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客栈有鬼

在我们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袁晓兰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独自钻研解剖学,只是因为在老狗岭的时候,我们无法去解剖铁甲尸,所以袁晓兰自己也没提这件事。

“我陪你下去。”

雷阳和袁晓兰两人再次进入地窖,我和吴威两个人守在羊圈外边,看着他们两个人下去。

过了有一个多小时,袁晓兰才从地窖里出来了,手上的橡胶手套已经沾满了黑红色的血迹,我难以想象地窖下面都发生了怎么血腥的画面。

袁晓兰和雷阳出来之后,就先去洗了手,这时候袁望和田胖子也把处理好的羊挂上了烧烤架。

除了田胖子还在院子里摆弄那只烤全羊,我们其他人再次聚集在屋子里,围着桌子坐着。

“尸体的死亡时间不一样,最早的可能死了很多年了,成了干尸,不过我辨认出了几具考古研究所的尸体,他们的死亡时间倒是一样的,除此之外最为新鲜的尸体,死亡时间不会超过半年。”

袁晓兰分享着自己得来的信息,我也是在地窖入口处看过的,想起来一件事:“地窖里那么多尸体,可我记得在打开地窖的时候,怎么没闻到任何的腐臭味啊?”

“用了特殊的防腐手段,所以有的尸体可能已经存放了几十年。而且未必是本地人的方式。”

袁晓兰冲雷阳使个眼色,雷阳就从衣兜里拿出了几张白色的圆形方孔纸出来:“这是在地窖里捡的,下面还有很多。”

“这不是死人用的纸钱吗?”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袁晓兰沉声道:“准确的说,是汉族人丧葬习俗中会用到的纸钱。”

“有谁外出的时候会随身携带纸钱吗?”

我不得其解,袁晓兰冷静分析道:“不会,所以纸钱应该也是萨迪热扔进去的,他会说汉语,也一定懂一些汉族人的习俗。”

在屋子里讨论了半天,院子里已经开始飘进来烤羊肉的香味,田胖子和袁望俩人把烤全羊抬了进来。

我们这会也不觉得饿,但在这种连电都没有情况下,只能百无聊赖的喝酒聊天。

一直等到了天黑下来,萨迪热也没有回来,想来这一来一回至少也得两三天,再加上他还要给女儿看病,就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我们一群人翘首以盼的等着一个背负着几十条人命的刽子手来救援,说起来也真是一种讽刺。

到了晚上,我们把剩下的羊肉吃了个精光之后,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半夜的时候,我再次被呼啸的风声吵醒,不过这次倒没有再出现黑沙暴,只是纯粹的沙漠风而已。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的睡眠质量很差,每次晚上一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阵之后,干脆离开了房间再出去找两罐啤酒当助眠。

刚走到楼梯口,我就看见了‘恩爱’的两人,雷阳瘫坐在凳子上,袁晓兰站在他背后给他按摩着肩膀。

“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他们俩这进度好像突然之间有了质的飞跃,我蹑手蹑脚的下楼,看到雷阳哆嗦着手费了半天劲才拿起面前桌子上的易拉罐之后,脸上的笑意才逐渐消失了。

现在是晚上,雷阳身上的棺山诅咒发作了,他或许并不是和袁晓兰在过两人世界,而是袁晓兰在帮他按摩,来舒缓僵硬的身体和血脉。

我心有悲戚,但马上就被雷阳亲手给打破了。

这货现在连手都抬不稳,居然还想用喝空了的易拉罐砸我,不过因为使不上力,易拉罐只被丢到他自己的脚边,离我还远着呢。

我过去坐到他们俩对面:“你们这深更半夜不睡觉在这喝闷酒吗?”

雷阳努力点了点头,又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啤酒箱子,意思是让我再给他开一罐。

“我在家都没这么伺候过我爸妈。”

随口抱怨了一句,但我还是给他打开了啤酒塞进了他手里。

这时候紧闭的屋门突然响了一下,像是被风吹动一样,但紧跟着又是好几声响动。

“有人敲门?”

我疑惑道,这会雷阳不能动弹,袁晓兰也还在给他按摩,只有我去开门了。

“小心点,可能是萨迪热回来了。”

袁晓兰提醒了我一句,我把手偷偷放在腰间的金刀上,躲在门的侧面了打开了门。

一开门之后,就又呼啸的冷风灌了进来,虽然比昨天那种飞砂碎石的黑沙暴好多了,但还是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沙漠里的夜风比之我们湘西的湿冷还不一样,跟小刀子在皮肤上生生割肉一样的干冷。

“没人?”

