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开走消失不见的车,我直接转身要去追,可是——
我出不了门!
“周周,开门。”
我说时,眼前又浮现重庆在楼梯口背对我,说的话——
“呆在这里,等我走后,你想去哪都行……不必等我。”
这话连起来,可比我父亲走的时候狠绝的多,父亲好歹没说让我去哪儿都行,而他这摆明赶我走!就像上次仙子浴中遇上发丘门,他也这般让我带周周先走,可凭什么?
凭什么每次我们闯篓子,他来擦屁股?
且若不是我跟周周临时改主意一个要去妖女洞一个要去猪叫村,咱们都听重庆的,先去二叔那,这又怎会落在河南,遇上为虎作伥!
却是我这始作俑者自责,另一个始作俑者居然临阵脱逃。
周周朝我走过来,但没有开门的意思,“浮生,花孙子的身上有毒未发,所以,重庆哥他一定不会有大问题,也许,他们就是要他去探袁世凯墓,你信我,重庆哥肯定有办法救自己的,你看……”
“我看个屁!周周,你说这话我会看不起你!他救我们那么多次,如果他有把握回来,就不会对我说‘让我随便去哪,不要等他’的话!”
说的时候,脑海里划过重庆周周都说为虎作伥帮危险,那么,花孙子和为虎作伥强强联手,一定会通过为虎作伥的手好好教训重庆!就算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想到重庆可能遭受的危险和痛苦,尤其他那脸,还没好利索!
他们可不会像我和周周这般爱惜!
“最后一遍,你开不开门!”
我是直接朝着周周吼的,吼完,拿出腰间短刀。
周周愣住,“你……拿刀对着……我?”
我没想到他如此说,但也将计就计,抿了抿唇,没否决,只是看他。
周周也看我,好半天,才有些难过的扯出一抹笑道:“我不会的,浮生,你忘了么?我周周从来不怕死。”
说完,他扒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胸膛,也是个死臭脾气——
“来,扎!朝这里,一次扎不死,我就不可能让你出去。”
我这手抖了抖,瞪他一眼后,一转身,刀戳在墙上!
锵的一声又一声,我这一刀又一刀,震得虎口发麻,把墙凿开一道痕,又一道沟……我还不信了,我一个发丘天官,破不了一道门。
“原来你是……”
周周没想到我是凿墙的,有些欣喜的过来抓我,但他根本不是我对手,叫我一脚踹开,“别叫我看不起你!虽然你是为我好,但是重庆是我们两个的救命恩人,你救我,不愿意我出事,我不怪你,可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因为……因为很可能就因为我的缺席,他会少一线生机,甚至……少一根手指。”
说到这里,我心脏很沉,鼻子发酸。
就在这一趟旅行前,我一直后悔,那天我为什么没有跟父亲一起走。
或许我去了,就能救他!
而周周的手指也是,当初我为什么没有再狠一点?我如果不怂,周周的手指也不会没,其实,这世上,最让人追悔莫及的不是失去和后悔,而是我本可以得到和珍惜,我却没有做到。
所以——
“我必须去!”
深吸口气,缓解鼻子的酸胀,我把想哭的感觉全化成力气,狠狠地砸着,凿着,挖着,而这一刻,我旁侧光影压下来,周周握住了我的手腕——
“别砸了,留着力气,救重庆哥。”
我动作顿住,眼睛一亮,点头后退,而他则叹口气,去按旁侧的墙。那墙簌簌开开后,他又拉着我,我们一起走出去:“怎么办啊,跟着这么个重情重义的老大……”
我这顾不得说话,把手中卷刃的刀费劲儿插进刀鞘,然后跟周周去取车,他要卸下车牌换牌,我就上楼拿包,等回来,月色下,周周已经搞定了,手里拿着电话,表情有些视死如归,我过去的时候正看他点了删除:“你干什么了?”
我说的时候,周周偏头看我:“浮生,虎伥帮的背后,势力真不是我们能惹得起,刚才打电话,我问清楚了他们的窝点,如果你确定要去我可以陪你,但是……”他说到这里,咽了咽唾沫才继续凝重地说道:“你必须答应我如果进去有危险,我挡在你前面,你就快走,然后……不要回头,离开后,替我做个衣冠冢,再替我照顾好……”
“闭嘴!”我这不等他说完,心一下坠落入谷底,比起“不必等我”这样的话,周周说的话配着那严肃的神色和……这番遗言一样的话,让我很生气:”周周!我们是去救人!不是送死!“
周周摇头:“不是的,浮生,我现在有些后悔把你带到这里,我原本只想着跟薛甜他们搭上桥儿,然后想方设法,多少钱我都给你出,给你把脸治好,带你倒曹操墓满足你和叔叔的心愿,可是,我忘了,你不适合这里,我说了,我们这些小人物,赚点钱就走,不要搀和他们神仙打架,因为下场只能是炮灰,但是难得,重庆哥是这圈里唯一一个重情重义的,他既然让你别去,就意思很明确了,你我去,只能送死,所以,你答应……”
“我不答应,别废话了,你这么说倒提醒我,地址告诉我,我自己来找。”
我说着,朝着他走,要抓车钥匙,他却在月色下温柔笑着,如沐春风的躲开我的抓,然后第一次成功把我搂到怀里——
“傻老大,我怎么可能把你丢下。”
周周的心跳的很有力,说话的声音分别从两只耳朵传来,一个走口,一个走心。
我正要推他,他已经松开,转身——
“上车!”
我这时候,是……真有些犹豫了。
我不知我该不该为一个月的重庆搭上十几年的周周,因为我看得出周周是认真的,所以?你现在所看的《墓从今夜行》第48章老板娘放心只有小半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