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枪手都怔住,其中一人紧张得牙齿“嘚嘚”打颤,右臂举枪直顶到林轩额头上来。
“百大武将封神榜”的前十位中,其中八人都有或多或少的争议,但只有“中国第一战神”与“苏军第一战神”朱可夫的地位岿然不动,牢牢把住了第一、第二的位置。所以说,二战之后的很多年里,中苏两大战神惺惺相惜,成了当时全球军事界的一段美谈。
林轩从小就看过很多跟朱可夫有关的书,却从未想到有一天竟然能跟对方会面,因为这种“关公战秦琼”式的会面通常只会出现在幻想电影里。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你是德国间谍还是探子?”有人强抑着惊慌低声发问。
“我不是德国人,相信我,我是盟军的朋友。”林轩回答。
他是生活在二十世纪、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与二战相隔遥远,但是他所从事的工作亦是为了世界和平而战,等于是站在全人类的“正义”一方,与当年英、美、法、苏、中组成的盟军战线在本质上是相同的。基于这一点,他把自己当做盟军的朋友是完全说得过去的。
那几人更加紧张,在林轩与朱可夫之间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以防林轩对元帅不利。
“杀了他,先杀了他再说……”不知是谁在叫嚷。
林轩不是刀枪不入的超人,只要对方开枪,他必死无疑。
在敌我不分的情况下,以杀人来杜绝一切隐患,的确是参战方经常采用的解决办法。当然,也不能怪这群枪手们如临大敌,因为朱可夫作为进攻柏林的苏军主帅,这种冒险轻进的做法实在出人意料。假若德军探子侦察到他的行踪,采取远距离狙杀或者近距离包抄的办法,都能对苏军造成“斩首”打击,扑灭苏军势如破竹的攻势。
林轩知道,再不动手就要坏事了,于是突然前冲,身子一伏,从枪手们的腋下钻过去,如同一条泥鳅一般。双方身体接触,林轩立刻使出了格斗术中类似于“沾衣十八跌”的功夫,脚下使绊子,上身斜肩碰撞,瞬间放倒了一半枪手。
他的手极快,看也不看,向下一抄,就抢到了两把短枪,不远不近,恰好能指到朱可夫的胸口上。当然,剩余枪手反应也够快,所有短枪呈半圆形指向林轩的要害,双方顿时形成僵持局面。
“都别动,相信我,我没有恶意。”林轩坦然说。
他不看四周的人,只盯着朱可夫的眼睛。
那人有一张典型的苏联战士的脸,高鼻深目,眼珠瓦蓝,颧骨上的肌肉因过度严肃而拧着劲地虬结起来。
朱可夫是二战苏军大人物,留在史料中的照片超过百张,所以一打照面,林轩就明白自己的判断完全正确。
“哼,你这样做,还想让我们相信你没有恶意?”朱可夫冷笑,毫无畏惧之色。
林轩微笑:“非常时期,只能出此下策了。”
“不要试图威胁我,我既然敢来,就根本无惧牺牲。你可以开枪,莫斯科随时都能派人顶替我,虽然说军队不能缺少统帅,但实际上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朱可夫说。
“我为什么要开枪?”林轩开玩笑,“我说了,没有恶意。”
“真的?”朱可夫半信半疑。
林轩松手,两把枪平平地坠地,立刻被旁边的人踢走。
唯有如此,他才能取信于对方,不会酿成进一步的混乱冲突。
朱可夫上下打量林轩,然后挥手:“好了,你们收枪,我相信这年轻人了。”
枪手们犹豫着垂下枪口,但却不敢大意,仍将短枪拎在手里。
“谢谢。”林轩微微鞠躬。
朱可夫是名震天下的二战军事家,作为晚辈,林轩绝对不会失礼。
朱可夫微笑:“年轻人,不知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就想到一个人。可惜的是,我跟那个人并不是生在同一面旗帜下的同胞,都有各自不同的信仰,这真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
林轩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但这种场合下,已经不适合多花时间追溯渊源,于是立即点头:“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大家信仰不同,就只有江湖互道珍重了。”
朱可夫点点头赞叹:“不错,你说得很有道理,年纪轻轻,很难得了。”
林轩加快语速:“元帅,纳粹党魁已经在地下室内伏诛,那里有另外一些怪事发生,我们先下去看,等您看懂了党魁意图,我们再进入下一步行动。”
他为了追击那人出了地下室,其实心里一直惦记着那把党魁专用的转椅。而且,那隔着玻璃就能望见真实世界的密室,也是一个充满玄机之地,需要沉下心来再次探索。
枪手们一起望着朱可夫,看样子并不相信林轩的话。
朱可夫再次点头:“好,我信你,前面带路吧。”
有人立刻举手阻拦:“元帅,向前去很危险,还是等到前面的小队有讯息传回来再——”
林轩直截了当地回应:“我刚刚说过,前面的人都死了。”
朱可夫再次挥手:“大家不要慌,我相信这年轻人说的话。他说纳粹党魁死了,自然是千真万确的事。我们进地下室,去找……去找那东西!”
