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那什么局里一直都是这么坑人的吗?”
我对着吴威抱怨起来,我能够理解他们那个组织事事要求保密,但我们是亲身来到沙漠中冒险的,就不能把完整的资料给我们吗?
“这可是要人命的事儿!”
吴威不好意思回答我,我就继续数落他,依次来发泄对于他们那个组织的怨恨。
“可能不是局里没给我们完整的资料,或许是资料被写下笔记的考古队员亲手撕掉了,也可能他根本就没写出来。”
我不太能认同这种说法:“这么重要的过程他会不写出来,难道要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
“确实有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性极大!”袁晓兰分析起来:“按照笔记上的记载,那只考古队来到沙漠的时间大概是四十到五十年前,也就是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
“那又怎么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袁晓兰突然推敲起了时间,袁晓兰继续解释:“那是一个百废待兴的时代,当时国家进行着很多意义深远的活动。包括反贪打黑等,还有一条是破除封建迷信,算是破四旧那十年的第二波反弹动作,所以依照时代背景,如果那个考古队员真的完整记载了所有的经过,可能整本笔记都不复存在了。”
这算是当时那个时代的必然性,我能够理解,但无法接受,因为到头来坑的是我们啊。
“我们现在队伍未必比当年的差!”
雷阳永远是最自信的那一个,袁晓兰也和他一唱一和:“而且无论如何我们都无法再得到完整的笔记了,剩下的路只能靠自己。”
我也只是随口发泄一下心中的郁结,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悲观。
“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又不能一直走下去,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说白了,我也只是想找到一个正确的方向而已,袁晓兰也没有办法回答我,还在认真思考之中。
这种动脑子的事儿向来是交给她和雷阳,我和袁望每到这个时候就会一言不发的等待着他们的定论。
这次的等待过于漫长,雷阳和袁晓兰简短而快速的交流起来,我跟不上他们的思考速度,就冲老袁使了个眼色,吹了声口哨。
我想拉着老袁去附近找个隐蔽的地方放水,他也立马会意,过来跟我一起去了。
解决完生理问题之后,我们就往回走,老袁却凑到我身边,轻声说道:“我刚看到沙丘顶上有人,好像还不少,有好几个。”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叹气道:“又被人跟踪了?不会还是沙漠之眼里那一个吧?”
仔细想了一下,好像也不对,那时候只有雷阳一个人被复制了,按理说即便是突然又走出了沙漠之眼,也只有一个人才对。
袁望没有继续向我多说什么,而是悄悄抽出腰间的匕首。
“你干嘛?”
我被他这一个行为吓了一跳,老袁却只是利用明晃晃的匕首当镜面,观看沙丘顶上的情形而已。
“没人啊?”
我看着空空荡荡沙丘,一个人也没有,老袁平时显得木讷,但当过特种兵的人,在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放松警惕。
“刚刚我不会看错!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现在应该是趴在了沙丘上躲避我们的视线。”
袁望刚说完一句,匕首的刃身上突然闪过一道强烈的反光,刚好折射到我的眼睛上。
“卧槽!”
我感觉这一下差点把我眼睛晃瞎了,但躲避开折射的角度之后,还是我那个匕首上看去。
“往下点!”
我掰着老袁的手腕,把匕首换了个角度,将映像从沙丘顶端换成了对着我们正后方的方向。
老袁和我对视一眼,看来我们俩都看到了一个人影。
一个女孩,在她的面前是一个三脚架,从她趴在三脚架后的姿势来判断,她在摆弄一只相机,刚才拿到刺眼的白光,就是相机的闪光灯。
“这里怎么可能会出现一个拍照片的女人?”
我只能远远的看着,距离太远也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但她的身形和飘散的长发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猛拍了一下脑门之后,我终于想了起来。
“周芊芊!”
这是死在客栈里那批考古队的成员,跟上世纪那支考古队还不是同一批,不过我和她有过接触,上次误入阴魂队伍,还是她让阿依古丽把我送了回来。
我和袁望不知不觉已经走回了雷阳他们身边,赶紧告诉他们:“我看见那只队伍中的阴魂了!”