我等了几秒钟也没见有人进来,就探着脑袋往门外看了一眼,清冷的月光下,院子里的一切陈设尽收眼底。

“兰姐你刚看见人了吗?”

我又去询问袁晓兰,她冲我摇了摇头:“没有,可能是封吹得吧,小石子砸在了门上。”

“或许吧。”

我答应了一声就准备回头在把门关上,但就在准备转身的这一个瞬间,一股冰冷的寒气开始从我胸腔里涌现出来,左边肩膀上的重量让我感觉到,有一只手搭在了我肩上。

“兰姐!”

我又冲袁晓兰喊了一句,她疑惑的看着我,与此同时,我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又莫名的消失。

扭头往左肩看了看,一个黄黑色的手印清晰的印在我的肩膀上,再结合我刚才的冰冷感触。

“有鬼!”

我没敢再回头,慢慢往前走了几步,也顾不得再去关门,先跑到了雷阳和袁晓兰身边,让他们看我肩膀上的手印。

“刚才我感觉到了,一定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每次遇到这种阴魂邪祟,或者是危机生死的紧要关头,我的胸口都会像喷吐出寒气一样,这是一种示警的本能。

“这手印是沙子!”

袁晓兰疑声道,然后就开始认真观察我就肩膀上的手印,可这手印虽然清晰,但不能很好的保留,我稍微一动弹,肩上的沙子就被我抖落掉了。

“这不可能是巧合!”

袁晓兰似乎觉得正好是风沙吹到了我肩膀上,这时候雷阳突然身子一歪,差点倒在地上,被袁晓兰扶住了。

雷阳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探进兜里,掏出了那只装有红色丹药的黑布袋子。

“可能没什么事,明天天亮再出去查看不迟!”

袁晓兰开始劝说雷阳,我突然意识到,袁晓兰并非是没看出我肩膀上的手掌印有蹊跷,只是不想让雷阳现在吃药。

“明天再说吧,我身上也不痛不痒的。”

我也赶紧规劝,但这时候又传来两声‘咚咚’的敲门声,可这个时候的门还开着,依旧没有任何人出现。

“有东西!”

雷阳很是艰难的说了仨字儿,这时候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田胖子衣服穿得歪七扭八的,从楼上火急火燎的下来。

“雷爷!雷爷!撞鬼了我!”

田胖子眼含热泪的奔向雷阳,我一把将他拦下来。

“就你这身板,鬼也能让你给撞飞了,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就行了。”

田胖子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哼哧了半天才说清楚。

“老田我一开始睡得好好的,然后就感觉着有人在摸-我脸,然后我就醒了,发现其实就是做梦。醒了之后就听到外边儿起风了,觉得冷,就想去把窗户关关紧,谁知道我一到窗户边儿,就差点被人推下去。”

我看着惊慌谁错的田胖子,急声打断了他:“你是说,你在房间里差点被人从窗户推下去?”

“嗯呐!”田胖子一双小眼睛里也充满了恐惧:“可我回头的时候,什么都没做,就觉得在房间里头冷得慌,像是哪儿哪儿都灌冷风。”

我皱起眉头沉思:“地窖里藏了那么多死人,有鬼也算是正常的,而且好像它们并非进不来,而是已经藏在客栈的各个角落了。”

“还不止这样呢!我差点掉下来的时候,还看到了别的!”

田胖子继续诉苦:“当时我不小心把窗户撞开了,就看到院子里头站着好多个人,有好几个都是照片上的人,肯定是因为咱们打开了地窖,才把他们放出来了,不然的话,凭啥那个萨迪热住了那么些年都没事呢?”

“上楼!把人都叫下来!”

雷阳突然大声提醒我们,我回头一看,他嘴里还在嚼着东西,肯定是那些红色的丹药,最终还是被他吃进了肚子。

在得到雷阳的提醒之后,我和袁晓兰才反应过来,这客栈里不干净了,可能不止是田胖子有这等遭遇,其他人也很危险。

我跟着袁晓兰到了她的房间门口,她急声对我说了一句:“你去叫他们两个,我去看文雅。”

袁晓兰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只好先去叫醒袁望和吴威,他们两个都是当兵的出身,警醒的很,很快就从房间里出来了,询问我发生什么事儿了?

看他们俩的反应,应该是没有遇上什么邪乎事儿,也就是说,目前为止,只有我和田胖子俩人倒霉催的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