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的意识变成巨虫的一瞬间,我猛然间清醒了过来。
是了。这一次。的确是醒来了,而且行动自如,虽然周围还是一边令人窒息的漆黑,但是我摸摸自己的手脚和身体,感觉自己是活的,很正常地活着,除了感觉心脏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之外,其他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我左右里面,依旧是握着那盒搜缴来的火柴,我连忙点亮火柴,想要查看四周的情况,但是却不想,火柴点亮之后,四下一看,发现自己虽然还身处那处小室之中,但是刚才躺在我面前的女尸居然是不见了。
这。这怎么回事?
尸体怎么会不见呢?难道这尸体还会动不成?
当下我有些迷惑,而火柴的光亮又马上要消失了,来不及多想,直接把外套脱下来就点着了,然后提着那燃烧着的外套,我顺着那小室往前走,结果就在我刚刚出了小室,再次走进土质的坑道里面的时候,一个人影赫然就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我心里一沉,抬头看去。发现那人背对我站着,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躺在小室里面的那个女尸,我认得她身上的衣服。
只是,不知道她这会子是怎么了,怎么站在这里了?莫非是诈尸了不成?
但是,也就在我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发现那女人居然似乎活的一般,竟是两手缩到面前,似乎在弄着什么东西,然后她微微低头,好像是在看着手里的东西。
这个状况让我有些惊愕,琢磨着这女人莫非是真的活过来了?还是她出现了比较高明的诈尸,变成了这个样子?
然后我悄悄走过去,下意识地对她喊了一声道:“喂。你,没事吧?”
听到我的话,那女人居然是“嘿嘿嘿”地冷笑了几声,然后赫然说道:“我没事呀?你有事吗?”
“你真没事?你——”听到这话,我不自觉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然后就在我还没问完的时候,就听到那女人一声恶狠狠的声音叫道:“我当然没事,有事的是你,不信你看看!”
然后她话音落下之后,突然之间就转过身来,正面一下子就映入了我的眼帘。
这个时候我借助手里的火光,抬眼一看,不自觉一下子惊得浑身一个哆嗦。
那女人的面孔倒还没什么。只是咧嘴大张着一双眼睛,呈现出极为狰狞的神情,关键是她手里拿着那个东西,那居然是一个还在滴着血的人头,而那个人头,此时也大张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瞪着我,而这个人头,我一看之下,几乎是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似乎被抽空了一般,差点一个没支撑住倒在了地上。
那居然是爷爷的头颅!
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反应能力,血液凝固,紧接着瞬间又沸腾到了极点,差点把整个身体撑得爆裂开来。
然后我几乎是在身体恢复知觉的第一时间,用尽了凭生的力气,一声尖厉的大叫道:“我草你们祖宗!”
下一刻,我几乎是瞬间丢掉了手里衣服,飞身向那女人扑了过去,几乎是没有任何招式和想法,就是猛然把那女人扑倒在地上,然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能抓到的地方我就狠命抓下去,能咬到的地方,我也绝对不留一点力气,最后我甚至是两手扭着那女人的头颅,狠命地拧着,牙齿咬得咯咯响,两只眼睛都在滴血,很想直接把那女人的头颅拧下来!
