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他突地跳了起来,看来找到了:“这件事算吗?他妈去世后,我在外面又有了一个女人,曾经还带她回来认过一次家,准备结婚的,可盼盼却大吵大闹起来,砸着东西连门都不给她进。我也就只能先搁下了,让她在另一处别墅住着,等到劝住了盼盼,再商量着搬来。”胡兵回忆:“这件事,刘师傅千万别跟外人说呀。”
“你放心。”刘宏点头:“那么这是多久前的事情?”
“两个月前。”这次胡兵回答得很快。
“懂了。”刘宏把胡盼盼闺房里的照片和胡兵的回忆串联之后,豁然开朗。
他是懂了,但胡兵却还困在云里雾里,前前后后不知道个所以然:“这个……刘道长,嘿,别怪我脑子笨,说到底我还是不了解您问了我这么多对破案能有啥用处?”
“只是为了证明一个结论罢了。”
“什么结论?”
“我们都冤枉王妈了。”刘宏内疚的长叹一声,重重的拍了拍胡兵的肩膀,他不想看对方的脸色,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当接下来的打击如暴雨般侵袭而来时,眼前的这个男人能否扛得住?
“冤枉?”胡兵抬起那硕大的脑袋:“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些证据可都是刘道长你当着我们的面亲手找出来的呀,而且合情合理,让我和老周皆是大为敬佩。就差王妈背后的那个人还没揪出来了。”
“不,你错了。”刘宏摇了摇头,不等胡兵答复,就又补充了一句:“我也错了,我们大家……都错了。”
“都……都错了?”
“什么错错对对的。”这会儿胡兵被刘宏这番神秘兮兮的话搅得可谓是头晕至极:“大师喔,我真搞不懂您到底在说什么,能明白点吗?”
“其实,作为一个局外人,有些事是不方便插手的。”刘宏的嘴角抽了一下:“不过,还是告诉你吧。”说完,他弯下腰,附在胡兵的耳朵边窃窃私语起来。没过一会儿,胡兵的脸色就变得一片煞白,就跟拿油漆刷过似地,但随即却又转为满面黑云,短短几分钟,他的那张面孔就变了不下十多次。汗珠儿更是顺着瞪大的眼眶小溪般的流下,没个停息。
“你是说,你是说下手的是……是……”胡兵哆嗦着舌头,劲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他真想什么都不做,安心的躺下来睡他的大觉,醒来后发现这些不过是一场梦罢了。但是,这不是梦,是现实。
“真的是她?您……您这次认准了?”颤抖中,他还想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刘宏闭上了眼,虽然背对着胡兵,但胡兵还是清晰的看见了他点头的动作。
“天呐!”大脑一瞬间空白,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满身的肥肉在地上摔的噼噼啪啪的。
“那么,我就先走了。”刘宏打了声招呼,就要开溜。捉鬼请神,甚至是兼职侦探,他都挺在行的,但在家庭矛盾的问题上,他就不想再沾上分毫了。别事儿没处理好,还惹了一身的骚。
“等等。”胡兵慢慢站了起来,脸色凝重的喊住了刘宏,刘宏应声止步。
“道长,拜托你一件事。”他的喉咙咕哝下。
“说!”
“刚刚你和我说的这件事,能不能不要跟别人说。”胡兵哀求道:“包括周善明。”
“这个请放心,你不说我也知道轻重。”
“嗯!”
推开厨房的门,王妈已经近乎痴呆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双手被拷的紧紧的,沙发上,周善明正和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人谈心。这家伙长的面圆口方,肩章等级也不低,看来是公共安全处的负责人了。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两人进屋的那一会儿,被周善明叫来的。而这周善明也是心细,知道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特地只叫了他一个人来,并没有带上那一帮子吃皇粮的虾兵蟹将。
看到那个警官,胡兵的脸色微微一变,强作笑貌道:“原来是李处长,稀客稀客。”
“胡书记高看了,你的事情我通过周副市长了解了个大概,请放心,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李处长起身,拍着胸脯打保票道。
“呵呵,李处长的能力我自然知道,还需要什么保证呀。不过,我想此中怕是有些误会。”胡兵道。
“哦?”李处长一愣,好不容易有了个表现的机会,难道自己屁颠屁颠的跑来,又吹了?
“善明,我们到客厅说些事儿。”胡兵吸了口气。
“有事在这里不能说吗?大家也不是外人。”周善明正侧着身子抽烟,不太方便起身。但胡兵摇了摇头。
“那李处,你先坐会啊!”周善明按灭了烟,站起身来。
“没事没事,你们忙,呵呵,别管我。”
“……”
阳台边,两个知交并肩而立。
“善明啊,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
“算了,我说老胡,你们吃错药吧!人家这么整你,你就……”周善明急了。
“怎么说呢,这件事以后有空我会单独找个地方跟你解释了,听我的,现在就算了吧,就当做没发生过。”胡兵看了他一眼。
“那……唉!听你的吧!”周善明大摇其头,一脸叹息的走回去了。
他实在不知道,这老胡是咋嘞。一会这一会那的,难道就这样叫幕后黑手逍遥法外吗?随他吧,穷折腾!
