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阳怨声载道,把盗墓贼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那群土耗子只是想要钱而已,但把我们要找的线索都给偷走了!”
雷阳半天都没有消气,还跳下石台,去捡了几块碎瓷片揣在自己身上。
“你拿这些东西干嘛?难道你也想赚点外快?”
我印象中雷阳绝对是少有的对钱无感的人,雷阳脸上还带着怒气,解释了一下。
“带点东西给胖子送过去。”
袁晓兰赶及时提醒:“就算你送给他,也没法往外卖,流通出去之后组织上还会注意到我们。”
雷阳很坦诚的道:“我不送给他,就是拿到长沙让他长长眼,看能不能看出点门道,看完了我就上交给组织。”
袁晓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只有我在幻想田胖子在未来某一天的脸色。
“这对那死胖子来说,太残忍了,给他看完之后就拿走,我觉得他肯定得哭出来。”
虽然有点心疼田胖子,但我也支持了雷阳的做法,就让田胖子给我们当个工具人吧。
我们三个也算是下过好几个墓了,但却没一个懂古玩的,只能按照自己兴趣爱好随便捡了几件。
拿好东西之后,雷阳就回到我们身边,还把我们俩也从石台上拉了下来。
“盗洞直通这里,说明盗墓贼的方向找的比我们还准,他们可能已经去过真正的墓室了。”
雷阳让我们帮忙寻找,很快我们也真的找到了盗墓贼留下的其他痕迹。
平台的一侧,我一脚踩空,差点跌落下去。
这是另外一个盗洞,好在洞口不是很大,我被卡住了,没掉下去。
“完逑!和我想的一样,墓室真的在石台下面,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捡点儿漏。”
雷阳和袁晓兰把我拉上来,用手电筒照射着正下方,我本来没那么慌乱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底下有个人!”
我惊呼出声,正下方也就五六米的位置,有一口被打开的棺椁,棺中平躺着一个看不清脸的人。
“不是说这是衣冠冢吗?哪来的尸体?而且还没烂成骨头,难道成粽子了?”
自从和灰皮子接触过之后,雷阳也时不时崩出来几个盗墓贼常用的行话。
手电的光亮有限,我们还是得下去才能一探究竟。
这次我们都随身带着很多绳索,雷阳把自己腰间的绳索解下来,交到我们手里,自己先下去了。
也就十几秒钟之后,雷阳就稳稳的站在了棺椁上,用手电照了照棺中人的脸,居然泛着淡淡的金色。
“不是粽子,是个假人!”
雷阳扯着嗓子对我们喊,然后袁晓兰把匕首插在石台上,固定好绳子之后,也跟着下去了。
一个人在上面看着他俩,袁晓兰还没完全落地,就突然看着一个方向:“有人!”
雷阳刚才只顾着看棺椁里的人,没有留意四周,他们俩从棺椁上跳下,一副警惕的样子。
我在上面视野有限,也看不到袁晓兰说的‘人’是谁,只能干着急。
“还要我下去吗?”
我冲着洞口喊了一声,了你养抬了下头:“不用,好像只是个小鬼。”
得到雷阳的回应之后,我心里多少有点轻松的感觉,最起码不用下去看什么小鬼了。
雷阳和袁晓兰一直盯着下层的一个方向看,半天也没有动作,我也不敢打扰他们。
过了几分钟,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们俩没事吧?稍微出点声啊。”
我担心他俩又陷入了某种幻觉自雷的东西,有点害怕。
然后我这种恐惧感就越来越强烈,虽然雷阳已经再次回应了我。
胸口出现了久违的冰冷感,我想要催促雷阳他们先上来,但突然意识到,下面这层空间似乎只是让我觉得好奇,并没有太多的恐惧。
一想到这一点,我浑身的汗毛就竖了起来。
“危险不在下面,难道在我这边?”
我脖子有些僵硬回头查看,一眼就看到了墓道门口的那个背影,曾经袭击袁晓兰的东西,追了上来。
“快上来那个邪门的东西又来了!”
我大声呼救,雷阳才赶紧顺着绳子往上爬,但在他上来之前,墓道外的那个背景就开始往更远的地方走了。
这个东西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异,它一直背对着我们这边,但确实以很认真的姿势在走路,只是因为他的正脸没朝向我们,显得格外诡异,就像是一个人的腿弯长反了一样。
而且细看之下,这个东西是没有手脚的。
等雷阳爬上来之后,那个东西已经走远了,雷阳想追出去,被我拉住。
“兰姐还在下面呢!”
