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幡然醒悟,一拍脑门:“没错,不是大凶之兽!这个地方也不是古墓,而是一个专用来镇压下方冤魂的风水布局。”
我们已经推敲到了这一步,但感觉连冰山一角都没能揭露。
下面那个殉葬坑里死了那么多到底是什么人?既然这里没有古墓,他们又是给谁殉葬?督建镇压之物的人又是谁?和坑杀他们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们把这些问题都整理出来了,但这鬼地方已经被搬的干干净净,恐怕也只有鬼知道这里曾经的一切了。
“我们或许可以先撇开对于我们而言过于久远的时代。”袁晓兰开口打破了思路上的桎梏,帮我们换了一个方向:“那具干尸和殉葬而死的古人不是一个年代。”
袁晓兰的话让我眼前一亮,但我还没整理好措辞,她就继续说了下去。
“按照时间来排列的话,干尸也只是上个世纪的人而已,这里还有被搬空的洞穴、拆除轨道遗留的痕迹,以及被碎石堵住入口的殉葬坑,把这些联系在一起,就已经是一个很完整的故事了。”
我用力点着头表示赞同,袁晓兰停顿了一下,换了个方式重新讲述这个依靠线索推理出的故事。
“在上个世纪,肯定有一只不知属于哪一系的军队进入了棺山,他们的工兵部队很优秀,深入地下,工程修缮的很好,最后收尾离开的时候,连一块墓砖都没给剩下。”
“但就是这么专业的部队,过程中也遇到了麻烦,就是下面那个殉葬坑,虽然不知道具体引发了多大的乱子,但最后还是解决了,炸毁了进入殉葬坑的入口,甚至还专门留下了‘有鬼’两个字,可能是提醒后来者,也可能是有某种纪念意义。”
袁晓兰语气平淡,却把一桩上个世纪的往事讲述的很传神,尽管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但让人觉得信服力十足。
我甚至把袁晓兰当成了这桩往事的见证者,不自觉的问她,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只部队带走这里的任何东西都可以理解,可为什么会留下一具干尸,是只有这一具,还是我们目前只找到了这一具?
“不知道。”袁晓兰有些冷漠的回应,我才反应过来,一切都只基于猜测。
我们在这里看也看了找也找了,除了引发对一只上世纪神秘部队的无数猜想之外,对于找寻出路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原路折返,这墓道也不长,很快就回到了洞口。
雷阳和袁晓兰分别握着短刀和匕首,两人走在最前,到了洞口观察一阵,那些‘树藤’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们继续顺着这条轨道往上爬,只要别再掉队了就行。”雷阳特意看向我这边。
袁晓兰走过来抱起文雅,雷阳砸吧了下舌头,也跟着过来,看着我道:“你能行吗?需不需要我背着你?”
“不用,你多留意点张二吧,他伤的比较重。”我不想被这样轻视,嘴硬道。
一行人重新出发,张二和雷阳爬在最上边,袁晓兰抱着文雅紧随其后,我尽量跟上他们,担心自己又掉队拖累他们。
这次格外的平静,攀爬了好一阵,没有曼陀罗华再跳出来,也没再出现蓝光人的幻觉。
从我们坠落的地方算起,大致有个上百米的距离,但我们在爬了许久之后,雷阳和张二终于停了下来,等着我们会和。
“我们是不是方向错了,按理说也差不读也爬上去了。”雷阳把自己的判断告诉我们,又掐了半天指诀推算,叹气道:“不行,以前学八卦定位的时候,也没想过会需要在直上直下的地方推算方位。”
袁晓兰沉声道:“可能是我们的体能消耗太大,让我们失去了正确的判断,或许我们并没有爬太高。”
不管是不是除了差错,我们现在悬在半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上爬。
可再往上爬了很长一段距离之后,我们依然没有看到落下来时候的窟窿。
雷阳的担忧成真了,我们一直沿着轨道的痕迹攀爬,却找不到出口了。
再次停留下来商量对策,我能感觉到自己的体能已经在消耗殆尽的边缘,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在平地上遇上个鬼打墙还能接受,可我们这是在垂直向上,总不至于在原地兜圈子吧?”