正如周善明所说,胡兵今天确实很不正常,回到客厅后,他又把李处长单独叫出来说了一番话,之后还拉着自己的女儿进了屋子,关上了房门,把一客厅的人晾在了那里。只能听到房间里的吵闹声和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半个小时后,胡盼盼满脸泪痕的出来了,紧随其后的胡兵也是脸红的跟猪肝似地,极为吓人。
胡兵究竟想干什么,没人知道。周善明恼的一口接一口的吸着九五之尊,大生着闷气,好好的名贵香烟,硬是被他抽一口扔一根,转眼间两包烟就被浪费进了烟灰缸。而李处则正襟危坐在那一句闲话也不敢多说,这本就不是轮到他说话的地方。
“老胡,有啥事别憋在心里闷坏了。”吐了口烟,周善明盯着胡兵,闷声道。
“不怪她,是我的错呀!”胡兵揉了揉头发,无限哀伤的道。
“她,谁?”
胡兵没回答他,只是一个劲儿的念叨着,跟刚才的王妈似地,精神都好像有点不正常了。
“宏,我们走吧。”荆城垣拉了拉刘宏的袖子,低声说。她实在不想再在这个复杂的地方待下去了,何况刘宏也顺利破获了这桩“鬼屋”事件,已经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好。”刘宏捏了捏她的小手,温情一笑。正要起身,却突地察觉,自己那款机械手表上的指南针,很有规律的晃了一下!
“嗯?”蹙了蹙眉头,他将捏着荆城垣的那只手又松了开来,转而掏出了先前的那枚古井不波的罗盘。
视线和金黄色指针呈一直线,中指轻扣,点在了青铜旋钮上,然后再慢慢挪开。
“吱!”一声轻微的摩擦声从罗盘内部传来,悬浮的指针快速的转了一圈,又停在了另一处方位————西北方。别过脸,食指水平在自己的眉心部位划了一条横线,那是阴阳眼开启的前奏。
看着瞳孔里的情景,刘宏有些讶色,却没有叫出声来:“看来,她,还是来了。”是的,她的确来了,来得很巧,那是一个长得挺不错的女人,虽然只是一个灵体,但还是则掩不住昔日身为人妇的端庄和高雅,她,正是胡兵的前妻!
“胡先生,别自责了,你妻子回家了。”刘宏收起了罗盘,双手负在背后,轻描淡写的道。煞那间,整间屋子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向了他。
“妻子?”胡兵眼睛一张,咬牙道:“哼,告诉那小狐狸精,老子算是明白了。女人在重要也没亲人重要,为了女儿,我这辈子也不娶了。”看来,他还以为刘宏口中的妻子,是他那位小三。
“呵呵。”刘宏苦笑:“你会错意了,我是说你哪位故世的妻子。”
“什么?”
看他那表情,刘宏知道自己的话很难让他相信的,于是就开始描述见到的灵体的面貌,身型,穿什么衣服,颜色,全部都讲了出来。胡兵听到我说的话以后整个人呆了..直将那嘴巴越张越大,这些装扮,当真是她老婆生前最爱的一套!
“道长……你,你怎么会知道的?”他结结巴巴的问道。
“不是为什么,是你老婆现在就站在你后面,我是看着她的样子告诉你的,怎么可能会有错。”刘宏笑着解释,一副仙人指路的样子。
“看来,你不是个恋旧的人,她,却是个重情的人呐!”
“这……这……”胡兵语气哽塞,说不出话来。而周善明和李处长听到刘宏所言,开始不信,但见到胡兵那反映,便知道不假。于是俱都后怕的看向了胡兵的背后,只是在普通人的眼里,那里是没甚异样的。
“道长呀!”胡兵跪下,就要磕头:“求你了,能让我看一看拙荆一眼吗?只要看一眼就行了,要钱,要什么我都给你……做牛做马都成啊!”他的动作实在太过剧烈,直把其他人看的面面相睽。
“起来起来,胡书记这样子干嘛,不就是见她一眼吗?我答应就是了。”刘宏有些尴尬的扶起了胡兵,承诺道。
“当真?”
“当真!”说完,刘宏回到沙发,从自己手提包的拉链袋里取出了一个小药瓶子,跟装青霉素的那玩意差不了多少,就丢给了胡兵。
“这……这是什么仙物?”胡兵战战兢兢的道,现在,他的眼里,刘宏就是一个玉皇大帝派到凡间行走的神仙了,他给的东西,自然不寻常,自然都是仙物!
“这个?”刘宏耸了耸肩:“这只是牛的眼泪罢了,只要抹在眼睛上,我再做下法事,就能让你看见想看见的。”
“这位刘先生,你是说,鬼?”李处长来了兴趣,作为一个国家公职人员,他绝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存在那种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