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玉雕骨

“你的爱人也是维族人吗?”

雷阳突然问了这个问题,萨迪热还是点头。

“她是最美丽的维族姑娘,她很善良,她在家里的时候,我也没有再杀过任何人,她不知道我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不过她生病了,是魔鬼让她生病了。”

萨迪热的话里包含着很多对于信仰的幻想,我们把这些没用的幻想刨除之后,才能还原一些真相。

“你信奉安拉,也是因为你的爱人吗?”

雷阳继续询问,萨迪热也回答的很干脆:“是的,我的爱人信奉真主,我也是。”

“破案了。”

雷阳突然如释重负的样子:“难怪我一直觉得这货脑子有问题,他的所谓信仰,根本就是因为妻子的离去而扭曲出来的思想。”

萨迪热有些茫然的看着雷阳,但也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语来。

我倒是能够理解雷阳的想法,这其中牵扯到的信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萨迪热给自己的内心找到的最后的寄托和借口。

雷阳更是直接戳破这层最后的慰藉,坦言道:“他妻子生病快死了,怕他伤心,就撒谎说自己去沙漠里找什么真神去看病了。”

这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但却触怒了虔诚的萨迪热,他立马开始反驳。

“我的爱人没有死去,她只是被真主安拉留下了,我要接她和我们的的女儿回家!”

萨迪热说着话的时候,还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个奇怪的吊坠,这是一块比手指略长些的东西,形状像骨头,但看着材质又像是玉石的,通体呈墨绿色,上面又有很多黑色的斑点。

这件吊坠一拿出来,雷阳的眼神立马就直了,伸手去要去夺。

“这是什么?”

雷阳没能得手,不过在我们这么多人的帮助下,东西还是到了雷阳的手中。

“这是我的玉!你们不能抢我的东西!”

萨迪热想要反抗,但却被吴威和袁望死死的按住了就肩膀。

“你谋财害命抢人财物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被抢?”

我随口嘲讽了一句,又赶紧看向雷阳,他对这个玉雕的骨头有这么大反应,肯定是看出了什么。

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雷阳看了半天,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是能避邪的东西吗?”

我猜测这件玉雕骨就是萨迪热能够在客栈中安然无恙生活了几十年的原因,雷阳终于开口:“我看不出来,但这东西给我的感觉不太好,绝对不是普通的物件。”

雷阳自己并没有看懂这件玉雕骨的作用,就继续对萨迪热道:“告诉我这件东西的来历,说清楚,我会考虑把它还给你。”

萨迪热脸憋得通红,但还是忍着怒意讲述了起来。

“这是萨迪热的玉,我把他杀了之后,把玉拿了过来,有两个,另一个在我爱人的身上,我们两个一人一个。”

这里说的‘萨迪热’,就是刚才被雷阳一把火烧掉的干尸,那个真正的维族人。

“你的妻子带着另一块玉进了沙漠?”

雷阳小声念叨了一句:“双玉!双月!会不会有什么内在的关联?”

在雷阳思考的功夫,萨迪热突然又变得惶恐起来,呆愣楞的看着门外。

“人!好多人!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萨迪热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而且这时候,院子里又起风了。

雷阳让吴威去把门关上了,但萨迪热还是陷入恐惧之中。

“我看不出这块玉到底是什么,不过它应该就是能让他震慑冤魂的东西!”

雷阳随手扔了张符纸在萨迪热身上,沉声道:“在玉被取下来的一刻,他就差点被冤魂勾了魂魄。”

这件玉雕骨属于那个真正的维族人,但他已经死了几十年来,更为详细的来历,也无从考究。

“胖子,你能看出来点门道吗?这应该也算是古玩吧?”

既然雷阳看不懂这件东西,我就把希望放在了田胖子身上。

他从雷阳手里把玉雕骨拿了过去,捏起来看了半天,眉头上也凝起了皱纹。

“看不出来啊。”

田胖子也没能看出,不过还是给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首先是外形来说,我就没听说过拿拿玉雕骨头的,现代确实也一些小年轻搞什么非主流的艺术品。但这块玉一看就就是古物,从这个包浆和磨损程度来看,上千年都有可能,而且但看质地的话,这玉的材料也很奇特,跟本地的和田或者黄玉都不一样,我都认不出来它到底算什么玉质。”

田胖子也是捉摸不透,继续拿在手里观察,我们又去询问萨迪热,还知不知道更多关于这枚玉雕骨的来历。

萨迪热还被摁着动弹不得,纷纷不满的道:“不知道了,我被人贩子带到这里的时候,萨迪热就带着这块玉了,说是他的父亲从沙漠中带出来的,但具体的事情,他没有说过。”

“他的父亲?这还是他们家祖辈传下来的?”

