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雷阳的提醒,我确实是没有发现这些细节,不过雷阳说的动物尸体,我也看到过一次。
就在太阳快完全消失的那会,我在树丛里看见了一只野兔子的尸体,但当时也没在意,毕竟是深山老林的,有只小动物的尸体,不也很正常吗?
其他人都在忙碌着准备吃食和休息的地方,雷阳就和我一个人讲述自己发现的问题。
“如果按照我在山顶上看到的山势,这里与那座庙相对,呈阴阳相对之势,那么表象上的环境也该是相对的。”
见我不能理解,雷阳又开始用更浅显的语言给我讲述。
“简单而言,两地相反。那座庙是个死地,这里就该是个生地,应该是生机盎然之处,但你看我们现在的情况,这里像是个有蓬勃生机的地方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
虽然没和雷阳一样看到好几次出现动物尸体,但这里的植被状况却很明显。
如同雷阳所说,越往前走,植被就越稀少,甚至于我已经能看到前方很远的地方,因为没有了树木的遮挡。
这是雷阳没让我们贸然前进的原因,现在是晚上,对我们来说是天然的劣势。
不过雷阳比我考量的还要多一点,他觉得夜晚阴气重,我们本就不该在这种环境下行动。
跟雷阳聊了一阵,我又觉得受益匪浅,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少遗传了点我祖父的天赋,对于雷阳每次讲述的风水知识,我都很乐意去学习和理解。
过了没多大会,田胖子屁颠屁颠儿的来叫我们过去吃饭。
在几天的尝试之后,袁晓兰他们终于成功点燃了我们进山之后的第一个篝火。
看到火光之后,就本能的觉得温暖安惬,跟野兽避火畏火的状态不同,或许这就是人类和野兽的最大区别之一吧。
有了火之后,田胖子还主动揽下了厨师的身份,找了几片阔叶子,折成最简单的容器,用水给我们煮了点压缩食品。
虽然期间田胖子出现了一系列失误,但总算让我们一人吃上了几口热饭。
我不得不承认,这死胖子是最不舍得亏待自己的主。
吃饱喝足之后,为了避免昨天睡坟头的意外再次发生,我让雷阳严格勘测了我们休息的地点,确保这底下不会再有死人。
还是和昨天一样,雷阳和灰皮子决定两人分工守夜,毕竟是在夜晚,就算没有僵尸邪祟,光是野兽毒虫也足够要了我们的命。
一天的奔波之后,我躺在篝火旁边,听着噼里啪啦的柴火爆裂声,很快就萌生了睡意。
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一旁的田胖子突然大声咋呼起来,把我们所有人都惊醒了。
我赶紧从地上坐起来,就看到田胖子背对我们躺着,带着哽咽的哭腔,身子一抽一抽的。
“他中邪了?”我开始紧张起来。
这时候田胖子颤抖的声音再次传来:“没,没有,我脖子上,有条蛇,我不敢动了!”
闻言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自古苗疆多毒虫,要是田胖子被咬伤一口,可能就要交代了。
我们用很慢的速度靠近田胖子,也看到了一条搭在他脖子和肩膀上的黑色长蛇。
这条蛇有个一米多长,体型细长,虽然不是鲜艳的外表,但袁晓兰还是一口就笃定道:“这种体型的蛇绞杀力较弱,和可能是靠蛇毒捕猎了。”
田胖子听到这话抖的更厉害了,我生怕他再抖下去惊扰到了毒蛇,就让他别动。
“我,害怕啊,这······呜呜。”
田胖子突然发出呜咽,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灰皮子推到很远的地方,绕个大圈到了田胖子面前。
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灰皮子突然开始加速冲向田胖子,大喝了一声:“咬住它的头!”
灰皮子身手利索,跑上前去,一脚踢在了田胖子下巴上。
我看到黑蛇被甩上半空,灰皮子准确的抓住了蛇身,但在他手中挣扎的黑蛇,却少了半个脑袋。
田胖子翻身跪在地上,从嘴里吐出来半截咬断的蛇头,呕出了一大滩食物残渣。
灰皮子把黑蛇丢到一旁,去搀扶田胖子,我们迅速围了过去。
半截蛇头就摆在田胖子的呕吐物里,就像是从他肚子里吐出来的一样,说不出的恶心。
“咬着我了,它咬着我了!”
