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吸引纯净阴气而本身又毫无意识的鬼火,绝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这背后肯定有某些存在进行了布置。
我让守桥头的警员跑了一趟腿儿,买了一些朱砂回来,薄薄的在地面上铺了一层,用来降低鬼火摄取阴气的速度。而在他们去买朱砂的时候,我就一直坐在鬼火下面修炼,原本占卜水晶那么大的鬼火,硬生生被我给抽成了比乒乓球大不了多少,这货也是怪可怜的。
布置好了这一切,我让两名警员多盯着点湖心岛上的鬼火,别让它过分的壮大,然后让叶菲儿和张雨仙先行离开了南湖区。我自己则从围墙跳了出去。
刚才那一顿修炼,整的我多少有点饿了,这围墙外面就是堕落街,既然回来上学了,不去坑刘哥一顿烧烤,那咋都说不过去不是么。
当然,除了这个,我也是不想跟两个女孩儿一起从南湖区出去。
毕竟我和叶菲儿都是要分开做诱饵的。越是独处,被袭击的可能性就越大。想必在离开南湖区的时候,叶菲儿也会和张雨仙要求前后脚离开吧。
连续出了两条人命,王校长在学校里其实是已经发布了宵禁令的。但是吧,虽然我们专业是今天报道,但是还有一些专业的报到日期更靠后,那些提前回来没报道的或者说跟男女朋友小别胜新婚在学校附近找宾馆为爱鼓掌的,学校方面也是无能为力,所以堕落街这边,人还是挺多的。
我颠儿颠儿的来到刘哥的店门口,刘哥正在烤架前低头看着手机发呆,架子上的肉串都快让他烤糊了。
“我说刘哥,累了就收摊吧,别糟蹋东西啊,你看你这烤的,等会儿打算给客人吃碳啊?这几号桌的?”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手脚麻利的从旁边拿了一个盘子,把烤架上那些烤熟了的串儿放了上去。
“嗯,啊?陈涛?你小子怎么回来了?那个,三,三号的吧。”
刘哥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机都差点掉地上。当发现说话的是我时,刘哥憨憨的笑了一声,那模样甚至有些呆。
“怎么了刘哥,有心事儿?”
我把盘子送到三号桌,然后回来从旁边拿起扇风的木板,把放在烤架旁待烤的肉串放上了烤架。
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刘哥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哎……别提了,我愁啊,都特娘的不知道该咋说好了!”
刘哥摘下身上的围裙,发泄似的狠狠甩在地上,又狠狠跺了一脚。
“刘哥,别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跟我说说,没准儿兄弟能帮你解决呢。”
以前家贫,我在别人面前多多少少都有些自卑感,不怎么乐意和人交往,刘哥作为我的兼职老板,倒是跟我处的不错,算是在石嘉市难得的几个朋友之一了。他要是有事儿,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行了,你想吃啥,就自己动手吧。别琢磨我这点破事儿了,你本事再大,还能从阎王爷手里把死人抢回来不成?”
“家里人?”
刘哥的打扮很正常,也没带着孝箍啥的,我还真没看出来他是家里有人走了。
“哎,是,也不是。我倒宁愿是我家里人死了。”
刘哥一拳砸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我特娘的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兄弟交代。我特娘的……”
刘哥说话间,无意识的挥舞了一下手机,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在我眼前一闪,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刘哥,你说的是周媛媛?”
“啊?你认识她?”
听到我喊出周媛媛的名字,刘哥愣了一下,把脸扭了过来。
“额……不认识,我昨天刚回校,不过,我在校长那边看过了她的资料。”
“看她的资料?”
刘哥显然更蒙了。他不明白为啥校长会把周媛媛的资料给我看。
“额……那个啥,刘哥,我现在跟警方有些合作的关系,一部分他们不怎么处理的来的案子,会交给我来处理。就比如之前那个杨宏斌。那个就属于我的业务范畴。这么说,刘哥你能明白吗?”
“杨宏斌……就是那个被你按在地上,就死了的小子?那个……难道媛媛也是?”
“差不多吧。刘哥你还是给我说说,你和周媛媛是什么关系吧。我记得她是个外地来的学生啊。”
“哎,这也就是你了。跟你说说就说说吧,周媛媛,她是我干女儿。”
原来,刘哥早年当过兵,和周媛媛的父亲是一个班的战友。
周媛媛的父亲因为一次执行任务中不幸被地雷炸断了一条腿,不得已转业回家,在机关部门混了一份闲职,娶了个不嫌弃他只有一条腿的二婚老婆,生下了周媛媛。
可惜,当初周媛媛的父亲除了被炸断一条腿外,还有几块弹片射进了身体里,伤到了内脏,虽然外伤治好了,却一直有隐疾,周媛媛五岁的时候,她父亲就去世了。
而刘哥退伍回来之后,先是在冀北大学应聘了一份保安的工作,攒了点钱,后来才干了这么一个烧烤摊。他这工作有一点好,就是和学生们一样,有寒暑假。
学校放假了,保安当然也跟着放假,堕落街做的是学生的生意,假期里也没有几家店开门的。每到假期,刘哥都会买上一张火车票,去探望周媛媛的爸爸。
按照刘哥的说法,当时应该踩到那颗地雷的人是他,是周媛媛的爸爸发现了危险,把他撞开了,自己却给踩了上去。那一条腿,是替他断的。
开始的几年,去找老战友,就是叙旧。后来老战友走了,面对哭泣的孤儿寡母,刘哥拍了胸脯子,告诉周媛媛的母亲,“周哥走了,但是你永远都是我嫂子,这闺女,我就认个干女儿,以后你们母女俩的生活,我来负责。”
当兵的,吐口唾沫就是个钉,这十几年,别管他自己日子过的怎么样,每个月一号,都会把一笔钱打到以干女儿的名字开的户头上。寒暑假的时候,更是会跑到周媛媛家的城市里去和干女儿小聚几日,像对亲女儿一样带她到处游玩。
周媛媛对于这个照顾了自己家十几年的叔叔,也充满了感恩,她甚至不喜欢喊刘哥干爹,而是直接喊他“爸”。
周媛媛这孩子挺争气的,高考的成绩很不错,在填报志愿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就填了冀北大学。女孩儿还在视频聊天里乐呵呵的跟刘哥说:“爸你照顾了我们那么多年,现在轮到我去给你帮忙了。以后你摊子上的色狼,怕是少不了了,你就给我狠狠的坑他们就对了。”
然而刘哥没想到的是那天晚上,周媛媛在他摊子上帮完忙回去学校前说的那声“爸,我走了”竟然成了他听到的干女儿的最后一句话。
那天中午,刘哥在店里一边穿着串儿,一边嘀咕着怎么这个点了,媛媛还没有过来。结果,就接到了周媛媛妈妈哭着打来的电话,告诉她学校那边来消息,周媛媛,死了。
刘哥当时整个人都傻了,追问对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周媛媛的妈妈却说打电话的人没跟她说,就说让她来学校一趟,到时候再说。
周家住在一个山村里,周媛媛的妈妈腿脚也不太利索,出来一趟很不容易,她的火车要明天下午才能到石嘉市。
刘哥去了学校好几次,想找校长问个说法,都被挡了回来,告诉他这是机密,不能乱传,只能告诉孩子的家人。
刘哥现在正在发愁,明天下午,他有什么脸去见他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