他们三个人快速从地上起身,然后直勾勾的看着我们身后,这一反应让我觉得有点害怕,好像通常这种情况下,都是某些很危险的东西已经出现在我身后了。
我刚想提醒下袁望,让他一会回头挥刀的时候悠着点,别误伤了我。
但这时候雷阳已经走到了我身边,却没有停留的擦着我的肩膀走了过去。
“什么意思?”
我感到疑惑,跟着雷阳回头看去,那个叫周芊芊的女孩,就出现在我们的正前方。
“原来不用镜子也能看到?”
我暗道自己有些过于紧张了,不过想起周芊芊的身份,我还是难掩慌乱,虽然救过我,但她毕竟是一个死人了,而且还是我们一直追踪的阴魂队伍中的一员。
只是现在,为什么几十个一起行走的阴魂,只剩下她一个了?
“她在给我们拍照?人拍照见鬼的事儿时有发生,但鬼给人拍照还是第一回见。”
雷阳把手伸到了背后的剑柄上,想了想又把手放了回去,没拔剑。
“走,过去打个招呼。”
雷阳带着我们往前走,我赶紧跟上去解释,说上次让阿依古丽把我送回来的就就是她,她应该是个好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个好鬼。
“好不好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一定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因为只有她还在,别的阴魂都不见了。”
雷阳的关注点和我想的一样,从第一次见到之后,我就感觉到了周芊芊的特殊性,别的阴魂也有意识,但却无法超脱白衣女祭司的奴役,只有她可以勉强抗衡。
我们朝着周芊芊走了一阵,奇怪而又似乎很合理的事出现了,无论我们怎么走,跟她之间的距离都保持着固定,无法靠的更近。
“她这是什么意思?耍我们呢吧?”
雷阳有些不耐烦了,我对这个周芊芊还挺有好感的,就帮着她说了好话。
“你常说人鬼殊途阴阳各有道,人家毕竟是阴魂,咱们人多阳气重,可能吓着人家了。”
雷阳用玩味儿的眼神看着我:“你特么别告诉我,你对一只女鬼一见钟情了?”
“你才钟情呢,我只是想说不行的话让我一个人过去跟她交流交流,毕竟上次也是只有她能和我简单的沟通。”
话一出口,我就觉得更加解释不清了,雷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很认真的道:“你就是想玩人鬼情未了。”
“真不是!”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还好这时候袁晓兰岔开了我们的话题。
“她主动现身,应该不是故意在戏耍我们,但是又不想和我们近距离的接触。”
袁晓兰向来能抓住重点,我撇开雷阳和袁晓兰说话:“兰姐,那她这又是想干嘛啊?难道只是出来打个招呼,给我们拍张照片留个纪念?”
“她肯定是想向我们传达一些信息!”袁晓兰很认真的道。
我撇了撇嘴:“都不近距离接触,怎么传达信息?”
“靠她手里的相机!”
袁晓兰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但我是无法理解了,还在心里琢磨,难道真是拍照片给我们看,可我们又走不到她身边,她怎么把照片给我们呢?
胡思乱想了半天,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小心翼翼的对身边人说:“她的意思是不是提醒咱们,队伍里可能多了或者少了一两个人?”
“你怎么知道?”
袁晓兰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
我坦言道:“我猜的啊。”
袁晓兰继续沉默了一阵,才继续道:“她在用相机的闪光灯打摩斯密码,我刚才拼了一下,两个字,‘回头’!”
“回头?”
我下意识的就想扭动脖子,袁晓兰急声阻止:“先别乱动!我刚连续计算了好几遍,‘回头’两个字是对的,她一直在打同一组摩斯密码,就是这两个字,但我们不能确定她是敌是友。”
“哦!”我有些忐忑的咽了下口水:“可这和我说的多了或者晒哦了人又什么关系吗?你刚才怎么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袁晓兰压低了声音道:“因为‘回头’的意思,不就是想告诉我们你你想到的这一点吗?她想告诉我们,咱们现在的队伍有问题,所以让咱们回头看看。”
停顿了几秒钟后,袁晓兰几继续道:“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一个骗局,她想诱导我们回头,或许在回头之后,我们就会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虽然知道了周芊芊的提示是什么,但对我们确是一个双向的选择。
所有人沉默了半天之后,我开口跟大家说:“要不我回头试试吧,我觉得她不会害我们,要是我真的想错了,我的小命就靠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