田胖子顾不得擦嘴上的秽物,把一条肥大的舌头伸出来给我们看。
在田胖子的舌头上,有两颗细小的牙印。
一般有两颗这种尖齿的蛇都有毒,但田胖子的伤口位置尴尬。
如果是在其他部位,还可以想办法清理,甚至是给他把毒吸出来。
但毒蛇咬在了田胖子舌头上,我脑海中-出现了有人要和这死胖子舌吻的画面,赶紧抽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别多想。
田胖子现在是涕泪横流,无助的看着我们,问我们该咋办,他是不是要死了什么的。
灰皮子盯着田胖子看了几秒钟,从身上抽出匕首,冷声道:“老田,把舌头伸出来。”
田胖子抬头看着灰皮子,感激把嘴闭上了,含糊不清的道:“老灰你别乱来啊,兄弟我这辈子除了吃之外的第二大爱好就是喜欢白话了,我不想当哑巴啊。”
灰皮子不为所动,跪在地上单手捏着田胖子的下颌,还是想赶紧把田胖子的舌头割掉,以免蛇毒流向全身。
田胖子努力挣扎,但在灰皮子面前却没做任何挣脱的可能性,被灰皮子捏开了嘴巴。
“等一下。”眼看着灰皮子就要下刀,雷阳终于开口道:“先等等吧,如果真有毒的话,你现在再割他舌头也来不及了。”
灰皮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放过了田胖子,然后又把扔掉的蛇身找了回来,利索的给它开膛破肚。
我对灰皮子说这会再报复这蛇也没用了,还是先想办法救田胖子、
灰皮子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急声道:“听说蛇胆能解毒。”
我随口否定:“能解毒的是蛇清,那玩意得从蛇毒里提炼,跟蛇胆没关系。”
“那就让他把这条蛇全吃了!”灰皮子第一次表现的这么不镇定,又拎起划破了肚子的毒蛇走向田胖子,想让它把蛇生吞了。
田胖子被吓得连连后退,这条毒蛇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少了半颗脑袋,还被开肠破肚,却还能动弹,挣扎了一阵之后,就缠在了灰皮子的胳膊上,缠了好几圈。
雷阳再次拦住灰皮子,让他先冷静下来再说。
“看胖子现在的样子,好像还没什么中毒的迹象。”雷阳先安抚了一下灰皮子,又转而对田胖子道:“咋样?身体有什么感觉没?”
田胖子拼命摇着头,过了几秒钟又露出一张苦瓜脸道:“就是恶心,=这玩意儿居然往我嘴里钻。”
袁晓兰拥有大量野外探险的经验,她过去掰了掰田胖子的眼睛看了看,又摸他手腕测了测心率,才告诉我们:“这蛇没毒。”
我们这才放下心来,尤其是田胖子,死死拉着袁晓兰的手痛哭流涕,真把她当救死扶伤的医生了。
灰皮子也把蛇身从自己胳膊上扯了下来,随手丢到一旁,我看了一眼拖着内脏在地上扭动的蛇身,赶紧别过头去,这玩意太恶心了。
田胖子在灰皮子的照顾下清洗了一下,虽然没中毒,但舌头却肿了,说话有些不利索。
但这只是因为黑蛇正好咬在了舌头上,不致命,消肿之后就没事了。
袁晓兰的包里带了些消毒止血的药,给田胖子涂了点之后,我们终于是完全解决了危机。
这下我们又没了困意,灰皮子和雷阳守夜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他们也无法随时注意到靠近我们的毒蛇毒虫。
一群人只能围着篝火等天亮,期间自然少不了我和雷阳对田胖子的调侃,这死胖子点儿太背了,毒蛇谁都没咬,偏偏咬了他。
我跟田胖子开玩笑,说这蛇肯定也知道你这身肥肉好吃,田胖子拖着脸上的肥肉,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坐了一阵之后,天还没有大亮,我们这想睡又不敢睡的状态也有些熬人,袁晓兰就提议我们起身出发,差不多在天亮之前就能走到目的地。
所有人都不想再继续等待了,我们熄灭篝火收拾好行李,再次启程。
在马上要出发的时候,我不小心又看到了那条黑蛇。
现在这东西的蛇身和半截脑袋又合在了一起,一动不动的蜷缩在田胖子的呕吐物里。
“这条蛇的身子上也没长眼睛,居然还能找回来自己的头?”我感到好奇。
灰皮子也跟着往这边看了一眼,二话不说,走上前直接踢了一脚,蛇身蛇头再次分开落在两个地方。
断落两处的身躯自然是无法重新长在一起的,可能只是本性使然,这条蛇觉得自己只要完整了,伤口就还能长好,还能活。
但我不会对它有任何的同情心,转身就跟着雷阳走了。
灰皮子也快速跟了上来,看着他和田胖子俩人并肩走在一起,我脑昨天脑补出田胖子跟人舌吻的画面中-出现了他的脸,心中又是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