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良接到媚娘来自京城的报信儿电话后,得知无欲老僧盗画后隐匿在了苗疆盘古峰,于是便已明白此事与沅陵见过的苗疆莫蛊婆有关。
前不久,众人在盐田渔村为岭南猿公所伤之后,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身体好的极快。而尽管热心的司马大佬自香港派来了专业医师来照顾,可是二丫以及党大师、老白和毒师等人的身体仍恢复得较慢。
这正是岭南猿公的七色魇轮刺入体内,从而激发了休眠的断脉所致,因此才能够得以迅速的痊愈。断脉之苏醒,将对其身体产生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只是他现在还蒙在鼓里。
于是,有良只得独自一人前往苗疆夺取画轴,以自己现在的武功,无欲老僧即便是和莫蛊婆两人联手也无惧。只是其不曾料到,这位自称“佛门高僧”的无欲老和尚竟然被巫女们搞成了这番模样,不但武功尽失,而且还奄奄一息。
而他并不知道,老和尚是中阴虱蛊毒后丧失了功力和神智迷乱才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释了去,小心......老衲便是中了蛊毒才迷失心智的......”无欲老僧有气无力的提醒他。
那两名留守盘古峰的女巫笑容可掬的伸手入裆,各自摸出一只阴虱蛊虫盈盈的走上前来,为首的女巫见识过有良的厉害,于是赶紧出言制止:“万万不可!”
两女巫没有理睬其警告,双手展开旋转起身子,跳起了妩媚淫邪的“草蛊舞”,并且一步步的逼近那青年男子。
有良受到无欲老僧的提醒,睁开了阴眼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他目前还不想先出手。
两只细小的肉色阴虱蛊虫自女巫掌心里飞出,朝着有良的头顶忽忽悠悠的随风飘来,其身影与蓝天白云融为一体,普通人的肉眼根本无法分辨。
阴眼中,那两只蛊虫探出口器径直朝着自己飞来,有良轻轻的推出了一记梦遗掌。一股极寒的老阴之气瞬间冻毙了阴虱蛊虫,硬邦邦的尸首从半空里直接坠下,“啪嗒”一声落在了尘埃之中。
两名女巫面面相觑,手足无措,已然惊得说不出话了。
“莫蛊婆在哪儿?”有良冷冷的问道。
为首的女巫上前一步,态度较前明显恭敬多了:“你找师父有何事?”
“莫蛊婆拿走了俺的东西,自然是来索回的。”有良哼了声。
“什么东西?”
“见了莫蛊婆自然就知道了。”有良不愿与她们多费口舌。
“师父出门了,并不在家。”
“去哪儿了?”有良心中狐疑,口中询问道。
“京城,有个苗疆女孩儿在那儿被负心汉欺负了,师父她老人家报仇去了。”为首的女巫实言相告,并无隐瞒。
有良略一沉思,遂问道:“你们可曾见到过一只黑色肥胖的老母猫。”
“是有一只,在岭南梧桐山上遇到的,后来跟着我们回到了苗疆,这次师父进京也把它带去了。”女巫解释说。
这样一切就都清楚了,有良心里寻思着,媚娘追踪着盗走画轴的无欲老僧一直来到苗疆,然后又跟着莫蛊婆去了京城。在那儿,牠设法打电话给自己,让憨叔报了信儿,这个聪明的媚娘,但牠又不会讲话,如何能让憨叔明白的呢?
“无欲老僧,”有良回过头来问,“你可知道莫蛊婆把画轴藏在什么地方了么?”
“老衲的确不知。”老和尚无奈的摇了下头。
“那你们呢?”有良回转身,独眼目光恶狠狠的逼视着众女巫。
为首的女巫苦笑着:“师父之物,我们是从来不敢过问的。”
“那俺可就要自己搜了。”有良冷笑道。
“若是师父回来,知道在盘古峰上众姐妹没有出手阻止你,这顿责罚将会是生不如死。所以,我们几个明知不敌,也只能全力拼得一死,否则无法向她老人家交代。”那女巫长叹一声,眼眶内似有泪光闪动。
众女巫个个神情悲壮,纷纷解开红头绳,将头发披散。每人各自从腰间取下一只竹筒,有大有小,粗细长短不一,然后将有良围在了中间。
有良摇了摇头,心想这些女人又是何苦呢,看来莫蛊婆对女巫们也是心狠手辣,不然也不会以死拒之。她们虽然将无欲老僧折磨得不似人样,但那也是老和尚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此刻,女巫们已经开启竹筒,从里面爬出来的有紫色大蜈蚣,翠绿的小青蛇,花斑人脸蛛,雪白晶莹的千足虫以及一只古怪的小虾蟆,都是每人自己饲养的蛊虫。
有良知道,培养和训练一只心意相通的蛊虫极不容易,草蛊婆往往视其如生命般宝贵。
“如此,得罪了。”有良不等其放出蛊虫就先下手了,“嗤嗤嗤”一连串的梦遗指射出,击中了女巫们臀部的环跳穴。极寒冷的老阴之气侵入她们的骨盆,瞬间封闭了足少阳胆经,导致坐骨神经麻痹,双腿一软,“噗通噗通”全部坐倒在地。
紧接着,右掌推出,一股更为寒冷的老阴之气横扫过去,空气中一片白霜,那些苗疆蛊虫不曾遇见过如此寒冷的气候,纷纷又缩回到了竹筒里,不敢再露头。
