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这些话,也是**公说的。他从昏迷中苏醒后,变了一个人似的,突然成了行将就木的老朽模样,记忆也出现了大问题,他甚至忘记了我是谁,也忘记了身在何处,竟然以为自己身在红场克宫之中,更是把我当成了昔日的……”萨曼莎突然住口,应当是发现了自己不知不觉中失言,急速挽救,已经晚了。
“你是——”空沙盯着萨曼莎。
“我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我们现在已经陷入大危机,某种真正的威胁正在迫近。接下来他背诵的是《诸世纪》上另外一段话,即预言家最感兴趣的‘天秤座之厄’。”萨曼莎立刻分辩,并且想引开空沙的注意力。
林轩很了解“天秤座之厄”那段,随即复述:“不管迟与早,诸位将会看见,大异变在发生,血和冷冻的恐怖,然后复仇。月就如此被天使引导,天就临近天秤座。”
在星象学中,天秤座是黄道第七宫,守护星是金星,守护神是正义女神和爱神。天秤座支配着西方,是说西方世界被象征着所谓公平和正义的众神控制,他们是在一定层次中掌管着人世间的神灵,控制着天地君王。
这一段话的解释更是不计其数,其中误读者成千上万。
“冷冻的恐怖?这里岂不就是冷冻的恐怖?”林轩低语,然后便无言地背靠冰壁,集中全部脑力,去思索萨曼莎转述的**公说的那些话。
《诸世纪》是预言书之王,包罗万象,涵盖全宇宙、全人类。林轩相信,当一个具有高智商的人发动全身的第六感去解读那本书的时候,就会得到最有用、最直接的启迪,然后洞悉古今,看清未来。
“眼睛?眼睛的力量?是指什么?正常人都有各自的眼睛,各种飞禽走兽乃至昆虫蝼蚁也都有眼睛,**公解读出的‘眼睛’一定不归平凡者所有。”林轩苦苦思索,隐约记得,自己在藏地的经历中,曾有一件事跟“眼睛”有关,但急切间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不要想了,不要猜了,我们都被她骗了,因为她是前苏联超级三面间谍‘千面妖狐’尤金雅?加莫多夫?兰瑟的家人,我猜她应该是孙女才对。超级间谍世家的传人,要撒个谎岂不很容易?”空沙冷笑起来。
林轩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太多惊愕的表现,这让空沙有些焦躁不安。
“林轩,我们都被她骗了你知不知道?”空沙频频地跺脚。
萨曼莎并不惊慌,恰恰相反,她的嘴角轻轻上翘,露出了迷人的笑容。那种深邃的、优雅的笑容,正是昔日‘千面妖狐’兰瑟的招牌式微笑。
兰瑟的辉煌年代早就过去,不复被现代人提及。身为一名超级间谍,她的化名身份高达上百个,二战时周旋于轴心国高层之间,为美国、英国、前苏联工作。
曾有接近过她的人透露,艳星玛丽莲梦露的容貌不及兰瑟的一半,而兰瑟的智慧则接近于盟军的整个智囊团,诺曼底登陆战之所以成功,至少有七成功劳要记在兰瑟身上,因为她命令自己掌管的庞大间谍网络向轴心国情报机构抛出了多达六十组、共七百多条假情报,将德、意、日三国的情报人员搞得晕头转向,叫苦不迭。
在秘传、野史、小道消息中,一直流传着另外一个版本——兰瑟本人与玛丽莲梦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前者很可能是后者的培育者,甚至更确切地说,后者算是前者的美女武器。更惊人的消息则称,兰瑟即梦露。
这些消息是由fbi近期解密的500页梦露文件衍生出来的,那些以前从未公布于众的文件显示,梦露和一名流亡墨西哥的亲苏美国人弗里德里克?范德比尔特?菲尔德具有密切的关系。菲尔德是19世纪“最富有的美国人”范德比尔特的玄孙,然而他却选择放弃继承7200万美元的遗产,加入了美国社会党。1940年,菲尔德成了“美国和平动员”组织的领袖,这是一个亲苏组织,并且他一直被人怀疑是“苏联间谍”。由于在国内无法立足,菲尔德后来流亡到了墨西哥。在此期间,兰瑟、梦露、菲尔德之间有了错综复杂的关系。实际上,菲尔德一直受到美国联邦调查局的密切监控,梦露和“苏联间谍”菲尔德的交往全被fbi记录了下来,那大概也就间接导致了梦露这个“世纪美人”的悲惨结局。至于兰瑟,则在冷战时期开始以后,彻底消失了踪影。
从萨曼莎的失言来推测,兰瑟就在克宫之内,应该是担任着幕后情报长官的角色。
“我不否认,兰瑟是我的祖母。”萨曼莎坦然说,“但那不能代表什么,身为一名俄罗斯公民,我们必须效忠于自己的国家,这是荣耀,而不是罪证。只有你,空沙先生,一个没有国家荣誉感的墨西哥流亡者,一个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同时也被国家抛弃的国际淘金者,才是最可耻的。现在,你也许可以告诉我们,你到底为谁工作?”
林轩知道,空沙是为组织工作的,但这个年代里,很多人拥有双重身份甚至多重身份。
他不想质问空沙,因为任何人都有权力决定自己的人生。除了自己的父母,其他人无权过问。
空沙摇头:“那不重要。”
萨曼莎冷笑:“那什么才是重要的?”
空沙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低声回答:“**公说的话,必须经过我们自己大脑的反思,才能形成新的有价值线索。我承认,我是一名多面间谍,目前为墨西哥探险业大亨万托工作,但我们都知道,只要时机合适、诱因合适,任何人都会为自己工作。比如现在,假如我们三人中的某一个得到了控制‘地球轴心’的力量,都会消灭其他人,以求独占,对不对?”
“停下来,停下来!”林轩骤然低叫,“不要说话,不要动,完全停下来!”
他看到冰层深处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景象,一幅又一幅活动影像正透过冰层传递出来,就像湖面被碎石打破后泛起的涟漪一样,环环辐射,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