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阳一直亡望着龙袍女尸离去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杀意。
我很少见到雷阳出现这种眼神,一时之间居然觉得有点怕他。
过了好一会,雷阳的杀意才慢慢收敛,我想打破这种令人压抑的肃杀氛围,就开口打破平静道:“女僵尸的魂儿来到了这里,是不是就跟常说的‘元神出窍’一样?”
“本质上差不多。”雷阳很干脆的回答了我,但还是没有完全从凝重的心绪中恢复过来,继续道:“但古往今来,没有过任何一只僵尸还能游拥有魂魄的,就连重新修炼出了灵智的尸妖尸魔都很少见,而且这也和尸体生前的灵魂无关,算是借由不腐的僵尸重新生成的残缺灵识。”
雷阳再次把队伍的气氛推向了压抑,过了好半天之后,他才悠悠叹气:“希望能靠陈老头完全修补好那个风水局吧,只要女尸王的肉身出不来,她的阴魂还算好对付。”
结束这个话题之后,我继续询问雷阳:“那我刚才看到的人,也是女尸王的阴魂搞出来的吗?就为了吓唬我?”
“也可能,真的只是你做了个噩梦而已。”雷阳的态度让我有些憋屈,刚才连女尸王都出现了,他还是不相信我真的看到了一群跪在土坡下的人。
因为雷阳的态度,其他人也不再把我的话当回事,只是所有人也都默契的远离了刚才躺着的小土坡而已。
自从女尸王出现又离去之后,雷阳就一直阴沉着脸,也没了继续睡觉的意思,跟灰皮子换了班,坐在远处守夜。
我担心要是再睡着,可能还会再出现那群跪在我们四周的人,不管是不是梦,我都不想再看到这种画面了。
反正我也睡了大半宿了,经过刚才这么一闹腾,也没了丝毫的困意,就走过去和雷阳并肩坐在一起,陪他一起守夜。
背后的四个人两两分开,各自找了片平坦点的地方休息,我在雷阳身旁做了半天,他一直低头思考着什么,也没有半点要和我说话的意思。
看的出来,现在雷阳的压力真的很大,要搁平时,我们俩肯定早开始斗嘴掐架了。
在这种沉默的气氛中度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天开始渐渐亮了。
我不是什么文艺青年,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看日出,居然是和雷阳一起。
旭日东升,周围的一切都被染上红霞的光,雷阳悠然起身,其他人也依次醒来。
“这会虽然太阳是红的,但底下的光好像还是金色的。”我发现了这一奇异的现象,随口道。
雷阳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径自跑到昨天一开始睡觉的那个小土坡,爬到最高点之后,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什么。
“那里!”雷阳伸手指了一个方向,我跟着一起爬了上去,循着雷阳指示的方向看过去。
在整座山上,有一处笼罩着金光的区域,在山体的另一侧,是我们还没去过的地方。
这是唯一映射金色光芒的地方,显然那里可能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如果以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为中心,这片有光的地方,正对应的是,那座庙!”
雷阳的空间概念比我强,很快就判断出,映射金光的地方,和庙宇是相对的位置,两片区域隔着山体对立。
“这会不会是个巧合?太阳可是会动的,说不定过一会有光的位置就变了。”
我觉得这是最简单的概念,但雷阳却很笃定自己的想法。
“隔山相对,贯穿南北两向,一阴一阳,随日出日落周而复始。”
雷阳解释的有些晦奥,我认真想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阴阳是什么意思。
简单而言,这两个相对的地方,在太阳升起和落下的过程中,因为分别在金泉山的南北两侧,总会有一个是背阴地,现在映射金光的地方子啊北侧,但在太阳到达一天运动的中点之后,那座庙宇就会变成被阳光照射的地方,另一侧就又变成了背阴的一侧。
我也开始觉得这种现象很是神奇,感觉那座庙的位置,可能并非只是随意选取,而是贴合地理位置。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风水,但雷阳没有过多的解释,我不知道他是觉得没必要详说,还是他自己也没完全看懂。
雷阳坚信现在映射金光的地方必须前往探查,我们本就已经爬到了山顶,漫无目的之下,所有人都愿意再跟着雷阳的判断进发。
六个人坐在一排,迎着朝阳吃了点东西之后,立马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我们越过山巅,决定直接从山的另一侧下去,这样就能直接到达雷阳想去的地方。
依然是雷阳走在前面探路,我们刚走出去不到二十部,走在最前方的雷阳突然停了下来。
我以为前面又出了什么事情,赶紧询问雷阳怎么不走了。
雷阳转过身来,双手在身上摸索着:“我身上那块木牌不见了。”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雷阳,抱怨他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同时下意识的在自己身上翻找着。
在摸索了一阵之后,我也跟着变得急躁起来。
“我那块也没了!”
