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都死了,再也无法实验那“大姐”的血中是否有毒了。
我看着奄奄一息的猫王,极其愁闷。
明瑶走了过来,探视猫王,翻看片刻后,道:“猫王是鼻腔受了毒伤,如果不能解毒,恐怕它就真的不行了……”
明瑶对灵物的熟悉,远在我之上,她这么一说,我愈觉酸楚。
明瑶回头瞥了袁重山一眼,忽然“咦”了一声,道:“我差点忘了!弘道哥,我和袁重山都晕死过去了,你怎么会没事?”
我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啊。你们晕过去的时候,我只是感觉恶心而已,还有,袁重山说那些水堂的女人不能看,看了会被她们的邪功所害,但是我睁眼看了,也没觉得怎么样。”
“奇怪啊!”明瑶诧异道:“那狐狸的恶臭明明是有毒的,我到现在都觉得头晕胸闷,袁重山还没醒过来,你怎么单单会没事?”
我道:“我就觉得恶心了一阵,别的倒没什么。”
明瑶沉吟道:“要不,用弘道哥你的血试试?”
我诧异道:“我的血?”
“对的。”明瑶道:“毒多侵血以为害,遇毒而不发,多半便是血中有解毒的东西了,你试着把血滴在猫王的鼻子里,看看反应如何?”
“啊?”
明瑶道:“不管能不能凑效,你的血里总归是没有毒的。”
“中。”我把左手小指头伸进嘴里,咬破指头肚,然后凑到猫王的鼻子上,挤出血来,滴进去,很快,便染红内外。
猫王的气息极其微弱,眼睛早完全闭上了,若不是感觉到它的肚子还有微微的起伏,我都怀疑它已经不行了。
滴血之后,我盯着猫王看了片刻,仍然不见有什么反应,心中更添失落。
“咳咳——”
袁重山突然有了动静,咳嗽着,自己醒了过来。
“呕!”
刚坐起来,就像明瑶之前那样,袁重山开始干呕。
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他睁着眼,茫然的看看四周,见满地狼藉,水堂徒众的死相惨烈,那狐狸更是死的奇诡——两只爪子兀自插在土中,不觉吃了一惊,扭头又看见一大群花鼠,更加吃惊。
“这,这是怎么回事?”袁重山站了起来。
明瑶道:“水堂的人自相残杀,已经全死了。”
“那狐狸……”
“那只狐狸被弘道哥养的猫王给杀了。”
“清凌呢?”
“清凌应该还在梁上昏厥,你能不能救她下来?”
“好说。”袁重山弄清楚了状况,甚是喜悦,看了一眼我怀中的猫王,道:“这就是猫王么?”
我点了点头。
袁重山道:“它怎么了?”
我道:“中了狐毒,危在旦夕。”
袁重山道:“我看这猫的眼睛还能睁开,那就应该是有救的啊。”
“啊?”我愣了愣,连忙去看猫王,它的眼睛果然是睁开了!
我不禁大喜,道:“明瑶,有用!我的血有用!你看猫王的眼睛又睁开了!”
明瑶笑道:“我看见了,你的血果然能解狐臭之毒,可到底是因为什么,真叫人好奇。”
我想了想,突然醒悟,道:“难道是我曾经吸过那神龟的血,又化了梼杌的气?”
“对呀!”明瑶抚掌道:“我怎么忘了这茬?肯定是的!”
“喵……”
猫王突然低低的叫唤了一声,我喜不自胜,道:“明瑶,你看猫王真的要好了!”
明瑶笑着点点头:“嗯!”
袁重山也说:“既是猫王,哪会那么容易死?”
他爬到梁上,把薛清凌给抱了下来,经我指点,也替她灌注真气,把她救醒。
醒来以后,薛清凌也吐了一阵,不等擦嘴,就开始叫嚷道:“好臭啊!真臭啊!呸呸!熏死人了!”
明瑶道:“你不是不怕毒么?怎么也会晕?”
薛清凌道:“我是真的不怕毒啊!我是被臭晕了!你闻着不臭么?!”
明瑶道:“我看你啊,未必是什么毒都不怕。”
薛清凌道:“我就是什么毒都不怕!不信你用毒来试试!”
袁重山捡着五大队成员的尸体,逐一探看,见无一活口,便恨恨道:“这些邪教异端,真是罪大恶极,该死!”回头又问薛清凌道:“清凌,你爹是怎么死的?”
薛清凌愣了片刻,忽然回头指着明瑶,道:“袁叔叔,是她把我爹给害死的!”
“什么?!”我和明瑶均是一怔,袁重山也大为吃惊,扭头看向我和明瑶。
我急道:“薛清凌,你胡说什么呢!?”
薛清凌道:“我哪有胡说啊,明明就是她害死的我爹!”
我大为愠怒,道:“你这人,怎么能恩将仇报?!明明是我们救了你!”
明瑶不住的冷笑,道:“她必定是恼恨我吵她,吓她,管她,所以故意这么说我。”
薛清凌讪讪的,不敢看明瑶的脸色,躲着往袁重山身后藏,嘴里嘟囔道:“袁叔叔,她还老是想杀了我……”
“你!”我惊怒交加,喝道:“你再胡说!?”
明瑶道:“弘道哥,不要理她,她是个傻子,不知道厉害,也不知道好歹!”
薛清凌跳着嚷道:“你才是傻子!反正我看见你杀了我爹!我想杀了我!”
袁重山的脸色凝重起来,他看看我和明瑶,又看看薛清凌,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明瑶冷冷道:“你是相脉高手,看出来什么,就是什么。”
“不是明瑶杀的!”我连忙辩解,道:“是火堂的人!”
