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覆纱女人竟然有两个脑袋!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娘抱着鬼婴也急忙后退,老爹慌忙扯动笔头向后,那覆纱女人脑后的脸,张开嘴一吐,笔头“嗖”的飞回,老爹借力收势,将笔头重新拉回笔杆之上,再一看,原本雪白的笔毫,此时此刻,乌黑如墨。
“嘿嘿……”
那张皱纹纵横的老脸,阴瘆瘆的笑了起来:“陈汉生,我女儿都说了,知道你的底细,也晓得你的手段,怎么,你还不信?”
“娘,你歇息吧,这里交给女儿了。”覆纱女子也是一笑。
老爹怔了片刻,忽然失声道:“红背蛛母?”
“嘿嘿……被你认出来了。”那张老脸狞笑一声:“既然认了出来,也该晓得我的恶毒!我原本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有人质在我女儿手中,你便讨不了好。咳咳……陈汉生,奉劝你乖乖的听话,我暂且歇息了,千万不要再打搅我醒来。”
说罢,那张脸往后一缩,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就好像刚才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看的目瞪口呆,娘和蒋明义也是说不出话来。
覆纱女子说:“神断先生,怎么样?”
“我们认栽!”老爹阴沉着脸:“你先放人,我交鬼婴给你。”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
“你既然知道我是陈汉生,也了解我的底细,就该知道我向来言出必践,从不食言!”老爹说:“你放人,我把鬼胎给你。”
“然后你再来追我?”
“我让你先行一盏茶的功夫!”
“一炷香!”
“中!”老爹喊了一声:“子娥!”
娘一直想说话,但一直没插上嘴,听见爹喊她,不但没有上前,反而往后退了一步,把怀中的鬼婴抱得更紧了。
我伸头看了一眼那鬼婴,小小的女孩儿,两只眼睛黑漆漆的,亮的瘆人。
见我看她,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尖利的白牙,森森白气从口中往外吐,隔着一段距离,我都能感受到那寒意透肤。
“把孩子给她!”老爹努了努嘴。
娘极度不乐意,但是看了看老爹的脸色,还是哼了一声,愤然而缓慢地走到了那覆纱女人的跟前,犹犹豫豫地把鬼婴递了过去。
“你不要我了?”那鬼婴突然朝娘问了一句,声音一改之前得尖锐,竟变得清脆悦耳。
娘一愣,脸上顿现心疼的神情,还没说话,那覆纱女人早一把把鬼胎抢入手中,又把蒋赫地一推,蒋赫地踉踉跄跄的往前趔趄,被老爹扶住。
“你为什么要淹死我?”那鬼婴刚落入覆纱女人怀中,便直勾勾的盯着她,声音又重新变得尖锐刺耳:“你蒙着脸是怕见我吗?你这个恶人!”
那覆纱女人不由得一愣,鬼婴却突然张开嘴,猛地咬在那女人的胳膊上。
“嘶!”那女人痛呼一声,伸手在鬼婴脑门上一击,鬼婴歪着脑袋晕了过去。
“连孩子都敢下手!”娘在一旁看得是柳眉倒竖,杏眼一瞪,就要上前拼斗,却被老爹拉住:“让她先走一炷香的时间。”
那覆纱女人伸出被咬的胳膊,掀开袖子,露出一截晶莹玉润的小臂。
鬼婴咬下的齿痕深陷,两滴黑血从中渗出,然后滑落。
“嘿嘿……”覆纱女人笑了一声:“好厉害的鬼胎!好大度的神断!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那女人抱着鬼胎直奔河中,纵身一跃,翻下浪花,转瞬已经不见。
娘愤愤的看着老爹:“这样的人,你跟她讲什么道义?”
“此人手段阴狠,本事不低。你瞧她一掌给老蒋伤成什么样了?”
“我是跟老尸祖缠斗,耗费功力太多了,要不然,我弄死她!”蒋赫地虚弱的说。
“别逞能!”
“呃,我去看看明瑶。”
“且不说老蒋,就刚才,她于不动声色中就把鬼婴所咬伤口里的毒血给逼了出来,足见她的道行已臻江湖一流水平。”
“那又怎么着?”娘说:“我们夫妻还怕过谁?”
“不是怕的问题。”老爹说:“她是个难缠的人,而且还有红背蛛母在后,熟知你我的底细,我怕她暗中还留有手段。再一者,尸祖还没有放回去,要是再生什么变故,得不偿失。”
娘这才默然无语。
“爹,红背蛛母是什么来历?”我忍不住问道:“她怎么,怎么只有一张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