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位跟我一样,是密宗的修行弟子,只不过也是在家的居士,陈警监,您刚才说是邪•教案,我们密宗可不是邪•教,那是正正经经的教派,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您说是吧?”
都这个时候了,郑治国还是试图在阐述自己的正当性。
“误会?来,你先给我说说你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我没有再理会郑治国,而是走到了被推倒在沙发上的吴明妃的面前。
“我,我叫吴雪茗,我丈夫是……是……,不,我是密宗的弟子,同修姐妹想和上师结缘,今天,今天是带着同宗的弟子过来见布仁加措上师的,希望能帮助上师和同修的姐妹结缘。我,我也没做什么事儿啊,我没犯法啊。”
吴雪茗的心理素质显然还不如郑治国,一开始好像还想拿自己老公出来说说事儿,不过想到郑治国那个电话,她果断放弃了,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边的依稀。
“依稀,你跟这位警监先生说,是不是你想要跟上师结缘,才让我带你来的。我这做的都是好事儿,你可得给我作证啊。”
“我,我……”
依稀偷偷瞄了我一眼,没敢说话。虽然现在我戴着大墨镜和口罩,但是她还是认得出我就是之前“媛媛”引荐给她的天医道长。
而这个时候,她也算是想起了我们之前说的,要来教训败坏明妃会名声的吴明妃,因此……对于吴雪茗的求助,依稀选择了沉默。
“依稀!你说话啊依稀!”
“老实点!”
眼见着依稀不说话,吴雪茗有些急了,就要起身去拉扯依稀,结果被叶菲儿再次推倒在了沙发上。
对于这个吴雪茗,叶菲儿真是恨到了极点。同为女人,怎么这娘们儿就那么不办人事儿呢?好端端的教唆人家女孩子去做男人的玩物,要不是我没有开口她承担不起那个责任,叶菲儿真想一枪把这臭娘们儿的脑袋给打成烂西瓜。
“你的清白,没必要向别人求证。如果你没有问题,我是不会冤枉你的。不过,我听说你在你们那个APP里说周媛媛已经死了,还放出了她死亡时的照片,这是不是真的?”
“这……我……”
提到这个问题,吴雪茗立刻就支吾了起来。
“你既然知道周媛媛已经死了,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周媛媛是死于一起什么样的案件。当时报案人的手机被到场的警方人员清理过,而且那个时间段并没有引起围观,也就是说,能拿到死者照片的,就只有警方和……凶手。我是真的觉得你挺该死的。”
眼看着我的嘴角浮上了一抹邪笑,吴雪茗面上顿时布满了惊恐之色。
“不!不!我不是凶手!不是的。警监同志,你不能,你不能冤枉我!我只是个普通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呢?”
“你不是杀人凶手,那照片是从哪儿来的!”
“是我老公!我老公是市警署的法医,我那天去找他的时候,听说出了一起奇怪的案子,死者叫周媛媛,死状特别惨,我想起来周媛媛是会里的一个同修姐妹,就拍了一张她的照片,我只是八卦,八卦。后来有些姐妹可能是修炼太枯燥了,佛心不诚,我觉得,那样会毁了她们的修行,出于好意,我就把周媛媛的照片发了出来,告诉他们,这是忤逆佛祖意愿,违背上师意志的下场。警监大人,我真的,我真的跟杀人案没有关系啊!我只是拍了一张照片而已!”
从“警监同志”变成了“警监大人”,吴雪茗双手合十,不停地做出一副求告的模样。而在一边的依稀却是满脸呆滞,看看吴雪茗,又看看我。
我和吴雪茗的对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周媛媛是真的死了,而且死状极惨。
“哦?你老公是市警署的法医?叫什么名字?我看他这法医是不用干了。”
我冷冷的哼了一声,一个法医,敢让人随便进法医室拍这种尸体,这种人能留吗?
“叫,叫……刘长发。警监大人,我真的就是拍了个照片,没有做别的事儿啊。”
吴雪茗看样子真是紧张坏了,身上的礼服裙都被汗水浸透了。不过……这倒是让我感觉挺不好的。别多想不是说她身材怎么样,而是这女人这么怂,被这点小场面吓成这样,却是明妃会冀北省总接引人,那么她上面的……该不会这个明妃会就真是个单纯的拉皮条组织吧。那样的话,后续就不用我来查了,直接交给扫黄打黑那边的来解决就是了。
“陈警监,你们说的要是这个事儿的话……那,那跟我就没关系了吧?我就只是个在家修行的密教信徒而已。她偷拍案件尸体的事情跟我没关系啊。我只是请她帮忙接引一位同修而已。”
听了我们这些话,郑治国反而放松了下来。作为一个法师……额,不对,律师。他很快就理清了我到这里来的目的,看样子,我不是专门来找他的,而是被这个吴明妃给引来的。
“哦?这么说,你以为自己屁股就干净?你修行的是什么法,现在到了什么样的修为?”
“我,我修的是欢喜禅法,修为……陈警监,您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给您背诵一段《大毗卢遮那成佛神变加持经》,证明我是真的密教修者。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住如来加持广大金刚法界宫。一切持金刚者皆悉集会。如来信解游戏神变生大楼阁宝王。高无中边。诸大妙宝王……”
郑治国说着,就默默叨叨的倍送齐了经文,不过刚背了几句,就被我抬手打断了。
“背课文这种事情,小学生都可以,和你是不是正经的修者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挺有钱的,这别墅里肯定有你修行用的静室吧,带我去看看。”
“啊?静室?没,我家没有那种东西。”
听我提到静室,郑治国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就一脸镇定的开始否认。
“哦?一个有钱的密教修者,连个静室都不准备,就敢妄称自己是上师了?你好大的胆子。”
“我,我修行有成,对,对佛法有独到的见解,为什么不能成为上师为弟子传法了?”
郑治国狠狠的做了一个深呼吸,看那样子,是要凭借自己律师的三寸不烂之舌开始诡辩了。
“见解?修行有成?为弟子传法?你能不能再搞笑一点?依密乘之规定,堪任轨范师之上师须具备下列条件:(一)须有正统传承的根本金刚上师之密法灌顶。(二)从金刚佛至自己的根本上师,其间所有密法之传承灌顶皆须圆满无缺,不可间断。(三)须受本尊大灌顶,精通显密佛法及菩提心学,并具备火供、坛城等修法材料,熟习诸经轨所说之修法。(四)自己有能力传授密法时,须经根本金刚上师许可,方能担任上师阿阇黎,为人传法灌顶。你如果真的是一位具备穿法资格的堪任轨范师的上师,会惧怕我们这两个人和一把枪?”
搞笑么这不是。虽然我现在身上法力全无,但是《天官修身诀》上记载的一些知识却是印在脑子里的。就这么一个三十多岁混迹于名利场上的油腻中年人,敢说自己是传法上师,真是不怕风大闪了他的舌头!
当然,他这么做,也有转移我注意力,让我不去纠结那个所谓静室的意思。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终究是要落空了。
“好了,郑治国先生,所谓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一点,无论是显宗还是密教,都是要遵守的。现在,请你让保镖去掀开壁炉前的地毯,把地窖门打开吧。我要好好的下去参观一下你的静室了。”
我这句话一出口,郑治国的面色瞬间大便,刚刚为了掩饰尴尬而拿起来的水杯直接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显然,这位郑先生是怎么都没想到,我这个第一次上门的警监,竟然直接说出了他家静室的入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