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数落田胖子两句,但又怕他手一抖把手雷给引爆了,赶紧催促他一定要稳住。
但这时候袁晓兰已经伸手从田胖子手里拿过去一只手雷,就对我们说了一句:“抱头趴下。”
我是被袁望硬摁在地上的,袁晓兰二话不说就把一只手雷扔进了水潭。
几秒钟后,一声轰然巨响,整个山洞都晃动了好几下。
袁晓兰好像是低估了手雷的杀伤力,水潭中无无数的烂泥碎蛇全被炸飞出来。
我们几个趴在地上的正面还好,背上全被盖了一层污-秽的东西。
等到摇晃的感觉消失以后,我们赶紧爬起来抖搂着背上的东西。
再次看向水潭,底下已经出现了一个一两米宽的大窟窿。
我们的猜想没错,在水潭下方,还有空间。
袁晓兰笃定道:“雷阳肯定是掉下去了。”
我一把拉住想跳下去的袁晓兰,这时候水潭上方的悬棺还在旋转摇晃,刚才那一下,不止是把水潭底部炸了个窟窿,还顺带着炸断了好几根锁链。
要是现在过去的话,悬棺掉下来,我们十有八九得被砸死,这可是纯铁的棺材。
我们一起抬头看着悬棺晃晃悠悠了半天,终于是崩断了最后一根锁链,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因为也在水潭最中心的位置,悬棺正好掉进了我们炸出来的窟窿里。
这口悬棺准确的卡在了这个窟窿上,因为重力的影响,开始慢慢往下滑。
在我们的注视下,悬棺全部滑了下去,过了好几秒钟才再次发出轰然巨响。
“这底下是不是太深了?”我小声呢喃道。
袁晓兰没有接着我的话说,而是认真分析道:“我们听到了铁棺落地的响声,说明下面不是什么暗河,最起码雷阳不会被水冲走。”
“但雷阳可能会被棺材砸扁了。”田胖子的话显得不合时宜,被袁晓兰瞪了一眼之后赶紧闭嘴。
现在悬棺也没了,我们赶紧跳下了水潭,底下的黑蛇也基本都成烂泥了,这一颗手雷居然产生了这么大的作用。
不过剩下的一颗手雷,也被袁晓兰收走了,交给了袁望保管。
这时候袁望才告诉我们,他以前当过兵,还是很精锐的特种部队。
我从小就对军人心向往之,可惜辍学之后我爸妈舍不得我离开家去部队,也成了我一生的遗憾。
五个人踩着混杂血肉的泥浆来到悬棺滑落下去的地方,下方幽黑一片,也看不清情况。
袁晓兰随身携带者绳索,就让袁望把一端绑在腰上,先下去探路。
过了有半分钟,袁望的声音才从下方传来,说底下有五六米深,他找到掉下去的棺材了。
我们依次抓着绳索下去,我是倒数第二个,灰皮子留下殿后。
在田胖子嘟嘟囔囔的下去之后,我又忍不住回头看了水潭边儿上。
这一下又让我心里一紧,那个女人不见了。
有一种学术理论叫墨菲定律,越是担心发生的事情,越容易发生,我扭头就看到这女人站在了我身边。
“她怎么来了?”我急声喊了一句,灰皮子也马上察觉了她的存在,挥刀就砍。
还是如往常一样,灰皮子根本触碰不到她。
不过这次这女人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而且抬头看着我,开口说了句话:“你们,是鬼吗?”
“鬼你大爷!~”
我用愤怒掩饰心中的恐惧,但脚下一个不稳,直接从洞口跌落下去,好在还是抓住了绳索。
下方的袁晓兰他们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灭来得及解释,灰皮子也跟着下来,催我赶紧下去。
这底下一片漆黑,袁晓兰拿出珍藏的手机,开机之后才有了微弱的亮光。
我把在上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灰皮子接着我的话说,那个女人并没有纠缠他,而是走到自己的尸体旁边又开始哭。
“她为什么说我们是鬼?”我有些愤怒,这才是贼喊抓贼呢。
不过既然那女人没有跟我们一起下来,暂时也没必要理会她了。
我们爬下来的地方,就是悬棺,五个人先围着悬棺找了一圈,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雷阳并不在悬底下,最起码他没有被砸死。
四周空旷,我们一时之间也很难分辨到底是怎样的环境,不过脚底下就是腥臭的血水,我们决定先换个地方再慢慢讨论。
正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的时候,灰皮子突然开口道:“有风!”