雷阳这才没去追,沉声道:“我好像已经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没有和我多做解释,雷阳让我先下去。
我在抓住绳索滑下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袁晓兰一直盯着的方向。
在墓室的一面墙壁下,有一个跪在墙边的人,看样子是具尸体。
下来之后,我小心翼翼的对袁晓兰道:“兰姐,不就是个死人,你们俩刚才怎么看了那么久?”
“它刚才一直对着那边在磕头。”
袁晓兰的话让我马上闭了口,雷阳下来之后,又拿手电筒照了照墙边的尸体,它是跪在地上的姿势,但我一直没见它动过。
“等会在说,先看看棺材里的东西。”
雷阳把手电筒的光转回来,照射着棺椁里的金色假人。
离近了之后,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个假人,雷阳很大不敬的用手电筒敲了敲,传出金属的碰撞声。
“金的?”
我猜了一下,雷阳摇头:“应该只是表面有一层镀金,张中的功绩再伟大,也不一定舍得给他弄个纯金的躯体做衣冠冢。”
虽然近在眼前,但我也不敢像雷阳一样伸手去摸一下,不敢验证。
“衣冠冢,都没有衣服吗?”
袁晓兰突然开口说了一句,雷阳又抬头看了看我们下来时的盗洞,刚才那个东西并没有出现。
“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东西,就是衣服。”
雷阳的话让我头皮发麻,声音有点打颤:“衣服?成精了?”
不过细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个东西,确实像一件会自己动的衣服,而且袁晓兰之前用刀砍过它,说那东西像气球,里面是空的,只有空气。
雷阳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可以理解为衣服成精了,但也有可能是,那件衣服里看不见的东西,真的是张中!”
无论哪种解释,都让我毛骨悚然。
雷阳继续分析:“张中的尸骨并没有被皇帝找回来,甚至可能被已经不在了。但他下令让人具椁招魂,一定是取得了成功,这座墓本就是暗地里表彰张中的,如果张中的亡魂不在,这座墓也就没必要兴建。”
我只能接受了这个真相,摸了摸胸口:“那张中现在是觉得这份表彰还不够大,或者是躺了几百年太寂寞了,所以穿着衣服出去溜达溜达?”
雷阳还是摇头:“衣冠冢!衣为身,为魂居,但就算他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自己推开棺椁跑出去。这不紧紧是一口棺椁的重量,还有气运,盖棺定论的意思是由生人来评论棺中人,他自己已经没了再走出棺椁的资格。”
我理解了雷阳的说法,但还是疑惑:“那它怎么出现在外边的呢?第一次见的时候,它都跑到地面上去了?”
雷阳又对我露出无语的表情,把手电筒重新照向另一边跪地的尸体。
我一下子明白了,不是张中自己跑了出去,而是被这个盗墓贼不小心放了出去。
“如果不是出了意外的话,这个人不会死在这儿!”
雷阳径直走向了墙边的尸体,我和袁晓兰也跟了过去。
还没走到墙边,雷阳就停了下来,将手电筒的光亮往上挪了挪。
我看到了死尸跪倒的墙上,是一副径精致的壁画,颜料都还很鲜艳。
虽热是第一次见到这副壁画,但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可能已经知道了它的存在。
袁晓兰也马上开口询问雷阳:“和在棺山中看到的那一副,一样?”
雷阳像是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好半天才轻轻说了个‘嗯’字。
我回忆起几个月前在棺山的事情,雷阳在一条两侧长满曼陀罗古代种的河底昏迷了三天两夜,他在梦境中进入了河下的古墓,见到了这副壁画。
当时雷阳只用一根树枝,就很形象的把这副飞天壁画画了出来,而在此之前,他除了画符,没学过任何绘画技巧。
“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吧,我觉得这副画,可能和棺山的诅咒有关。”
雷阳不再让我们跟随,一个人走上前去。
我和袁晓兰远远的看着,雷阳先是认真观察了壁画,然后才去看地上的尸体。
他先是用脚踢了一下死尸,然后就往一边躲开,过了十几秒钟,尸体没有任何异样,他才去重新检查。
这具尸体已经有蜡化的迹象,但因为雷阳一脚把尸体踢倒,脸正好朝向了我们这边。
我能够看到,尸蜡蒙盖下的脸,瞪大了眼睛,嘴巴也长的很大,像是遭受了无声的呐喊。
“这个人死前遭受了巨大的恐惧,可能是被活活吓死的。”
袁晓兰在我身边低估了一句,我想要让袁晓兰别只和我说这些,但又怕打断了她的思路,只能老老实实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