这事儿可不能误会,一旦袁重山认定是明瑶杀了薛笙白,那五大队岂肯干休!?
袁重山沉吟了片刻,道:“你们谁都不像是在说假话,这倒是奇怪了——清凌,你说他们杀了你爹,那你是亲眼看到的?”
薛清凌道:“是呀!我亲眼看到的!”
袁重山道:“那你告诉我,他们是怎么动手的?”
薛清凌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是她!”指着明瑶,道:“就是她自己杀的!”又指着我说:“他是好人,他没有杀我爹!”
袁重山愣住了,问道:“清凌,你确定是她自己杀的你爹,而不是他们两个一起?”
薛清凌点了点头,道:“就是她自己!”
“哈哈哈!”袁重山忽然笑了起来,道:“你这丫头,果然是在说假话!偏偏还说的一本正经,险些叫我误会了好人!”
“啊?”我倒是诧异起来,怎么袁重山又知道薛清凌是在说假话了?
明瑶笑道:“袁先生是认为我自己一个人,根本就不是薛笙白的对手。”
“不错。”袁重山道:“咱们刚才并肩作战,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你的手段,但是听风辨形,也知道你的本事在什么境界。”
明瑶道:“按照袁先生来看,我的本事怎么样?”
袁重山道:“以你的年纪,有这般修为,着实难得,可是要想独力杀了薛笙白,根本没有可能。”
明瑶道:“薛笙白的本事只能说是还不错,算不得绝顶高手,只是他的毒太厉害了。”
“对。”袁重山道:“他的毒厉害至极!连我们许大首领都对他畏惧三分!所以我不相信你自己能杀得了他!若说是加上这位小兄弟,那我倒是相信,更何况,这位小兄弟和那薛笙白确实有些不和睦,但清凌竟然说他是好人,只有你自己杀了她爹,那不是说谎么?”
薛清凌急道:“我没有说谎!就是她杀的!”
袁重山道:“你这孩子,你亲眼见到她杀你爹了么?”
薛清凌道:“我出去的时候,我爹还活着,回来的时候,我爹就死了!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但是他是好人,她是坏人!肯定是她杀的我爹!”
袁重山道:“你看,刚才你还说自己亲眼看到的,现在又变了!”
薛清凌道:“那是我记错了嘛,反正就是她!”
我道:“你出去的时候,屋里还有一个人,是火堂的堂主朱汉,朱汉和薛笙白拼了个两败俱伤,薛笙白伤重而亡,朱汉也死在我们的手上。”
说这话的时候,我稍稍有些脸热,虽说薛笙白不是明瑶亲手杀的,但总归也有些原因。
袁重山却点了点头,道:“这倒是合情合理,因为我们几个人各自带队,分开来对付异五行的堂口,薛笙白对付的是火堂,我是水堂。我对付水堂,差点全军覆没,若不是你们来,我必定丢了性命!按照此理来说,火堂不比水堂差,薛笙白全军覆没,虽让人遗憾,但也在情理之中。”说罢,又叹了口气,道:“唉……实在是没有料到,异五行如此凶悍!两位,这次多谢你们了。”
“袁叔叔,真的是她杀了我爹!”薛清凌仍然在坚持。
“好了。”袁重山道:“如果是他们两个杀了你爹,还能留你这活口么?”
“她也一直想杀我!”
“如果他们真想杀你,你三条命都不够活!”
“可是……”
“不许再污蔑你的救命恩人!”
薛清凌大大的撅起了嘴,终于不敢再吭声。
我心中也十分愤愤不平:“薛清凌并没有亲眼看到薛笙白的死,为什么就一口咬定是明瑶杀的她爹?难道就是因为明瑶一路上吓她,说她,管她么?但就此污蔑明瑶杀了她爹,也太没轻没重了。真是小孩子的心性!”
“咱们走吧。”袁重山道:“此地不宜久留。”
我看了看猫王,精神状态又好了很多,心中甚喜,再看看地上那些花鼠,道:“这些花鼠怎么办?”
明瑶道:“也跟着咱们走吧,总归有用。”
明瑶用御灵术收了那些花鼠,我抱着猫王,袁重山带着薛清凌,走了出去。
赌城之中甚大,道上多有尸体,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只捡些干净的路走。
途中,我好奇起来,问袁重山:“袁先生,你之前说不能睁眼看那些水堂的弟子,否则会中了她们的邪功,可是后来你们都晕死了过去,我便睁开了眼睛,但是却没有怎么样啊。”
袁重山甚是吃惊,道:“你睁开眼睛了?!”
“是啊。”
“看到她们了!?”
“是啊。”
“没事?!”
“是啊。”
袁重山想了想,突然看我,又眼神古怪的瞥了一眼明瑶,道:“你们还没有结婚吧?”
我脸上一热,道:“没有。”
袁重山道:“那你倒是老实。”
我“啊”了一声,道:“老实?”
袁重山诡谲的一笑,道:“你若是不老实,怎么还能是童子身?既是童子身,又不知道男女之事,所以看了她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这才醒悟,原来袁重山的意思是我虽然和明瑶感情笃好,但婚前没有做出越礼之事,那便是老实。
我偷偷瞥了一眼明瑶,明瑶的脸色微微发红,神情倒是十分平静,发觉我在看她,就瞪了我一眼,我赶紧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今天更得是两天的量,久等了。小风昨天连续驾驶了十七个小时,跑了一千两百多公里,凌晨三点到的武汉,下车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小风用生命告诉诸位,长途跋涉,还是不要一个人开车的好。如你们所愿,猫王好好的,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