我喘着粗气抱怨,现在已经对于逃出生天这件事有些麻木了,仅剩的理智告诉我,千万不能放手松开石壁,否则掉下去必死无疑。
雷阳和张二快速讨论起来,但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很快他们又讨论出了个结论,这里一没妖邪二没机关,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条轨道,跟我们落下来时的不是同一条。
结果显而易见,这一条更长,不知通往何处。
原地休息了一阵,袁晓兰督促起我们:“不能再歇了,停留的越久,对我们体能和心理上的考验越大。”
咬牙坚持着又爬了一阵,能明显感觉到轨道坡度变得平缓了不少,显然雷阳和张二的判断还是正确的,我们落下时的那条轨道,没有这么平缓的阶段。
我不知道挺过了几次极限,每次想要放弃的时候,袁晓兰都会提前发现我的异常,到了最后,干脆让我走到了她前面,监督我不会掉下去。
“我感觉到风的流动了!”雷阳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我跟着兴奋起来,但已经没力气说些什么了。
颓然的抬头看着,上方还透射下来微光,好像是有一个仅能容纳一人进出的窟窿。
雷阳和张二居然还有冲刺加速的力气,俩人快速的爬了上去,袁晓兰抱着文雅陪着我在后面。
我打起精神爬上去,张二已经去爬那个窟窿,雷阳一边帮衬着他一边咂舌:“我记得那个山洞里也没光啊,这上边怎么会有光照下来?”
雷阳话语刚落,已经爬上去的张二突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喊叫,接着就是扑扑腾腾的声音。
我们在下边也看不见上面的情况,雷阳赶紧纵身爬了上去,但上面已经没了动静。
袁晓兰在下面询问情况,雷阳的声音传了下来:“没事,一点小状况。”
我最后一个被拉上去之后,才看到了雷阳所说的‘小状况’,那具被我们从底层洞穴石壁里挖出来的那具干尸,再次出现了。
干尸趴倒在地上,头顶上的尸蜡脱落了很多块,四周有很多类似蛇类爬行过后留下的痕迹,看来在我们上来之前,那些‘树藤’已经提前把干尸运了上来。
“我上来的时候他是站着的,我一害怕,就一脚给他踹趴下了。”张二闷声解释着。
气氛又有变得沉闷的趋势,雷阳接着张二的话道:“我们上来的这个窟窿,是新的,这次我们沾了他的光。”
雷阳的话让我心里一紧,这具干尸出现在这里已经足够离谱了,而且还是破开土层顶出一个窟窿上来的?
我瘫坐在地上,先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天空虽然阴沉,但却是实打实的暴露在了视野之内。
身子底下的土地很真实,一开始我还抱怨,这会才开始相信,任何努力都是有作用的。
虽然没能回到那个黑漆漆的山洞顶层,但我们直接爬到了地表之上。
移动视线看了一圈,平坦地面上唯一的标志物出现在我视野之内。
那是一块石碑,上面镌刻着两个字,于封!
我曾经看过这块石碑,这是我们上山时候遇到过的石碑,我们不止绕过了棺山最中心位置的山洞,还回到了上山的路上来。
再次见到了石碑,也就意味着,我们距离山下并没有太远了,而且只要沿着上山的路返回就行了。
刚想把这个发现告诉其他人,就发现他们已经全部围在了干尸的周围。
袁晓兰抬头看了我一眼,对我勾了勾手,把文雅推了出来让我照顾。
我这才想起来,我是最后一个爬上地面的,这块石碑,他们应该早就看过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又犯的什么邪,看上去一点兴奋劲儿都没有,又组团去看那具干尸。
我在原地深深呼吸几口空气之后,还是凑了过去。
干尸已经被翻了过来,我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汇集之处,在干尸的胸口,那个上衣口袋里半露者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
“我真的不知道它是怎么回去的,在地下的时候,我顺手就塞到裤兜里了,什么时候丢的我都不知道。”
雷阳翻开衣兜证明,我终于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刚才雷阳和张二想探查干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把它翻了过来,看到那个牛皮封面的小本子之后,雷阳就去摸自己身上那本,才发现消失了。
雷阳还是有些不相信,皱着眉头伸手拽出了小本子,直接从中间打开。
这次运气很好,随手一翻就找到了分别写着‘古惊尘’三个字的纸页。
“是同一本。”雷阳的脸色阴沉的吓人,手里拿着这个小本子僵在了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张二轻轻拍了拍雷阳的肩膀,闷声道:“老雷,我先说说自己的想法哈,你有没有觉得,他是故意在这里等着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