我对这块玉的兴趣已经不大了,或许就是那个维族人祖辈传承下来一块能避邪的玉石而已,而且因为信仰不同,雷阳和吴威这种了解中原地区玄学的人都看不懂这块玉的来历罢了。

在我想要放弃,去和雷阳商量其他事情的时候,田胖子又问袁晓兰要了一只军用手电,在玉石上打光继续观察。

“这玉里头都是杂志,看着也不纯啊,不是说越底子越干净的玉,辟邪的效果越好吗?”

田胖子还在继续研究,我们也没再管他,直到一副模糊的图案出现在桌子上之后,我们才集体震惊。

在手电强光的照射下,玉雕骨映射出一副画面,而且看起来还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胖子,你先别动!”

雷阳先叫住还在认真研究的田胖子,不过他并没有看到桌上的画面,还在研究玉雕骨内部的构造。

“你们看这一团光,像不像月亮?”

袁晓兰每次都能第一时间看出图形中的关键,这次也是一样,指着图案中一个比较靠外的光团。

“确实像月亮,如果把底下这些波浪线再看做沙丘的话,这不就跟我们看见的画面一样了吗?”

我换了个角度,就看出了这幅画的真实样貌,只觉得毛骨悚然。

袁晓兰亲自过去接手了玉雕骨,小心的转动着,终于出现了一个最为清晰的画面。

这幅画跟玉雕骨的长度契合,也是长方形的画面,内容也和我们刚才想到的一样,并不复杂。

一片连绵不断的沙丘,在沙丘上有一轮吗明月。

“我们从这里看,这是正常的构图方位。”

袁晓兰又给我们指明了方向,带我们解读了画卷中的内容。

“这和笔记上记录的画面一模一样,沙丘和月亮,以及这里被沙子掩盖住的建筑。”

袁晓兰用手指着靠近边缘位置的地方,我也快速的在脑海中想象出满地黄沙的场景。

“不对啊,你们不是说笔记上记载的是两片沙丘两个月亮吗?这桌一个啊!”

我提出质疑,袁晓兰很笃定的道:“因为我们现在只拿到了一块玉,既然是成对出现的,那么就应该是两块玉连接在一起,才能出现完整的画面。”

在我们几个激烈讨论的过程中,萨迪热也是一脸的茫然,我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肯定都不知道这块鱼骨雕还能显现出这样的画面。

“你以前看过这幅画吗?”

为了防止遗漏细节,我还是问了一句,萨迪热茫然的摇了摇头:“我知道在有灯光的地方,玉能出现影子,但不知道居然是一副地图,这是真神安拉的指示,我的爱人和女儿肯定就在这个地方!”

萨迪热再次狂热起来,而且还突然挣脱了袁望,伸手去摸沙丘尽头处的那个模糊的建筑轮廓。

吴威干脆一脚把萨迪热从踹得跪倒在地上,我们继续看着这副画卷。

“这个建筑像什么?怎么感觉怪怪的?”

我觉得沙丘和月亮在单独出现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倒是这唯一的古建筑,显得有些特异。

这里稍微懂点地上建筑的,只有学过美术的袁晓兰和精通历史文献的田胖子了,但他们俩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建筑。

“像庙又像塔的,这玩意儿肯定和中原地区的古建筑不一样,鬼知道到底是什么。”

田胖子看的有些烦了,开始揉着眼睛。

袁晓兰也甩了甩手,为了让桌子上的画面更为清晰,她已经很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没动过了。

“这个建筑和现代新疆人的建筑风格也不相像,沙漠中有过很多被埋没的古老文化。你们之所以觉得这个建筑古怪,可能是因为这儿。”

袁晓兰让我帮忙拿着手电筒和玉雕骨,自己伸手去点指建筑的地步。

“可能是因为画面太模糊或者是这块玉的内部发生了某种损毁变化,导致画面和最开始的有了一些变化,从现在的画面来看,这个建筑像是悬空的,这些基部的根柱,根本就无法支撑起这么大的建筑。”

袁晓兰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袁晓兰马上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也有一种可能,这张图并没有反正过变化,而是这个古建筑,真的使用了现代人已经不知道的方式,造成了悬空或者看着像悬空的形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