但是,人体的韧性还是很强的,虽然我已经拗断了那女人的脖颈骨头,而且清晰听到了那骨头断裂时的声响,甚至看到她两眼圆睁,嘴里开始突出了黑血,脸上也被抓抓咬地伤痕累累,但是最终我却还是没能把她的脑袋拧下来,只是让她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完全变成了一具死尸,静静地躺在了地上而已。
这个时候,我的外套燃烧殆尽,坑道里面的火光熄灭了,我的视线再次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我冲动和愤怒的劲头也过去了,不自觉是无力地在地上蹲了下来,然后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黑暗,大脑一片空白,压根就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才好。
爷爷死了,爷爷真的死了,连一点救回来的可能都没有了,脑袋都掉了,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助欢休扛。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想,只觉得这一切太过突然,太过恐怖,太过意外,我下意识地在地上摸索着,终于在那女尸的旁边摸索到了那个头颅,然后我紧紧地将它抱在怀里,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淌,压根就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怀,只能是那么坐着,不想动弹,也不想活着。
也就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不知不觉之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自己的面前似乎是站着一个人影,那人影正在看着我,我能够感觉到那股被人盯着看的氛围,然后我下意识地张眼往黑暗之中看去,却不想竟是感觉到有人在伸手给我擦眼泪。
这个状况让我心里一怔,情知这是不寻常的东西,然后我抬起右手向前虚浮地摸过去,却不想竟是隐约摸到了一个老人的身影,正弯腰站在我的面前。
也就在我摸到那一把胡须的瞬间,我的泪水几乎是夺眶飞溅了出来。
“爷爷——”我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想要抱住老人家,但是却扑了个空,怀里的那头颅也弄丢了,不知道滚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个状况让我一惊,连忙一边说着对不起爷爷,一边摸出火柴点亮,然后看到那滚在坑道边上的脑袋,过去又小心地捡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当我再把它捡起来的时候,入手的当口,心里却是一动,感觉那重量有点不对劲,太轻快了,二斤重都不到。
我眉头一皱,有些疑惑地仔细看了一下那头颅,结果一看之下,我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想才对。
那居然压根就不是一颗真正的头颅,只不过是用草团和棉花裹成一团,然后在上面贴了一张非常逼真的画像,同时还用贴了假眉毛和胡须而已。
这,这不是爷爷的头颅!
天啊,当时我真是要高兴地跳起来了,然后我又不自觉心中一阵的恶寒,这究竟是谁,竟然搞出这样的恶作剧来,这可就不单单是为了吓唬无意中闯入这个地方的人了,这是专门为了对付我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这个人为什么要专门吓唬我,要专门对付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既然这不是爷爷的头颅,那就说明爷爷可能还没死,起码是没有被那个坏人控制住,不然的话,他就没必要使用假的头颅来吓唬我,而肯定是直接用真的头颅,将我直接一下子打击致死了。
希望之火在心里缓缓燃烧起来,没错了,爷爷还没有死,还有希望,而且是非常确切的希望,只要我速度足够快,只要我能够顺利找到他老人家,就一定可以把老人家救下来。
这个当口我不自觉想起自己之前对付那黑色恶虫的场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黑色恶虫,应该就是那魃母,或者是旱魃释放出来控制傀儡的傀虫。而那条青色的虫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寄生在我体内的蛊灵了。
从先前的情况来看,蛊灵显然不是那黑色恶虫的对手,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那魃母和那旱魃的道行都是极为高深,已经是僵尸之中的至高境界了,差一步就可以通神,所以它们释放出来的傀虫自然也是非常厉害的,蛊灵不一定是它的对手,但是,很显然地,爷爷给我的那个瓶子里装着的东西也是非常厉害的,我将它释放出来之后,立时出现了一条巍峨如山的巨大青靛色巨虫,瞬间就把那黑色恶虫吞噬掉了,这是不是说明,现在的我,其实力量也已经成长了许多,可以对付更厉害的阴邪之物,即便是与旱魃直接正面对抗上,也有了一战之力了?
心里面这么想着,我缓缓抬头看着看放的一片黑暗,已然打定了主意,那么这下面就是阴曹地府,那么,为了救回爷爷,我也一定要去闯一闯!
这么想了一番之后,我把手里那东西丢掉,又有些下意识地回身看了看那被我蹂躏地不成样子的女尸,实际上我只是看向她那个方向,并没有看到她,然后心里对她感到一丝丝的歉意,毕竟我误会她了,她之前应该只是被傀虫控制了,成为一具无意识的僵尸,然后遭到了旱傀的利用了而已,而我却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琢磨着回头我找到了爷爷,把这件事情顺利了结了之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回来这里,将这女尸收敛了,然后好生将她安葬才是。
但是,也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之间,我感觉脚脖子一凉,竟是有一只手抓在了我的脚脖子上。
我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挣开脚,向后退去,然后赶忙点亮一根火柴,往前一看,却不想,竟是见到那女尸正歪着被我拗断的头颅,歪嘴斜眼地四肢并用,一点一点地往我这边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