缓的把那张抽象脸凑到了距离我脚底板不足两寸的地方。
这货,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欢闻人的脚丫?不对啊,除了阴雾那种阴冷外,我并没有感觉到有呼吸喷在脚底板。
额,好吧,我这念头还没转完,脚底板上就传来了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似乎是那货的头发贴了上来。我一个没忍住,做了个几乎所有人都做过的梦中蹬腿的动作。
好么,这一脚,直接踹在了那玩意儿的脸上,把丫的踹的仰面后仰,一脑袋拍在了地上发出了“咣当——”一声响。
不对,这响声不对,触感也不对。
刚刚脚底板传来的触感绝对不是踹在肉上的,而是又冷又硬,好像木头一样,而那玩意儿砸在地上时发出的响动也像是木桩倒地一般。
难道说这是个吓唬人的傀儡之类的玩意儿?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装睡的时候,一股浓烈的阴气陡然从床尾的方向爆发开来,紧接着,右脚就传来了被头发缠住的感觉。和之前的轻触不同,这一次,头发缠住我的右脚之后竟然开始玩命的往里勒。
而在这个勒的过程中,我并没有感觉到该有的刺痛,反而是有一种略带舒服的麻木感!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
那种麻木感,显然是尸毒!不能再装下去了,口中大喝了一声杀鬼咒,我从床下把水枪取出朝着床尾那刚刚爬起来的抽象脸就是一枪,带着尿骚味的水柱射到那货的面门之上,顿时“刺啦”一声冒出了一股子白烟。
还没等它反应过来,我的手在床上一按,身子弹起的同时摸出了早就藏在枕头下面的村正断刃对着脚下的方向横挥一刀,斩断了缠在脚上的那些头发,然后对着那抽象脸又是一刀。
抽象脸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巧合,上身向后一仰,我的刀刃划到了它脑袋下面三寸多的位置。
“咚——”的一声,抽象脸向后一个翻滚,等我跳下床打算追击的时候,它已经借助那些头发以一种比来时快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速度,爬回了门头窗那里。
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大概看清了它的样子。该说不说的,这是我见过的形态最奇怪的鬼类之一。电视剧里的古代刑场大家都见过吧,犯人在被砍下脑袋之后,通常要把脑袋放在木桩子上示众。
而这个鬼物的样子就和那个差不多,一根棍子,挑起了一颗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