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雷阳制止了我和袁晓兰继续靠近，用木剑抖了个剑花，开始主动攻击白毛猩猩。
雷阳转守为攻，形势开始发生逆转，白毛猩猩身上不断被挑出血花，但都是皮外伤，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势。
白毛猩猩再次被雷阳刺中胸口之后，向后翻倒在地，再爬来之后，用一双血红的眸子盯着雷阳，身上的黑气变得越来越强盛。
雷阳也没有继续发动攻势，右手拎着木剑，左手又开始快速的掐算起来。
虽然看不懂其中的奥秘，但我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凝重气氛。
这种氛围持续了有几分钟，一人一猿又同时有了动作。
白毛猩猩纵身跳跃，扑向雷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它的身形好像比刚才要大了一圈，很多白毛开始从它的体表脱落，黑色的雾气跟白色的毛发一起萦绕在身体周围。
相比之下，雷阳的动作幅度就要小的多了，慢慢悠悠的将木剑提起，当白毛猩猩快要扑倒他身前的时候，右手才抬到了胸前。
接下来的一幕又超越了我的认知范围，我以为雷阳会躲闪或者用剑挡住白毛猩猩这一扑，但他没有，而是将木剑扔向了半空中。
在我看来，这完全就是送命的动作，赤手空拳之下，雷阳还能怎么对付白毛猩猩。
可眼前的画面一直刷新我的认知，眼看着白毛猩猩就能一爪刺进雷阳的胸口，它居然又临时放弃了这一击，在半空中以很艰难的姿势调转着方向，贴着雷阳的肩膀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白毛猩猩的后背了,它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才爬起来，抽搐了几下只，后背上的皮毛裂开一道血痕。
我明明眼睛都没有眨的看着这一切，却不知道白毛猩猩怎么受的伤。
往旁边挪了几步看向雷阳，他的右手也垂了下去，满是鲜血，木剑插在他脚边，大半截都扎进了地下。
“是他的剑？”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一个能放慢镜头的摄影机，凭猜测的话，应该是雷阳抛向空中的木剑，落下的时候划伤了白毛猩猩的后背，但也伤到了雷阳自己。
这真的是只会出现在武侠，甚至是玄幻小说中的场景，但我这次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虽然也没看的太清楚。
白毛猩猩明明不用呼吸，但他这会胸腹都在剧烈的起伏着，随着它的一声咆哮，身体周围的黑雾被震散开来。
现在这只大猩猩身体表明的毛发已经全部掉光了，露出了黑漆漆的皮肤，而且皮肤的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了整齐的块状物，一个个的都跟手指肚大小。
这些块状物，就像是在白毛猩猩的身体表面披上了一层甲胄，而我的猜想也很快得到了证实。
块状物快速的生长，然后底端从白毛猩猩的皮肤上开裂，很快就成了一种很像是鳞片的构造。
这些鳞片一开始单薄柔软，但也就是几次呼吸的时间，就开始闪烁除了死死银光。
我从未想过这世上会有这么奇异的生物，哺乳纲的大猩猩居然长出了一身银色的鳞片。
想要再看下去的时候，白毛猩猩的鳞片下再次冒出了黑雾，把它包裹了起来。
我只能再把视线转向雷阳，他已经转过身来，但没有动，知道白毛猩猩再次朝着他移动的时候，才用没受伤的左手搭在了木剑的剑柄上。
白毛猩猩口中发出低吼，一步步的逼近雷阳，我现在也开始雪白喷张，注视着这场战斗的走向。
“回来！”
远处的一声呼唤惊扰到了这场对决，文雅回来了，成年文雅抱着幼年的文雅。
比起离去之时，成年文雅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她把幼年的文雅放在了地上，对着白毛猩猩招了招手，也没再留下任何话语，直接就离开了。
白毛猩猩又盯着雷阳看了好几秒钟，才四肢着地的朝着成年文雅离开的地方奔跑而去。
我在原地愣了好久还没回过神来，等袁晓兰朝前走去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跟上。
袁晓兰在雷阳面前停下，我则是先去抱回了文雅，这会天已经快亮了，文雅的体温和心跳都已经开始恢复，变成了正常的熟睡状态。
简单查看了一下文雅的身体，看上去也没受任何伤，那个‘长大后的文雅’，抱着她离开了大半宿，但似乎并没有伤害她。
“咳咳，好险。”雷阳突然张口吐出一条血水，我才反应过来，他似乎并不是只有手臂受伤了。