“如此,莫蛊婆便不会追究你们了。”有良淡淡说道。
“谁说的?老婆子断不能容忍人家欺负到家门口......”林子里蓦地响起冷酷的话音。
有良急视之,林间小路上站着个面目丑陋狰狞的老太婆,身背竹篓,两只裤脚已被露水打湿,正是苗疆赫赫有名的莫蛊婆。
“莫蛊婆,你回来的正好,俺的那幅画轴可以交出来了。”有良冷冷说道。
莫蛊婆也不搭话,兀自从怀中掏出紫檀木匣,揭封印抽匣盖,口中念念有词,两只怪虫腾空而起。她知道今天遇上了强敌,众女巫尚未交手便已败下阵来,根本不堪一击,自己唯有先将祖婆婆和阿修罗虫放出来,竭尽全力一搏。
“佛虫阿修罗......”无欲老僧眼眶一热,眼角挂着泪珠,口中喃喃说道。
“看来老蛊婆是不想交还画轴了?”有良独眼目光恶狠狠的逼视着她。
“画轴取自老和尚之手,而他如今已经成为了老婆子徒弟的男人,你又有何理由来强要别人家的东西?”莫蛊婆嘿嘿道。
“画轴是无欲老僧从俺这儿偷走的,俺来索要有何不妥?”有良鼻子哼了声。
“呵呵,这画轴难道不也是你这个’天下第一大盗‘偷来的么?”莫蛊婆一边说着心中盘算,此人武功甚强,不能够硬拼,唯有出奇谋方能制胜。
她卸下身后的背篓,低头亲切的呼唤着:“老猫,老猫,赶紧’叫春‘。”这个年轻人血气方刚,一定忍受不住那怪异的声音,到时候也给其种上阴虱蛊毒,就万事大吉了。
“喵呜。”媚娘从背篓里一跃而出。
“媚娘。”有良微笑的望着牠。
“喵呜呜呜......”媚娘激动的一下窜到有良脚下,双眼含泪,硕大的脸庞轻轻摩挲着他的脚踝。
“老猫,你怎么......”莫蛊婆愕然的看着老猫,口中惊讶道。
“老蛊婆,媚娘是俺的人。”有良嘿嘿一笑。
莫蛊婆忿忿的一跺脚,此刻才明白,那夜在岭南梧桐山上,所谓的“老猫献画”原来是想盗取画轴啊,一路到苗疆也专是为此而来。
“原来牠是盗画来了......”莫蛊婆长叹一声,自己毕生与各种虫子和小动物打交道,最后竟然会被一只老猫所欺骗。
“哈哈哈,老夫猜测的果然没错,真的画轴已被老和尚掉了包......”就在这时,森林里回响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桀桀笑声,其音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是谁?”莫蛊婆壮着胆子高声喝问。
随着飒飒衣袂风声响起,众人面前蓦地站立着几名黑衣人,为首的黑衣老者面目比莫蛊婆还要狰狞可怖,脸上生满了疣状凸起的肉瘤。
“岭南猿公!”有良心里“咯噔”一下,这下有大麻烦了。
岭南猿公看上去神采奕奕,精神矍铄,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在盐田渔村,他不是已经被主人重创了么,想不到其恢复得竟然这么快,有良心里寻思着。
七色大魇阴鸷的目光扫视了一周,口中呵呵笑道:“无欲老和尚,看似你已经童阳尽失,马上就要精尽人亡了嘛,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
无欲老僧苍白的脸颊微微一红,喘息着说道:“猿公,你又如何得知老衲调包画轴的?”
“说来话长,也是真他娘的倒霉,老夫在盐田渔村遇上了个克星,无奈便只有放弃夺画了。可万万未曾想在梧桐山翁家的洞门口看见了他的尸首,这是你干的吧?”岭南猿公望着老和尚。
“没......没有。”无欲老僧否认道。
“哼,大力金刚指挖出人家的心脏,这功力可不是一般江湖高手能随便做到的,”岭南猿公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竹筒,“老夫在山翁尸体旁拾到此物,嗅得出来这里面曾经装有苗疆的蛊虫,当今江湖之上也就只有苗疆盘古峰莫蛊婆为最,而且你俩勾结在一起,有什么图谋明眼人一看便知。”
“大力金刚指乃佛门正宗武学,会此功夫的大有人在,你便如何肯定就是老衲?”无欲老僧依旧还是不肯承认。
“哼,老和尚遗留下来的衣物算不算是证据呢?”岭南猿公冷笑道。
无欲老僧曾随身携带有一个小包袱,里面是换洗的一件僧袍和内衣裤,女巫们兴奋之余忘了将其带上,不经意的丢弃在了梧桐山中。
如此一来,无欲老僧自是哑口无言。
“你到底是什么人,私自闯上盘古峰到底要作甚?”莫蛊婆平素一直呆在苗疆,很少走下盘古峰,对中原江湖所知甚少,因此也从未听说过什么“岭南猿公”。
“哈哈哈,当然是拿图来了。丑老太婆,见到老夫驾到,还不赶快拱手送出张道陵的画轴,难道还要等着灭了你这盘古峰老巢么?”岭南猿公盛气凌人的说道。
莫蛊婆瞧其蛮横的模样,心中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口中念动巫咒,请祖婆婆即刻开始发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