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仙物?”胡兵战战兢兢的问道,现在,在他的眼里,刘宏就是一个玉皇大帝派到凡间行走的神仙了,他给的东西,自然不寻常,那可都是仙物呀!
“这个?”刘宏耸了耸肩:“这只是牛的眼泪罢了,只要抹在眼睛上,我再做下法事,就能让你看见想看见的。”
“这位刘先生,你是说,鬼?”李处长来了兴趣,作为一个国家公职人员,他绝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存在那种东西的。而所谓的艺术加工作品,比如恐怖小说,恐怖电影等等,只不过是被他嗤之以鼻的消遣物事罢了。说真的,要不是因为眼前这个家伙是胡书记的座上宾,而且深受器重的缘故,他倒真想请他去局子里喝杯茶!不过心里想归想,嘴巴上却是不能怠慢的,毕竟胡兵和周善明,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呵呵,鬼,也可以这么说吧。”刘宏抱之一笑,对心理学了如指掌的他,自然看懂了对方现在正想着什么。
“那么,我能看到,亦或是感觉到吗?”李处长冷笑。这下看他怎么应对。
“诚如所愿!”刘宏也不推脱,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反正牛眼泪自己带了足足一瓶,就算是再多十个人也够了,不过人还是少点为妙,不然阳气太高,可能会直接冲散灵体。到那时,他这个神棍怕就是要出丑了。
“牛眼泪,想看的都抹点吧,我得开始了。”说完,刘宏便拎起手提包,进了卧室。
“这……这东西真的管用?”看到刘宏到里屋去了,周善明这才伸着脑袋,凑到了胡兵的手边上,仔细想看了究竟。
“我也不知道。”胡兵摇了摇头,抬高了手臂,将夹在两根手指上的那个玻璃瓶子对着光看了看,里面的液体还算清澈,透明中微微带了些浑浊:“好像以前我在一部香港的鬼片里见过这出戏,就是主角抹上牛眼泪,在半夜十二点就能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貌似也看过。”周善明赶忙点头:“让我想想……喔……好像是阴阳路系列。”
“阴阳路之什么来着?”
“这……这就记不清了。”
“是《阴阳路之我在你左右》!”荆城垣托着下巴,无聊的看着两个家伙,接口道。
“对,对对!就是我在你左右!”周善明拍了拍手,还真的跟胡兵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搭理上了:“那里面的鬼,好恐怖呀!”
“最恐怖的是那个穿红衣服的……”
“不,我看片尾那段更吓唬人,三个家伙都给鬼弄死了,结果在阴间摆了一桌麻将,坐在那,叫唯一一个活着的人下去陪他们玩,然后那个人也跟着死了。”
“是哦,这些鬼都死了,还要拉自己身前的朋友下水,真是……”胡兵叹息道,几乎每个人天生都有恐怖情结,他们一方面需要寻找这种来自身心的刺激,另一方面却又害怕恐惧的来临。所以一切相关的东西自然成为了他们追捧的精神食粮。很显然,这两位领导也在此列。
“……”
“别说了!”一阵女声尖利的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在两个人抬头之际,荆城垣已经站了起来,不为别的,正为他们刚刚说的话,正好触动了自己心中的那块柔软的痛处。因为这又让她想起了谷英村里葛杰,江海他们的阴魂在关键时刻为欧阳陌,刘宏拦下其他肆意扑上的咒怨的情景,有些鬼,并非他们想象中那样的……不过这些话,她是说不出口的,说出来也没人会信。
“你们到底是抹牛眼泪还是去看电影来着!”看到其他人都看着自己,荆城垣憋着嘴吐出一句话,又坐了下去。
“呵呵,跑题了。”周善明老脸一红,便推了推胡兵:“你先试试吧!”
“行!不过我先看看什么味儿。”胡兵做了个大义凛然的姿势,打开瓶盖,轻轻靠近了鼻子。煞那间,他的两根眉毛如麻花状扭曲到了一起,这东西太难闻了!说不出来的味道,恶心,熏人,甚至还带了一丝骚臭。
“这……”犹豫了半天,胡兵还是一咬牙,倒出了一点,抹在了上眼皮。随后周善明,李处长,荆城垣也都一一用了。
“喂,老胡,你看见啥了吗?”抹过了牛眼泪,周善明低声道。
“没啊。”胡兵眨巴下眼,还是没感觉到周围有啥异状。
“我也没看到。”李处长不屑一顾的道,他本就没指望能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来,因为他深信:在科学面前,一切牛-鬼-蛇-神都是不堪一击的。
就在几人交谈之际,刘宏大大方方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不好意思,多照了会镜子,让各位久等了。”
“拷!”荆城垣当先表露出一脸的震惊来,直接就爆了粗口。而其余人也皆是大跌眼镜。
“呃……不就是换了身职业装吗?至于嘛!”刘宏眉毛一挑,干笑道。此刻他已经不再是一身笔挺西装的那个帅哥了,不对,话也不能这么说,应该是此刻他衣服换了,但还是帅哥,还是帅哥……只见刘宏披着一件杏黄色的法衣,袖子和领口剪裁精致得当,看来是效法了长袍的样式。前胸部位绣了一个由红色和蓝色组成的运转太极图,肩膀处飞龙走凤,当真冠冕堂皇。再打上这张俊逸的脸蛋,只能说这搭配,神了!