我抱着文雅，袁晓兰搀扶雷阳坐下，我们能用的纱布和干净衣服都用在张二身上了，这会只能撕下来一块布条，勒紧了雷阳胳膊靠近心脏的那一端，做简单的止血措施。
“它害怕了，那一瞬间，如果不是它怕了的话，那一下我就被那畜生掏心了。”雷阳用左手擦着嘴角的血水。
我回忆起雷阳说的那个瞬间，就是他和白毛猩猩同时受伤的那一刻。
趁着雷阳在喘息，我把手搭在了一旁的木剑上，这一上手，发现木剑上居然还有些温度。
用眼角瞥了一眼雷阳，他看到了我，但也没阻止，我就尝试着把木剑从地下拔*出来。
木剑插的很深，我费了些力气才拔*出来，木剑出土的一瞬间，我就闻到了木头烧焦的味道。
在木剑的刃身上，有很明显的焦黑痕迹。
“你这剑，怎么还烧着了？”我不知道该怎么看待雷阳了，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剑仙，玄幻修真小说里的那一套？
雷阳很随意的往袁晓兰身上一躺，袁晓兰眉头皱了一下，但也没把他推开。
“你试试那么快的速度落下来，皮都能给你烫熟咯。”雷阳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
虽然被鄙视了，但我也了解了一些他那一剑的原理，有点初中物理上学的重力加速度以及摩擦生热那些知识，但雷阳是怎么做到，让一柄木剑拥有那么快的下落速度，这一点我就不知道是武学技巧还是玄学了。
袁晓兰也把手搭在了剑身上，沉声道：“如果这是一把真的好剑，你那一下是不是就能杀死那只大猩猩了?”
雷阳呵呵笑了两声：“如果换一把剑，我这条胳膊就铁定是交待了，而且那畜生绝对不会死，严格说起来，它怕的也不是我，而是我刚才那一剑，听我师父说，师门创立至今，也没几个人练成的那一剑。”
“你也没练成吗？”我疑惑道。
雷阳左手托着额头晃了晃脑袋：“你丫真傻假傻啊，我要是真会那一剑的话，还能差点废了自己一条胳膊吗？”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雷阳已经继续说了下去：“在看到它脸上那条疤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能留下这种伤口的方式到底是什么，显而易见，我猜对了。”
“怎么对了？”我继续询问。
雷阳没有回答，袁晓兰沉声说出‘古惊尘’三个字，雷阳才轻轻点头。
“如果这条疤是古惊尘留下的，那么这头白猩猩，差不多已经出现了七八十年了，甚至可能更早！”
袁晓兰又开始推敲年份，雷阳直接打断道：“绝对更早，别忘了这东西一开始就是具尸体，我甚至怀疑，枯树林里那么多大猩猩的尸体，是不是每一只都有可能再‘活过来’。”
“而且，这只猩猩可能还有其他的外形，十年前掳走文雅的‘妖怪’，甚至是这片区域代代相传的山精，说不定都是它！”
雷阳又补充了这么一段，我作为除文雅之外唯一一个西川村人，从小就是听着山精的传说长大的。
在那些老人的口中，山精是生长在棺山中的，关于它外形的传说，也多是与人类相似，但比一般人高大很多，而且还有黑色的长毛。
雷阳认真梳理了一下，迄今为止已经出现过的三种形态。
“我们最开始见的白毛，刚才长出鳞片的样子，以及十年前掳走文雅，那个头顶长角的‘妖怪’，它的脸上也有这条疤。”
这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雷阳感慨了几句，这头白毛猩猩的外表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种变化，还有就是，古惊尘的剑，居然能在这种诡异莫测的东西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疤痕。
正认真探讨白毛猩猩的事情，文雅醒了过来，我问了一下，她昨晚一直都是昏睡状态，连被昨晚那个‘长大后的文雅’抱走的事情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她们两个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们又去看了张二的情况，更加不容乐观了，也顾不得休息，赶紧背起他下山。
雷阳说自己只是右臂受伤，还是由他背起了张二，我抱着文雅，袁晓兰负责警戒。
这次路途中没再出现任何阻碍，一直到了山脚下，我们还是从上山时候的铁网出去，这村子里已经没几户人家了，也没人会来修理铁网。
一回到西川村，我们的视线就被白茫茫的晨雾遮挡住了，在山上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下面一团雾霭，但没想到这雾居然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