林轩向远处眺望,那人的进攻并不顺利,已经被苏军突击队的四组交叉火力死死压制住,避在一堵断墙后面,头都抬不起来。
他松了口气:“总算有帮手介入,可以拖住那人!”
“我的人会消灭他。”朱可夫顺着林轩的视线观察战场形势,“他只有一个人,身边没有重火器,不会对小楼里的人造成大的威胁。”
林轩苦笑:“但愿吧,我们去地下室。”
朱可夫是1945年的苏军元帅,以他的见识,绝对不会相信世间有多维世界、时空穿越这类荒诞不经的事,只相信枪杆子就是硬道理。
大概彼时的所谓革命家都是怀着这种心理,百折不挠,不死不休,一定要把旧的统治者赶下台,再踏上一只脚,令对方永世不得翻身。正是这种纯朴得几乎“愚昧”的想法,才令德、意、日组成的邪恶轴心国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最终折戟沉沙。
资料记载,朱可夫是苏联著名军事家、战略家、苏联元帅。1896年12月1日出生,1943年1月18日被授予苏联元帅军衔,是苏德战争中继斯大林后第二位获此殊荣的苏军统帅,因其在苏德战争中的卓越功勋,被公认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最优秀的将领之一,也因此成为仅有的四次荣膺苏联英雄荣誉称号的两人之一,深受俄罗斯人民的拥戴和敬爱。
朱可夫的成功绝非偶然,而是在军中一战一战拼出来的,是绝对的实战派,这也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会轻装简从杀到纳粹防线的核心来。既为战神,当然是把自己当成了主宰战争结果的神,对任何敌人都毫无惧意。
林轩始终相信,在人类世界中,总有某些人是桀骜不驯、卓尔不群的。他们推动着这个社会的创新和发展,放在任何地方都能成为别人拜服的偶像。
由朱可夫身上,他想到了自己的祖上,很多历史已经不可启封,属于一个遥远的时代。面对这些,智者只能认命,退一步海阔天空,然后重新开始。
进了地下室,朱可夫立刻闻见了血腥味,眉头便皱起来。纳粹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身上没有弹孔,少部分喉结上有刀痕,其余全都是被扭断了脖子。
“去察看敌人的死因。”朱可夫下令。
林轩回答:“不用看了,都是被一照面就杀死,连扣下扳机的机会都没有。杀死他们的,就是外面那个向你们的后备队进攻的人。”
枪手们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闪烁,渐渐相信了林轩的话。
“元帅,越往前尸体越多。”林轩毫不隐瞒,“既有德军的,也有苏军的。”
朱可夫挥手:“走,这是战争,死人并不稀奇。你知道我们来找什么的对吧?”
“大杀器。”林轩直截了当地回答。
“没错,就是大杀器。”朱可夫也坦然承认,“目前我们虽然包围了柏林,但迫于大杀器的威慑,不敢无所顾忌地强攻,以免逼急了元首,引爆大杀器。如果可能,我们会先控制大杀器,再解决盘踞防守的党卫军大部队。”
林轩点点头:“明白了。”
二次海湾战争前,盟军请求联合国派遣核查小组进入伊拉克搜索,也是基于同样的想法。红龙、元首都是困兽犹斗的独夫,行事无所顾忌,随时都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逼急了他们,只会造成更大、更轰动的恶**件。
“我猜,你一定知道那东西的藏匿地,对不对?”朱可夫问。
两人目光相接,林轩感到对方眼中闪烁着一种火热的力量,而且带着某种隐秘的蛊惑性。一瞬间,他似乎被轻度催眠,不由自主地点头:“我知道,就在前面。”
“很好,带我们去,我今天就向莫斯科致电,给你请功。”朱可夫回答。
林轩后撤一步,离开朱可夫的眼神控制范围,立刻清醒过来,意识到对方竟然是催眠术的高手,心情顿时一沉。
他以真心待人,对“苏联第一战神”表达了足够的尊敬,但这份向英雄致敬的心意恰恰被对方利用,变成了施展催眠术的引子。
“你很厉害——佩服,佩服!”他再次后退,与朱可夫之间拉开安全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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