我一开始没发明白‘有风’是什么意思,但马上也感觉到了吹拂在身上的气流。
“咱们不是在地底下吗?这地方怎么会有风呢?”
我反应过来,灰皮子是倒斗的行家,开始给我们解释。
“陵寝中多闭塞,如果有风的存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墓穴损毁,和外界气流有了接触。二是陵寝面积足够庞大,再加上一些特殊的结构,能形成流水河或者出现风的情况。”
很显然,我们这里的情况应该是第二种。
灰皮子给了我们连个选择,依照风向,顺风或者逆风而行。
陵寝古墓都是在底下,多数出现风的情况,都是从外吹的,但也有少数会因为内部构造的特殊性,形成风穴倒灌的情况,出现向内移动的气流。
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顺着风走,因为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虽然有一口铁棺,但也不太像什么古墓。
离开之前,我们也最后检查了一下这口铁棺,里面确实是空的,当初在水潭上的似乎,出现幻觉的是灰皮子,而不是雷阳。
不过我们还是有很多没想通的地方,上面你那个说我们是鬼的女人到底是谁,她的情绪波动似乎也有某种内在的原因,还有就是,我们从始至终都没看到这口棺材的盖子。
顺着风往前走了很远,我差点以为这就是什么黄泉路了,一路上什么都看不见,脚底下都是碎石路,也感觉不出任何的变化。
还有就是这所谓的‘风’,和地面上的风也截然不同,虽然是在流动,但却显得死气沉沉,灰皮子说这是因为内部的气流无法与外界交互,缺少阳气的原因。
但袁晓兰也给出了自己的理论,说少的不是‘阳气’而是‘氧气’,人在氧气稀薄的环境中呼吸,自然身体会出现不利的反应。
我同时听到了代表着科玄学和科学的两种解释,仔细一琢磨,好像还是同一回事,只是说法不同而已。
继续走了一段,田胖子又打起了退堂鼓,小心翼翼的对袁晓兰道:“袁大小姐,咱能不能找到雷爷还不好说,但一会咱还能回去不?这黑灯瞎火的,咱别再迷路了。”
袁晓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她应该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不找到雷爷,她是不会甘心的。
我感受着这漆黑的环境,随口道:“咱们在这地方就是瞎子,也只有雷阳那种变态能在这种地方找到路吧?”
雷阳有一手靠手决测算方位的手段,而且每次用这招都得闭上眼,这里的环境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
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袁晓兰突然停了下来,急声道:“所以雷阳一定能在这里找到最争取的路,他不是被动消失了,而是自己去了别的地方。”
这种可能性倒是有,但我还是不明白:“那他为啥不带我们一起去?就算有什么事,也得支会我们一声啊。”
“他掉下来之后,离潭底有几米高的距离,就算喊我们,应该也听不到。”
我回想起当时的情况,雷阳从水潭中失踪之后,水潭里的蛇群就暴露了出来,之后我们又遇到了那个女人,好像确实没机会跑到水潭里听一下雷阳有没有叫我们。
“雷阳应该是在找出去的方法。”袁晓兰继续道。
我回头问了灰皮子一句,下来时候有没有把绳索固定好,如果我们真找不到雷阳,最起码得先保证我们自己还能上去。
灰皮子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随口道:“我把刀插在地上,绳子缠在刀上了,应该没问题。就算没有绳子,咱们搭人梯也能上去。”
我没在和他理论,每个人的视野不一样啊,五六米的高度啊,他说起来就跟随便一跳就能上去似的。
在原地休息了一阵之后,我们继续顺着风向往前走。
这次终于出现了变化,首先是风力越来越大,就像是在推着我们往前走一样。
然后就是头顶上石壁的高度,也不再是我们一开始的高度,在快速的下降,最后到了我跳起来就能摸到的样子。
我开始意识到,我们现在所在的构造,就像是上下两截山体中间的中空地带,只是没找到支撑起这个空间的承重区域而已。
这个承重区域绝不可能是人类建筑中的柱子之类,最起码得是部分山体。
不过跟大自然相比,我们还是显得过于渺小了,可能这片夹在在山体内部的空间,对于整座山而言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裂缝,但对于我们应该是足够宽广的天地了。
随着风力越来越大,袁晓兰让我们尽可能的放慢了速度,又走了没多远的距离,前方居然出现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