一共两块木牌,雷阳带着一块,另一块应该是在我身上,但现在两块木牌同时丢了。
我很难接受这是巧合,紧张的看着雷阳,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放在灰皮子身上。
雷阳的反应让我瞬间醒悟,陈老头因为雷阳拿走了木牌就说他欠了自己一条命,从目前木牌表现出的功能来看,也确实彰显了它在这座山里的重要作用。
难道是灰皮子手黑,偷走了两块木牌,用来给他和田胖子保命?
我不确定灰皮子有没有做这件事,但我觉得,他有能力做到这件事。
灰皮子被雷阳盯着看了一阵之后,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但他是一个很难被别人窥探到真实想法的人。
雷阳直接奔着灰皮子走了过去,看得出来也是想直接质问的态度。
这时候袁晓兰突然拦住了雷阳,显然也看出了雷阳的想法,而且还不想让他和灰皮子撕破脸皮,开口道:“咱们先回去找找吧,我记得昨天晚上睡觉之前,你还拿出那块木牌看过,就算是丢,也不会丢在太远的地方。”
我也开始给雷阳使眼色,现在还不能直接给灰皮子安上窃贼的身份,如果不是他偷的,只会让我们之间产生隔阂。
就算真是灰皮子偷拿了,他要是不愿意拿出来,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
雷阳也不是愚钝的人,点了点头就开始往回走。
我们回到了昨天休息的山顶区域,各自分开找寻着。
昨天雷阳曾经跑出过很远的距离去追龙袍女尸,如果他那块木牌丢了,可能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但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这片区域,按理说我身上那块不可能遗失。
雷阳先是沿着昨天追女尸的路径跑了一圈,回来之后还是一脸的阴沉,显然并没有找到。
这时候一直在昨天那个小土坡旁边转悠的袁晓兰突然开口叫我们,说她好像看见了木牌。
我们赶紧过去,在我昨天躺下的地方,果然露出了一块木牌的一侧,也不知道为什么木牌是插进土里的。
找到其中一块之后,我暗暗松了口气,刚才我一直暗暗观察灰皮子,他还没有靠近过这片小土坡,就证明了他没有偷东西。
我趴在土坡上,伸手去拔这块木牌,没想到这块木牌插的这么深,第一次居然没拔-出来。
第二次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木牌一下子从泥土中被拽出,但却异常的沉重。
“松手!”
雷阳急声提醒了我一句,但我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只感觉自己似乎拽出了很重的东西。
尘土飞扬之间,我看到在木牌的下方带出来了一只干枯的手,一只死人的手!
我的身体僵在了原地,就跟这只手一起抓着同一块木牌,我抓着上半部,它握着下半部。
过了几秒钟之后,我才想起放手,大声骂了句‘卧槽’。
木牌连同那只干枯的手掌,被我一起甩开了。
雷阳又把我往后拽了一步,自己抽出长剑上前,用剑挑起了那只手。
这并不只是一截断手,在手掌之下,还连着胳膊,而且刚才我拽木牌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气,还从土坡的一侧拽出了一个人形的轮廓。
在这座我们昨天曾经沉睡的土坡底下,有一具干尸!
我感到一阵后怕,昨天晚上我们可是睡在了一个死人身上!
雷阳又试探着挑了挑那只干枯的手臂,尸体并没有任何的动作,雷阳伸手问袁望要过工兵铲,沉声道:“这个不是僵尸。”
虽然知道了这一点,但我还是觉得惊悚,雷阳和袁望一人一把工兵铲,快速的挖掘者尸体周围的土壤。
随着尸体快速被挖出,我也看清了他身上的服饰,宽大的黑色麻布衣服。
我觉得喉咙有些噎得慌,哆哆嗦嗦的指着这具尸体,颤声道:“昨天晚上我看到的,就是这个人,不过还有好几个。”
雷阳没有回应我,只是加快了挖掘的速度,把这具干枯的尸体从土坡中一把拽了出来。
土坡瞬间缺失了一大块,但还没有坍塌,反而形成了一个有些中空的洞穴。
从这个露出来的窟窿往里看去,还有好几个人形的轮廓,都是穿着同样衣服的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