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阳和袁晓兰从不同的方向推理,都将思路推到同一个方向,我更加觉得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我们也没有再停下来修整,在萨迪热的带领下,继续朝着前方行进。
这次袁晓兰一直关注着时间,流逝的速度很正常、。
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前方终于出现了早该出现的东西。
那一队阴魂,我在看到他们第一眼的时候,就产生了眩晕感,雷阳察觉我的异样,赶紧挡在了我的眼前。
“我感觉到它们就在前面了,对不对?”
雷阳急声询问我,我赶紧捂着脑袋点头,这时候一路上都很沉默的萨迪热也不听指挥了,趁我们不注意,直接就朝着前面的阴魂队伍跑去,我们还都没拉住他。
我被其他人挡在身后,不让我去看前面的情况,但如果我不看,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萨迪尔怎么样了?”
我预想中他能够看到阴魂,就差不多到了死期了。
袁晓兰回答了我一句:‘他和那些人走在一起了,还在往前走!’
“哦。”我下意识答应了一声,然后又马上惊醒:“你们能看到阴魂了?”
回答的还是袁晓兰:“能看见,还有你说的那个白衣女祭司,她提着绿色的青铜灯在前面带路。”
难怪他们呆愣楞的看了半天都没有理会我,原来是他们自己现在也能看到了。
这会反而是只有我不敢回头去看,心里着急的要命。
好在袁晓兰一直给我直播前面发生的情况:“它们一直在往前走,你之前一直找不到阴魂,可能是因为它们已经抵达了目的地,但他们就是单纯的往前走,并没有出现画中的那个古建筑!”
“古玉!”
我突然想到,那两枚玉雕骨是从沙漠中带出去的,即便不是产自这个地方,也肯定和这个地方有巨大的渊源。
“它们会不会是让宫殿出现的钥匙?”
我再次提醒一句,袁晓兰就赶紧让雷阳把两块玉雕骨拿出来。
雷阳墨迹了半天才露出尴尬的样子:“没在我身上!”
“什么?”
我惊呼了一声,然后马上闭了嘴,雷阳显得太不正常了,他从进入沙漠开始,两枚玉雕骨基本就没离开过他的身,怎么偏偏在这个重要的时刻,他反而说没在身上?
“它们在哪儿?”
袁晓兰冷声质问,雷阳不假思索的道:“在骆驼那里,咱们下来的时候,我随手揣在一只骆驼背上的包里了,忘了拿。”
我们之中也没人再吱声了,不过我听得到每个人移动脚步的声音,自己也跟着他们朝一个方向移动。
和之前的阵型一样,我们把雷阳排除在外,一次两次还行,但他现在所有的行为,都太可疑了。
“真忘了!要不我现在赶紧回去拿!”
雷阳想要往回走,这更加让我怀疑。
“你向来都是往前冲的,什么时候主动回过头?”
我冷笑着说了一句,队伍中又是长久的沉默,雷阳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被袁晓兰制止了。
前面的情况好像发生了变故,我让袁晓兰赶紧给我讲述。
“萨迪热变得跟它们一样了,只是低头走路,像个傀儡一样。”
我对此有过亲身经历,忙问袁晓兰:“周芊芊呢?她也在队伍里吗?”
“嗯!”袁晓兰很果断的回答。
我开始在心里盘算,周芊芊救过我,也救过我们所有人,她肯定是好的,但从上次我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她和其他的亡魂一样,被陷入了某种困境无法摆脱。
“它们消失了!”
刚感觉想到了点什么,袁晓兰又急声开口,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下意识询问:“怎么消失的?变成沙子了吗?”
“没有!”袁晓兰的讲述和我之前看到过的不一样,继续道:“它们走到某个位置就突然消失了,像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一样!”
“另一个空间?”
我似懂非懂的琢磨着这句话,等到袁晓兰说那群阴魂和萨迪热已经完全消失之后,我的眼前出现了熟悉的绿光。
因为我是背对着他们的,所以我一抬头,就看到了走在队伍最前方的白衣女祭司。
虽然变成沙子和直接消失有出入,但其他的细节是一样的,它们只是在某一个路段不停的消失和重现,一直在行走。
而且这次的女祭司也有所不同,她的脸不再麻木,有了更细致的表情,但这是一种隐隐带着讥讽的冷笑,而且我注意到,她虽然低着头,但却一直在用眼角看我。
除了她之外,后方队伍中的阴魂也是一样,他们也有了生动的表情,不过和白衣女祭司不同,它们每个的脸上都是悲戚以及挣扎。
我能够感觉到,它们并不想被困在这只队伍里。
有一瞬间,我出现了想过去一脚把那盏青铜灯踢翻的冲动,我觉得这盏灯是关键,只要打翻了它,这些亡魂就能得到解救。
“它们在后面!”