“没什么,没什么。这下我们的刘道长就市名副其实的刘道长了!”周善明眼见的气氛尴尬,立马带去了话头。
“对,对!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工作需要,工作需要。”刘宏摆了摆手,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指了指吊灯下的加长餐桌:“胡书记,这张桌子,我先征用了。”
“用,尽管用。”胡兵大度的笑了笑。
“牛眼泪你们都抹了吗?”
“都抹了,可是并没有看到什么鬼呀?”周善明不无疑虑的道。
“别着急,现在是正午,太阳悬空,大地里正气升腾,灵体又怎么会那么容易显型?”刘宏边摆着道具,边回答。
“那刘道长,你又是怎么看到的?”李处长自作聪明的开始了处心积虑的刁难,他觉得,先前的一切,只是这个神棍连蒙带骗的伎俩罢了。
“我开了阴阳眼。”
“阴阳眼?呵呵,看着挺神秘的,但是根据世界生理学家研究发现,所谓的阴阳眼只不过是先天性的视网膜疾病而已喔,就跟近视眼远视眼一个道理,患了疾病的人会把看到的像投射到视网膜之外,所以是模糊的,玄虚的,于是便称之为鬼。”
明白对方的话明显是针对自己的,刘宏却毫不愠怒,也没有扯着嗓子跳出来要跟对方大战三百回合的意思:“看来李处长对这方面深有研究呀!”
“过奖,工作需要。”李处长讥诮的说了句刘宏先前说的话,用意无不明确:“不瞒你说,我都不知道抓了多少看相的,算命的,还有那些个兜售假药,肯蒙拐骗的游方道士了。”
“哦?是吗?”刘宏嘴角轻轻一翘,胳膊一扬,就将一张巨大的红色幕布铺在了桌子上,他的动作很是干练,以至于铺好后边角处都不起任何褶皱。
“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宏能受得住,但荆城垣却生气了,心里把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砍死了无数遍……
“我没什么意思呀,这位小姐。我不过是在和这位刘道长聊会天,交流下。”李处长道,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将道长这两个字拉的很重很长。
“有你这么聊天的吗?”荆城垣狠狠瞪了他一眼。
“哎!小李,过了!”周善明一把按住了李处长的肩膀,将他按了下来,赶紧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乱说了。
“重重地狱,阴阳府邸。出幽入冥,听我号令!”中指和食指夹住一块桃木纹理的令牌,刘宏浅浅的颂了声咒语,就松手将这块牌子弹到了桌子上的两枚红烛之间。
“叮!”这牌子带着一条弧线划过火焰之间的光晕,摔在了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故弄玄虚!”傍边里,李处长还是在那嘀嘀咕咕的,可那双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在这里,似乎想找出什么笑话。
不过下一刻,他却笑不出来了。只见刘宏的手指又是往里那么一勾,原本安安静静躺在桌子上的令牌就笔直的立了起来,然后,慢慢悬空!以中间线为轴呈圆周旋转开来。
“关门,关窗,拉上窗帘,总之让屋子越照不见阳光越好!”刘宏左手手指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右手却又抽了一张半米长的符咒,嘴携红色朱砂笔,支支吾吾的命令道。
等到屋子呈半封闭状态之后,众人这才察觉,半明半暗的烛火中,环境原来是这么的阴冷,这种冷,冻到了骨子里,甚至就这么维持个几小时,就能把一大活人冻成冰坨坨。
“聚灵咒!”撕开那道符咒,刘宏将嘴上沾了口水的朱砂笔掷到了半空,然后飞起袖子接住,在空气中一阵书画,墨迹凝结,一串蛇形文字就这么在没有任何依附的情况下定在了半空,仿佛就是在实质的空气里写就得兰亭集序!
与此同时,周围的阴气一下子聚集到了一个爆发点,胡兵也渐渐的发现,自己的视野变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那人形越来越清晰,正是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