我抑制住冲动,先提醒其他人,它们回头之后,袁晓兰才疑惑的看着我:“你看到了它们也没事吗?”
“没事儿啊。”
我随口回答,好像是因为这里环境的特殊性,我在看到这群阴魂之后,并没有出现丢魂的情况。
这群阴魂步伐僵硬,走的很慢,但也是在不断向着我们靠近。
还没来得及商量对策,雷阳就第一个跑了,也没叫我们,自己就往一侧的沙丘上爬。
“我就说了,要是正常情况下,小雷子早就抽剑上去跟这个女祭司打起来了,绝不可能跑。”
其他人也认同我的说法,不过袁晓兰还是带着我们先躲避开阴魂的队伍。
我们在沙丘的半山壁上追到了雷阳,我当先在质问:“你跑什么?”
雷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没看出来吗?那是专门给他们走的路,这就跟阴兵过境一样,你挡了它们的路,就会被他们带走!”
“你还有这么怂的时候?”
我提出质疑,雷阳用鼻孔出着气:“我是想迎上去干的,但不得顾及你们的安危吗?”
“所以你就自己跑了?”
我继续逼问,雷阳点了下头,坦然道:“我知道你们怀疑我,所以只要我一跑,你们不就都跟过来了吗?”
雷阳又在这个时候展露自己的高智商,感觉字比我们的思维逻辑高一层一样,但我怎么都觉着他是在给自己找补,全是借口。
“那现在怎么办呢?我们刚才最起码该先把萨迪热带回来吧。”
那只队伍中,还有一个生死不明的萨迪热,他身体虚弱,随时会死的那种,所以我们也不确定他现在跻身阴魂的队伍中,到底是死是活。
“如果咱们不躲开阴魂队伍,现在也已经和萨迪热一样加入他们了!”
我已经不想再和雷阳争论了,觉得就算他还是他,但绝对不是我们那个无限循环中第二组的人。
简而言之,我觉得现在雷阳有点冷血,他像是幻觉中来自更加遥远未来的他。
如果是正常的雷阳,属于是嘴上不饶人,但又可以毫无理由去救人性命的烂好人,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切以自保为准则。
我没再搭理他,雷阳没不再和我说话,而是继续攀爬沙丘。
“兰姐。”
我叫了一下袁晓兰,用眼神询问她现在该怎么办。
袁晓兰盯着又想甩下我们的雷阳,想了几秒钟,还是开口道:“先跟着他,如果他只是在幻觉中多经历了一些未来,那我们也可以接受。我现在想要证实一下,他还是不是他!”
我其实也没太理解袁晓兰的担心,但是点了点头,跟着她一起去追雷阳了。
再次爬到沙丘顶上之后,雷阳舒展着双臂,骂了句脏话来舒缓心中的压抑,接着道:“总算是出来了!”
从这里往更远的地方看,已经没有沙丘了,是一望无垠的平坦沙漠,这说明我们最起码已经彻底摆脱了那个无限循环的幻觉。
不过雷阳现在的每一句话都让我触目惊心,他刚才说的是‘总算是出来了!’
这句话其实很应该更深的解读,他是和我们一起回来的第二组人?还是属于在幻觉中杀掉我们的那一种未来的自己?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是雷阳,而是某种寄存在这个地方意志?
按照萨迪热的虔诚信仰来说,我甚至怀疑现在的雷阳是不是真的被什么沙漠中的魔鬼给夺舍了,魔鬼侵占了雷阳的肉身,吞噬了他的记忆,但现在我眼前的这个人,意识已经完全属于魔鬼了。
我越想越越觉得脊背发凉,所以雷阳突然转过身来看向我的时候,又把我吓了一跳。
“你想干什么?”
下意识退后了两步,手已经下意识的搭在了刀柄上。
雷阳足足愣了好几秒,才长叹一口气,眉宇间满是悲戚,也没有和我说什么,沿着沙丘就开始往回走。
“兰姐,我怎么觉着他刚才是真的伤心了,因为我差点对他拔刀了。”
我也很后悔,但谁让他在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转身,我才下意识的准备拔刀的。